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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01:12 作者: 荔霧
    「老氣橫秋。」曲芸周笑笑。

    「你好意思說我?你有時候可比我更像老媽子。」

    「不行,你這麼一說,我真覺得跟要嫁女兒似的。」

    兩個人笑鬧幾句,推搡著去收拾行李去了,默契又無奈地不再談論樓下的人,也沒著急揣測人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

    零星從公寓門口路過的住戶行人,都不約而同地露出善意的微笑。

    溫書瑜一開始沒察覺,等後來思緒稍微冷靜平復之後就立刻察覺到了這種窘境。

    進進出出的人都看到自己和梁宴辛站在這裡接吻了……

    她推了推他,低頭把臉埋在他胸口,「誰讓你在這裡就親的。」

    「你這麼不管不顧地跑過來,竟然還期待我能忍得住?」男人唇蹭著她耳畔喘氣,笑她,「每次撒嬌之後就翻臉不認人。」

    「才沒有。」

    「孩子氣。」他低笑一聲。

    懷裡的人輕哼一聲,手抱著他的腰,臉胡亂在他整齊的襯衣上蹭了蹭。

    就像是要故意回應他那句「孩子氣」。

    梁宴辛心軟得一塌糊塗,忍了又忍,才克制著啞聲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你帶走。」

    帶回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

    溫書瑜一顆心被裹著糖衣的檸檬塞滿。

    剛聽到他這麼說時會因為他的在乎而覺得甜蜜,可是等表面的糖衣化掉,酸澀的滋味就開始一點點蔓延。

    憋了好久的擔憂最後變成了三個字,「……對不起。」

    梁宴辛一怔,驀地笑著去捏了捏她的耳朵,「說什麼呢。」

    「感覺這樣對你有點太過分了。」

    可憐兮兮的語氣讓他一顆心像被揪緊,所有的焦躁與不滿一瞬間煙消雲散,就像將士忽然在戰場上丟盔棄甲,不戰而敗。

    「沒人逼著我,」他無可奈何地輕嘆一聲,貼著她耳畔自嘲道,「我自己甘之如飴。」

    這一刻他就像在沙漠中徒步已久的人,若逢甘霖只會慶幸,絕不會只埋怨得到的太少。

    「可是……」溫書瑜忐忑地揪緊他的襯衣,到底把擔憂問出了口,「以後你還會像現在這麼想嗎?」

    「想說什麼?」梁宴辛語氣難辨情緒。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該怎麼說呢?難道要問他會不會因為一直這樣下去而感到厭倦,或者不願意再配合她的要求……

    「眠眠。」他忽然叫她,嗓音平靜到發沉,讓她直覺他是要說什麼嚴肅的話。

    下一秒,他淡淡道:「我的忍耐的確是有限度的。」

    一顆心剛剛懸起來,男人的手忽然握住她的肩,讓她直起身抬頭望著他。

    梁宴辛神情平靜而專注,目光沉沉,「但忍耐的盡頭絕不可能是放手,也不可能是結束。」

    溫書瑜一怔,大腦短暫停擺,只知道看著他淺棕色的眼瞳出神。

    接著,臉頰微微泛起熱度,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蜷縮起來攥了攥。

    「為什麼會這麼想,」他驀地盯著她笑了笑,眉心卻微蹙著,「嗯?」

    她抿著唇沒說話,眼睫眨了眨之後默默垂了下來。

    「因為我的表現,因為我沒有明確說過,所以你以為我會因為這個而厭煩甚至放棄。」

    溫書瑜依舊一言不發,沒有承認的同時也沒有反駁。

    「眠眠。」

    她小聲地「嗯」了一聲作為回應。

    梁宴辛平靜道:「這些『無私』的話,我只說一次。」

    不以男朋友的身份,單純只為了讓傻乎乎的小姑娘清醒一點。

    他是比她大了十歲,但自問也沒惡劣到要用憑藉這十年的閱歷操控她、讓她徹底迷失自己。

    溫書瑜愣了愣,下意識抬眼去看他。

    「我不高興只是因為想要作為男朋友的權利,但特殊情況下選擇隱瞞也是你的考量和權利。」男人緩緩道,「我不知道我忍耐的極限在哪裡,但極限之後——」

    他驀地一停,似笑非笑的神情在臉上浮現。

    「如果你以為我會厭倦、停止,那就錯了。」

    「眠眠,」梁宴辛低下頭,半垂著眼重重地吻了吻她,末了貼著她的唇低聲道,「你太不了解我了。」

    「你擔心的,根本不會發生。」他抬眸,「我看準的,只會牢牢握住,絕不會鬆手。」

    溫書瑜呼吸一滯,接著高懸的一顆心落地,心跳驀地急促起來。

    他此時此刻的眼神讓她有點心慌意亂,手腳發軟。

    她有點感動,可更多的是一種比感動更多、開始更洶湧的信賴、安定與強烈的依賴衝動。

    還有想說點什麼的衝動。

    這種情緒催使著她一下子撲進他懷裡,手還要抬高搭在他肩上摟住他脖頸。

    梁宴辛一怔,接著無奈地低笑一聲,抱緊了像樹袋熊一樣掛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繼續保持著微微俯身的動作方便她抱著自己。

    溫書瑜努力踮著腳,把臉埋在他頸窩,臉頰和耳朵被他頸間的熱度一點點染出淺淺紅暈,腦子也被他的笑弄得暈乎乎不清醒。

    好想說點什麼。她似乎真的很少把想法說出口,有些話也從來沒有說過。

    想到這一點,她立刻緊張得手腳發軟,差點連腳都要踮不住了。

    她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氣味,終於腦子一熱,瓮聲瓮氣地含糊憋出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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