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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59:25 作者: 七世有幸
受上下打量了攻幾眼:「我敢說你的情人都真心愛過你。」
攻笑著親他:「誰知道呢?我其實不太懂情愛,年輕時也懶得懂。但你喜歡我,我很高興。」
受沒有問自己是長炮還是短炮。一個月了還沒打炮,這裡面必須有點真情實感了。
攻:「好了,再告訴我一句實話唄。」
受點頭。
攻:「那天晚上為什麼說燙?」
受陷入了沉默中。
攻耐心地等待著。
半晌,大約是作為一種回報,受艱難地開口了:「當時喝醉了,夢到了以前的事。」
攻幾乎是立即預感到了他說的是什麼事。
受的牙關開始打顫:「那天……」
「好了,」攻打斷了他,「不想說就別說了,早點睡吧。」
受搖搖頭:「那天,他們想把我拖去那個派對,我知道他們要弄死我,所以拼命想逃。他們應該是收到過『派對之前別留傷痕』之類的指令,不方便打我,為了控制我的行動,就……就把我丟到了冰水裡,一直浸著。」
攻:「……」
受:「我被拖去現場的時候,已經半昏迷了,身上的水還沒幹。他們把我推進去,我手腳不聽使喚,眼睛也看不清路,想逃走都邁不開步子。後來……後來他們就幹了那些事,然後把我推到人群里,所有人都躲著……直到……」
攻聽到此處,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他緊盯著受,受也回望著他。
攻:「……你也記得。」
受點點頭:「你是我唯一看清的人。我的體溫還很低,所以被你燙得直哆嗦……」那是他們真正的初見。
受被拋到攻的懷裡,攻卻很快推開了他。在周遭賓客們的歡呼聲中,攻嫌惡的眼神反而讓受感到了安全----這個人與他們是不同的。
那個短暫的懷抱,將受燙得火燒火燎,仿佛在相觸的皮膚上烙下了一個永生難忘的印記。
從那之後,只要看見這個人,受就下意識地覺得燙。
第十六章
終於得知往事的始末後,攻沉默片刻,伸手將受摟住了。
他的動作很慢,像是怕嚇到對方。
兩人都只穿著單衣,攻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直抵受的背脊。受又哆嗦了一下,似乎在躲開和回應之間徘徊不定,陷入了詭異的僵硬中。攻循循善誘地收緊懷抱,與他接吻,用比平時更輕柔的力度撫摸他。
受閉上眼睛,只覺得被那隻手撫過的肉身像黑色山體般迸裂,在痛楚中湧出艷紅的岩漿。
他關於自己的記憶是一場黑白默片,二十年前滾燙的一瞬,是畫面最後一抹顏色,也是配樂最後一聲顫音。
直到今夜,他忽然又墜入了這個世界,它鮮艷欲滴,震耳欲聾。他在暈眩與恐懼中被岩漿的熱度融化,流動著匯入它的浪潮,緩緩淌向遠方。
他們沒有做到最後。
攻剛剛握住了受的蕭寂寂服務了幾下,這個待機二十年的東西就熱淚盈眶地繳械了。
受此時已經基本死機,除了緊緊攥著攻的睡袍,一點反應也給不出了。
攻笑著低聲安慰他,引著他的手解決了自己的問題。攻的老夥計就精神多了,仿佛要全方位拉開跟鹹魚的差距似的。
兩人稍事清理,換到另一床上,窩在一起湊合睡了。
翌日,攻還要去見人,一早站到酒店穿衣鏡前擺弄髮型。
受坐在床沿上穿上正裝,望著攻的背影心情複雜。
攻見受也穿戴整齊了,便將他拉到鏡前站到自己旁邊,左瞧右瞧,甚是滿意:「般配。」
受:「……」
受下意識地站直了點。他知道自己一向不難看,但實在沒臉接下這句「般配」。
攻又說了:「可比你跟那導演般配多了。」
受吃了一驚:「你……你連這事都知道?」
攻不提查過那傢伙的事,似笑非笑地反問:「他對你落井下石過,對不對?」
受想了想:「那倒沒有,他只是想要明哲保身。現在想想,他也不是個反派人物,只是……只是普羅大眾中的一員罷了。」
攻轉身正視著受:「我不是普羅大眾中的一員。」
受:「……」
攻:「我跟他不一樣。」
受快給他跪了:「那哪能比啊,快別比了,多掉身價。」
攻滿意了。
攻原本還琢磨著送受回演藝圈,但聽完昨晚那故事,便放下了這個念頭。
那個圈子太傷人,沒什麼好留戀的。他只希望受活得輕鬆點,回不回去也就那麼回事。
不過,攻又調出那導演的資料多看了幾眼。如果沒幹過虧心事,何必塞封口費?
攻心想:大家都混到這把年紀,只讓掉那麼點肉就放他一馬,好像不夠尊重人似的。
財閥大佬,自己暫時沒轍。一個小小導演,就當順手替天行道了。
攻出差回來後,又找兒子談了一次。
兒子一如既往地端正到古板,上來先喊了聲:「父親。」
攻:「哎,壯壯。」
兒子面部肌肉抽了抽,依舊一臉冷漠:「我已經明確了創業方向,等交接完手中事項就搬去新公司。」
攻嘆了口氣,知道勸不動這個兒子,聯想到往事,多少於心有愧:「那我承擔初始資金吧。」
兒子:「無需您操心,我找到了合伙人,資金也有了。」
攻:「合伙人是誰?」
兒子報了個名字。
攻頓住了。
攻的兒子的社交圈裡都是一群富二代或富三代,其中干實事的不少,紈絝也很多。兒子從小能力卓越,所以在這群人中還挺有號召力。一次在聚會上說了說創業構思,當場就有個紈絝拍著桌板求加入。
此人是那個財閥大佬的侄子。
攻的第一反應就是反對。
攻:「你知道他叔叔幹過些什麼事嗎?」
兒子:「不知道。什麼事?」
攻:「……」他不能說。
單看此人對受做的事,攻就不想跟他沾上利害關係。更何況,即使沒私仇,攻也不看好他。此人當年那橫行無忌的囂張勁兒,這些年有增無減,攻對他的斑斑劣跡也有所耳聞。
攻:「人在江湖那麼混,遲早是要遭報應的。你為什麼一定需要合伙人?就算真的需要,不能找個正經點的?」
兒子不卑不亢:「打開市場這種事是要講人脈的,他憑一點背景,就可以帶來一路綠燈。」
攻沉默了。
這是實話,而且是扎心窩子的實話----攻的實力在同輩中已經登頂了,但論後台終歸是比不過財閥大佬的,人家那後台已然不可說了。
兒子說完就後悔了,放緩了口氣:「他只是個紈絝,心血來潮想玩玩,不會參與公司運作的。把他當作投資商就行了,我會控制他的決策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