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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9:01:12 作者: 荔霧
    痴情漢小溫:這倒是。

    梁某:老不老,用過才知道。

    痴情漢小溫:?

    第10章 眼淚

    濡濕的感覺很快擴散。

    溫書瑜整個人頓時慌了,後背驀地急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她今天穿的短褲材質很薄,顏色也很淺,很有可能會……

    「還有多久能到?」她到底沒忍住,問出了口。

    司機瞥了眼後視鏡,見坐在后座的自家老闆沒有開口的意思,立刻答道:「近的那條路正好在做維護,現在這條路稍微會繞遠一點。大概還需要十分鐘。」

    十分鐘?!

    溫書瑜手指驀地緊緊扣住膝蓋。

    怎麼辦?怎麼辦?

    要現在說嗎?可是這條路前後看著根本不像有能解決這種窘境的地方,她隨身也沒有帶需要用的東西。

    最重要的是,她開不了口。

    這一刻,溫書瑜少見地體會到了「絕望」兩個字。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碰面會在自己以為已經非常糟糕的時候,變得更加糟糕和丟臉。

    溫書瑜無力地往後靠了靠,著急和委屈緊緊包裹住她。

    這十分鐘對她來說格外地漫長。

    可是等到漸漸接近目的地時,她又無比期望能夠慢一點到達。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下車面對自己狼狽的短褲和弄髒的座椅坐墊。

    「梁少,到了。」司機停車後說道。

    溫書瑜沒有動,下一秒她聽見身側的男人淡淡扔下兩個字:「下車。」

    說完,他已經放下手裡的東西先一步下去了。

    梁宴辛捏了捏眉心,轉頭時卻發現坐在后座另一邊的少女根本沒有下車的意思,替她打開車門的司機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

    「梁少……」

    他皺眉,耐著性子繞到車的另一側,垂眸往車裡看。

    少女一身狼藉卻坐得端端正正,然而就像是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半垂著頭盯著自己的膝蓋,鬢髮滑落遮住小半張臉。

    梁宴辛示意司機走人,接著轉回頭冷著臉道:「下車。」

    可惜車裡的人把他的話當了耳旁風,就像不會動只會眨眼睛的一個人偶。

    梁宴辛別開臉,閉著眼指節抵了抵太陽穴。

    「怎麼,要耍脾氣?」他一扯唇角,「因為我剛才不搭理你?」

    「我沒有。」溫書瑜心裡的氣也擰了上來,「雖然你做得過分,但我沒有。」

    男人嗤笑,「那你說,為什麼不下車。」

    溫書瑜張了張嘴,「我……」

    她咬緊唇。

    「怎麼,剛才挺厲害,挺有能耐,能明知故犯跑到沒竣工的地方,現在跟我犟什麼犟?」他漫不經心的話裡帶一絲若有似無的譏誚。

    這是溫書瑜第一次聽見他對別人這麼說話,而這個人正是她自己。

    被喜歡的人抓包做壞事並訓斥,這比來自尋常長輩的教訓要重無數倍。

    她腦子一熱,眼眶也跟著熱了。

    「他們都說去,我不想掃興才同意的。」

    「不願意掃興,所以明知道危險也要去?」他語氣不疾不緩,透著冷,一時口不擇言,「嫌命太長?」

    溫書瑜鼻尖頓時一酸。

    從小到大,從沒有人對她說過這麼重的話。

    從沒有。

    為什麼偏偏是他說這些?他為什麼要說這麼過分的話?而且她身上真的很疼,為什麼都不問問她「疼不疼」,哪怕只是敷衍也好。

    「……我已經道過歉了,」開口時她發現自己聲音有點抖,忙穩住聲線,「我說了,不應該這麼做。我已經道歉了。」

    「那就下車。」

    「我……」面對氣頭上的男人,溫書瑜更不敢說了,「可是……」

    等了兩秒,梁宴辛一掀眼,「還是不下來?」

    溫書瑜僵著,不敢點頭更不敢搖頭。

    她當然知道他生氣了,可是他在氣頭上,那個令人窘迫的理由她更說不出口。

    對他的生疏和喜歡使她小心且低微地端著自尊,卻又被他不耐煩和訓責的話激得不肯服軟。

    「隨你。」梁宴辛收回搭在半開車門上的手後退兩步,語氣徹底冷淡下來,「如果不是因為你爸和你哥,誰願意管你。」

    這句話猶如當頭一棒。

    溫書瑜愣住了,在還沒徹底反應過來的短短几秒里,她雙眼就先一步充盈了熱意,接著眼淚「吧嗒」掉在短褲上。

    她只來得及把頭埋得更深,讓頭髮把眼淚擋住,同時咬緊唇克制著情緒。

    男人身上清冽好聞的氣味隨著他推開的距離而拉遠。

    「你愛下不下,在車裡過夜都行。」

    話音剛落,車門「砰」一聲關上了,她被驚得抖了抖。

    餘光里,高大的身影漸漸走遠,消失在視野之中。

    四周頓時安靜下來,整個車廂的空間裡,甚至以車為中心的不小的範圍內,都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溫書瑜怔怔地坐著。

    短短一瞬,情緒終於滿溢,眼淚成了宣洩的唯一渠道,她從默不作聲地哭轉而變成隱約的抽泣。

    可她怕男人會突然折返看見自己這副狼狽模樣,所以還儘可能地克制著。

    直到她覺得過去了很久。

    溫書瑜覺得他可能真的說到做到,就這麼走了。

    畢竟他說,他是因為爸爸和哥哥才管自己的,他肯定覺得自己是個麻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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