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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01:12 作者: 荔霧
    「這叫什麼,別人梁少不談就不談,一談就要個最好的,樣貌家世都是一頂一的。」

    「不對啊,你也太不夠意思了,說好一起打一輩子光棍兒呢?」

    梁宴辛皮笑肉不笑,「誰跟你說好了。」

    那人舉手作投降狀,「見色忘友,見識到了。」

    「不過你真夠禽獸的啊,你多大,別人小姑娘多大,我沒記錯的話還在念書吧?這你也下得去手?」

    「老牛吃嫩草啊。」

    他冷嗤一聲,看著面前幾人興致勃勃地挖苦。

    忽然他察覺到什麼,微微一側頭後直直對上一束視線。對方臉色微白,神色僵硬地緊盯著他,目光中透出藏不住的敵意。

    梁宴辛漫不經心地抬了抬唇角,然後視若無睹地轉了回去。

    秦栩幾乎要維持不住自己還算正常的表情,剛才男人唇角那抹若有似無的嘲諷笑意刺眼得厲害,讓他憤怒又難堪。

    他是知道自己喜歡溫書瑜了?所以要這麼迫不及待地耀武揚威?

    鬼使神差的,他想到了五年前在無界那晚的情形,那時梁宴辛忽然出現,打斷了他的告白。

    那時梁宴辛會不會就是有意為之?

    五年,他為了不讓溫書瑜抗拒自己所以以好朋友的身份待在她身邊五年。這期間他只能小心藏好自己的心意,不讓對方察覺。

    然而五年後這一切又被梁宴辛打斷終止了。

    秦栩心裡又苦又澀,沒忍住轉頭看向另一邊,深呼吸慢慢走過去。

    溫書瑜正和親人朋友說著話,身邊還站著梁宴辛的母親——晚宴的意圖、雙方家長的態度等等一切的答案都已經呼之欲出。

    從周圍賓客臉上的神色來看,大家顯然都想到了這一點。可以想見這件事會有多「轟動」,又有多被眾人津津樂道。

    畢竟事件主角太引人注目,人們也從沒把他們聯想到一起過。

    包括他自己,也從沒想過這種可能。

    「書瑜。」秦栩若無其事地笑著喊她。

    年輕的女人回過身,怔愣片刻後笑道:「秦栩,怎麼啦?」

    一邊說著,她一邊走過來,沒有繼續站在家裡人身邊和他交談。秦栩心中微松,先跟她家裡人禮貌打了招呼,然後又往旁邊走了幾步。

    溫書瑜有點忐忑,跟著他仿佛不經意似地走到一邊。

    「是有事要說嗎?」她調整好情緒平靜下來,開門見山道。

    「只是很久沒見了,想跟你說幾句話。」

    「好啊。」她笑笑,「你想說什麼?」

    秦栩卻沉默下去,半晌才笑著開口:「我怎麼覺得你現在和我變得這麼生疏?」

    「……有嗎?」

    他抬起眼,「我本來以為你今天是要跟你大哥或者二哥一起來的,看見你家人都到了之後又以為你不會來這場晚宴,所以才拒絕我。」

    對方猝不及防轉變話題,窗戶紙幾乎要被捅破了。

    氣氛太奇怪,溫書瑜終於確定了梁宴辛的猜測,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但現在既然知道了,就必須要要秦栩明白她的想法,避免以後更多不必要的事。

    「我哥他們本來也想讓我陪著一起來的,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和梁宴辛一起來更合適。」她斟酌著道,「抱歉。」

    這聲「抱歉」不僅僅是指女伴這件事,更多的含義心照不宣。

    「你們在一起了?」

    「嗯。」

    秦栩只覺得渾身力氣都在一瞬間被抽走,整顆心都被浸入冰雪,又冷又刺刺地疼。

    果然,什麼都比不上直接的答案更能給人打擊。

    「這種事,說抱歉幹什麼。」他勉強扯出笑臉,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她,開口正要再說什麼,忽然如鯁在喉。

    ——餘光里,有道高大的身影徑直靠近。

    腰上一緊,溫書瑜詫異地轉頭看向身側,莫名心虛啞然。

    「跟我去見幾個朋友?」梁宴辛低頭吻了吻她額角,口吻親昵又無比自然,仿佛除他們兩個人外這裡就沒有第三個人。

    秦栩臉上的笑容搖搖欲墜,用盡全力才控制住情緒,僵硬地又抬了抬唇角,「我還有事,就先失陪了。」

    說完,他目光澀然地看了溫書瑜一眼,直接轉身離開。

    周圍人遠遠將這一幕看在眼裡,莛城梁少「護食」的事緊隨兩人在一起的重磅消息之後,在圈子裡浪潮似地傳開。

    在場的人已經忍不住想要回去跟沒來的朋友繪聲繪色地形容。

    「不留他?」

    溫書瑜心情複雜地嘆了口氣,「別挖苦我了。」

    「誰敢挖苦你?」他笑笑。語氣還算克制,但眉眼中根本藏不住愉悅。

    她沒忍住,指尖恨恨地戳他的腰。

    梁宴辛一把抓住她的手,故作氣惱地輕輕倒吸一口氣,「欠收拾?」

    「反正你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是嗎。」他輕輕一挑眉,「你確定?」

    溫書瑜本來是確定的,結果這麼一問她突然心裡就沒底了,不敢把話說得太滿,立刻岔開話題,「你不是讓我跟你去見朋友嗎?」

    梁宴辛盯著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說話。

    半小時後,溫書瑜明白了他笑容里的含義。

    她因為喝了點香檳,所以習慣性地在晚宴中途去化妝室補妝。然而走上走廊時,遠遠地就看見本應和朋友待在一起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地靠著門,脖子上的領帶不見了,被他取下來攥在手裡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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