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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她手掙了掙，轉身踉蹌兩步就要重新走回去。

    「什麼東西？我幫你拿。」到底是自家妹妹最好的朋友, 這幾年溫朗逸已經習慣連帶著這個小姑娘也多看顧兩分了。

    「不用。」宋葭檸擺了擺手，扶著門進去了。

    他眉頭微微皺了皺，到底放心不下，轉身先把車門鎖了，然後抬腳大步往裡走。

    這家私人餐吧客源大多來自熟客介紹，除了營業早午餐、晚餐和下午茶外，一到日落後就會變成一家清淨的酒吧。

    這時候人並不太多，通往包廂的走廊更是清淨，因此那道纖細的身影格外顯眼。

    溫朗逸幾步走到她身後。

    「落下的是什麼？」他嘆了口氣。醉成這樣真的能記得自己丟了什麼，還能把東西找回來？

    宋葭檸跌坐在沙發上摸索了一會兒，最後抬起握住手機的手晃了晃，「找，找到了！」

    結果手擺動的幅度沒控制好，打翻了還放在桌上的酒杯，裡面剩下的小半酒液順著桌面流淌擴散，眼看著就要沿著桌邊流到她身上。

    溫朗逸上前一步，攥著她手臂將人拉起來，「小心。」

    小姑娘重心不穩順勢撲進了他懷裡，兩隻手扒拉在了他的衣襟上。

    他一愣，扶住她的手下意識鬆開，隔著段距離停在半空，沒唐突地把人給攬住。

    「站得穩嗎？先起來？」他微微低頭，卻正好看見了她手裡亮起的手機屏幕，消息浮窗顯示出的那句話一下就映入了眼帘。

    【成人禮快樂！今天有沒有送出初吻？】

    溫朗逸神色一頓，隨即失笑。這些小孩子。

    「站，站得穩……站得穩……」

    鼻尖嗅到了好聞的味道，極淺極淡，這氣味好像一路從她鼻腔遊走進入肺部，將昏沉浮躁的氣息稍稍安撫。

    臉頰貼著的觸感並不光滑，但是涼涼的意外很舒服，她沒忍住蹭了蹭，這樣的狀態下顯然也不可能察覺男人略有點僵硬了的身形。

    宋葭檸醉後總是習慣性遮掩自己喝醉了的事實，於是她胡亂點頭後就要抵著面前的「牆」站起來，卻忽然被再次振動的手機吸引了注意。

    她蹙眉，睜開眼往右手看了一眼。

    手機屏幕亮著，上面有兩條浮窗提醒。她臉湊近了努力讓視線聚焦，然後語速慢吞吞地、一字一句地將內容都大聲朗讀了出來。

    哦……原來是祝福啊。

    初吻？

    是啊！都十八歲了，她初吻還在呢，一次戀愛都沒談過，天天就被那幫感情生活豐富過頭的同學朋友們嘲笑。

    有人甚至祝福她：「宋，希望你在成人禮這天擁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她想得投入，沒注意到男人眉心無奈地蹙了蹙。

    「現在，幾點了啊？」宋葭檸一臉不甘心地拍了拍面前結實的牆。

    片刻後，有一道聲音自頭頂落下：「十一點四十五。」

    「還……有五分鐘就是明天了啊？」

    溫朗逸沉默。

    從十一點四十五到十二點只差五分鐘？

    不過跟喝醉了的人說這些本身就是白費力。他沒糾正她，而是雙手扶著她兩邊肩膀讓她站好，然後轉身準備拉開包廂門將人帶出去。

    大衣衣襟忽然一緊，他手一頓，轉頭。

    「你是……誰？」

    他不知她什麼時候已經靠得這麼近了，仰著臉用失焦的眼企圖辨認他，說話時的吐息輕輕撩在他的下頜上。

    「我——」

    「不重要。」她笑嘻嘻地將他的唇捂住。

    溫朗逸驀地收聲，目光微動，最後沉斂下來。

    「不重要……」宋葭檸有點出神，又很快回神，「好看就行。」

    下一秒她鬆開手，踮腳徑直吻了上來。

    他根本毫無預料，更毫無防備，等脖頸被往下緊攬著不得不低頭，等唇上熱燙柔軟的觸覺讓他不自覺頭皮發緊時，他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片刻的僵滯給了她得寸進尺的機會。

    她想做無師自通的人，卻還差了點天賦。唇.齒與舌胡亂並用時又急又慌，可卻酥.麻戰.栗得過了頭，激得他手背上青筋浮現。

    似乎一切未被覺醒的感官沿著這一點為中心擴散——她貼住自己的身形、她短促的呼吸，還有搭在他後頸上那兩隻手掌心的溫度。

    他只把她當作和自家妹妹相似的角色照顧，對她最多的印象是平時開朗大方的模樣，還有幾次因為家人的冷落而顯露脆弱的樣子。

    因此在他眼中她們還都是小孩子，面對她又怎麼會去感知這些細節。

    記憶里印象最深的是她十八歲生日那天，她身邊沒有家人陪伴，更沒有舞會晚宴。人前她若無其事地嘻嘻哈哈，卻在溫家為她準備的生日宴中途離席。

    他正好去走廊接生意夥伴的電話，轉身時正好看見她從盥洗室出來，兩隻眼睛都還帶著哭後的紅。

    四目相對，他平靜地移開臉跟電話那頭的人說話，一副沒看見她的樣子，免得小姑娘尷尬。

    等他掛了電話再回去時，看見的就是她笑盈盈接過溫治爾手裡蛋糕的樣子，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發生。

    意識驀地回籠。

    短暫的、卻仿佛用了慢鏡頭的一秒半，在那些觸覺直衝大腦的同時他猛地握著對方的肩把人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