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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59:25 作者: 七世有幸
受很感動。他知道這是最高級別的示好----女兒已經把他接納為家人了。但自己卻不能接這個邀請。原因無它,自己好歹也是個公眾人物了,加上先前的種種流言蜚語,出現在婚禮這樣的場所,會給攻和女兒帶去麻煩的。
女兒被拒絕之後反而對受的印象更好了----她也明白這是他的體貼。
女兒:「那婚禮結束後,我們再搞個家庭聚會吧,我帶他來看你們。」
受摸了摸她的腦袋:「好,叔給你們做吃的。」
攻:「……」
攻也暗戳戳地朝女兒頭頂伸出手。
女兒嫌棄地避開了。
第三十七章
受擔心家常菜搬不上檯面,提前研究了許久的菜譜,到了家庭聚會的當日,更是大半天都耗在廚房裡,連擺盤都是親力親為。每個人都吃得很開心,雖然聊的話題天南地北,氣氛卻始終很融洽。
總體而言,是一場溫馨的聚會----如果女兒沒有一時忘形,關心起攻的身體的話。
女兒:「最近那麼多事,睡眠還好嗎?」
攻:「……沒事啊,多開幾次會而已。」
女兒:「但是影視公司不是----」
受的耳朵動了動,不動聲色地看了看攻,卻恰好捕捉到他給女兒使的「閉嘴」的眼色。
女兒立即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受裝作一無所覺的樣子,轉頭卻去探經紀人的口風。
經紀人:「影視公司?哦,這麼說來,確實聽說最近出了個大麻煩。」
原來,公司的一部已經完成剪輯、獲得了發行許可證的電視劇,突然被另一部題材和劇情非常相似的電視劇搶了先。後者僅僅早一個星期開播,製作和剪輯也相當粗糙,但仍舊吸走了很大一部分觀眾。
一周後,公司出品的電視劇開播,立即被痛罵抄襲。劇方只得匆匆澄清劇本完全是原創的,而且考慮到製作周期和播出時間差,也不存在這麼短時間內抄襲的可能。
在查不出劇本泄露的證據的情況下,這場鬧劇只能被草草歸結於「撞梗」。
但無論抄襲與否,一般觀眾都不會在短時間內連看兩部題材重複的劇。因此,這邊的收視率極其慘澹,可以說是血本無歸。
結合攻前段時間的表現,受隱隱感覺到了蹊蹺。
受連忙去追問攻:「這事兒跟大佬有關嗎?」
攻:「完全沒有,你想多了。這就是個不幸的巧合。」
受:「我覺得不能太大意啊,你有問過兒子嗎?會不會是他那邊幹了什麼傻事,被大佬報復了?」
攻看出了受勉強掩飾的驚恐,想了想,安撫道:「我是那麼大意的人嗎?前段時間開會就是為了解決這事,現在已經沒問題了。別擔心。」
然而,僅僅一個半月之後,公司的另一部網劇也遭遇了相同的「撞梗」風波。這一回對方提早了半個月播出。
好消息是,公司的網劇改編自某篇幾年前發表的網文,而對方的作品卻號稱是原創劇本。誰是原版、誰是盜竊,變得一目了然。
壞消息是,無論官司怎麼打、輿論怎麼罵,大部分觀眾依然只會選擇看那部先播出的。
受不是傻子。一次巧合已經過於詭異,更何況是接連兩次。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有內部人員泄露了項目計劃,甚至劇本信息。
出乎意料的是,攻依舊矢口否認。
受愧疚得差點跪下:「別瞞我了,肯定是大佬乾的啊。都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大佬也不會盯上你……」
攻:「真的沒事,都解決了----」
受:「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我多拍幾部戲,能為公司彌補一點損失嗎?對了,在那之前,內奸找到沒有?開除了嗎?」
攻:「……」
受看著閃爍其詞的攻,忽然間福至心靈般明白了什麼。
為什麼瞞著自己?因為自己在這件事上的責任比想像中更大。
泄露資料的內奸,是養子。
養子最近的日子並不好過。
先前他在大佬面前立了軍令狀,被調遣到了財閥旗下的影視公司,也不負所托地擺了攻一道。雖然在大佬面前立了功,但由於那些前塵往事,依舊不被大佬完全信任,只是獲得了象徵性的提拔。
另一方面,他一個毫無相關從業經驗的人,突然空降到影視公司的管理層,無形中也樹了不少敵。想要繼續向上爬,首先就必須站穩。
養子一邊悶頭苦幹,一邊拼命補習,正忙得不可開交,忽然聽見新同事在叫自己。
同事:「有個人在外面找你,說是你爸。」
養子一躍而起,奔了出去,果然看見受正站在接待桌旁。
受一身大賣場裝扮,帶著寒磣的鴨舌帽,恍然間又變回了那個窮會計----不,比那更慘,說他是送外賣的也有人信。這渾然天成的鹹魚氣質成了最好的保護色,來來去去的員工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更別提認出他來了。
與此同時,攻正舉著手機勃然大怒:「沒攔住是什麼意思?讓你們跟著他,你們幹什麼吃的?!」
手下:「對不起,我們跟車的距離有點遠,他突然下車走了進去,這裡是對方的地盤,我們怕打草驚蛇就沒敢去追……」
攻:「定位發來,我現在就過去。」
養子四下張望了一圈,幾步走到受面前,繃著臉將他拉到一邊:「你怎麼敢一個人來這裡?!」
萬一被大佬的人認出來,豈不是相當於羊入虎口?
受面無表情地看了養子一眼,轉身走進了電梯。養子只得跟上。
受帶著他一路走出大樓,轉過街角,拐進一道無人的小巷,忽然回身,一巴掌抽了過去。
養子站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
攻的手下:「慢著,他又出來了,後面還跟了個人----快快快跟上----他們現在拐進了巷子裡……呃,老總。」
攻:「怎麼?」
手下:「他在、在打人。」
攻:「……啊?」
手下抹了把汗:「拳、拳打腳踢的。」
攻:「你看清楚了,他是打人的那個還是被打的那個?」
手下:「打人的那個。對方沒還手……已經倒下了。」
受最後踹了養子一腳。
養子倒在地上,躬著身子喘粗氣。
受也喘息未定:「我從小到大都沒有打過你,因為我覺得你已經吃了太多苦,覺得自己對不起你。這一頓,是替傅總打的,打你忘恩負義,浪費了他的教誨。」
養子什麼也沒說。
受:「至於我自己……」
養子抬頭看著他。
受:「我最後一次向你道歉。把你養成今天這樣,是我最大的罪過。」
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