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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58:08 作者: 候已
    我很遺憾,可我和他們的智慧顯然不是同個等級。

    無意之中,我得到幫派的過往記錄,好奇之下拿來翻翻。

    卻看得我忘記呼吸,冷汗直冒。

    什麼天才!什麼聰明的頭腦!!

    我真是大言不慚,居然敢在他面前賣弄!!

    如景藍所言,他二十歲才離開房間,當了五年寵物,可出來後,也只是五年,就坐上老大位子。

    關於他的記錄,每年都是密密麻麻,他確實不同常人!

    聰明、有膽識、會用頭腦,他所做的遠遠超乎我想像,我和他的智慧顯然也是不同等級!!

    我咬著下唇,跑到射擊場拼命開槍。

    為什麼不論我如何努力,還是不如他?為什麼我已經如此聰明,人人驚嘆,他還能比我更聰明?

    難怪他對我不斷爬升一點兒也不介意,他根本沒把我放眼中!

    我恨!我恨死他了!

    面前布滿彈洞的靶子,全是他的臉,我真想現在就開槍把他打成蜂窩!!

    我真是個傻瓜,被他耍得團團轉,還自以為聰明!

    第二年,幫中發生一件大事:徐佩代表幫中去日本和當地幫派談話,結果一言不對打起來,中彈身亡。

    那段時間他沒有笑過,一直沉著臉。徐佩是他重要左右手,失去了一隻手臂當然不快。

    問題是日本人那邊還沒有結果,他在幫派會議上多次表示要找對方算帳,可自己又不願意去。

    沒人肯單槍匹馬去日本人地盤,大家都沉默不語。

    我笑著說:「我去吧。」

    所有人都驚訝得看著我,接著忙附和不斷稱讚我有多麼厲害,一定可以馬到功成,目的只是想我替他們去送死。

    只有他沒說話,他看出我眼中並沒有笑意。

    我腦海中全是他赫赫功績,他的威風史,我知道冷靜有多重要,還是被氣憤沖壞頭腦!

    我吩咐其他人準備去日本需要的東西和日本那邊的資料,自己回房撿行李。

    剛進房,背後就是重重的踢門聲,回頭,看到他氣憤扭曲得面孔。

    「你在幹什麼?!」他狠狠得問。

    我背對他繼續撿行李,沒讓手停下:「撿東西去日本啊!」

    背後踹起一隻腳,把我剛撿進箱子的東西全部踢下床。看到滿地亂七八糟,我轉過身,瞪著他。

    他怒氣更大:「你明知道我是想把姓趙的送去,你這時候爭什麼!」

    我知道,他看第四位的趙炎飛很不順眼,想鏟掉對方。

    可我也最喜歡看他被我攪亂計劃的樣子!

    我說:「以日文來說,我是最好的,我去不是正好嗎?」

    他揚手就想打下來,我沒有躲也沒有閉眼,等著他將發泄下的怒氣。

    可是他突然收起手,憐惜得撫摸我的臉,仔細看了很久,然後輕輕說:「不要去吧,我找其他人去。東條那裡很危險。」

    我很意外,這算什麼?!他擔心我?

    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見這人的表情!!

    他怕我有危險,所以不想我去?

    ……還是故意做出這種樣子,讓我以為自己得他寵愛,為他更賣命?

    我搖頭,我不會被他影響我的。

    「不,我要去。」

    他猛然起腳踹到我肚子上,這一下很狠,我被踹飛起來,幸好後面是床。

    倒在床上,我不停咳嗽。

    「隨便你!出事了別說是我叫你去的!」

    門被甩上,我好半天才緩和過來。爬起身,繼續撿東西。

    拿到關於日本東條世家的資料和假護照,我帶了三個人第二天就坐飛機到東京。

    昨晚和今早他都沒來過。以前每次我去辦事,他都會親自來為我挑選衣服,幫我打扮,這次沒來,表示他已經徹底生氣,不再理睬我了?

    在飛機上的洗手間裡,我看著鏡中身形高大頭髮又長的自己。

    我已經變成一個男人了。

    其實不止昨晚,他已經一個多月沒來我房間夜寢,主要因為徐佩被殺之事,他心情極差。

    有時候路過那個新寵的房間,會聽到可憐的哀叫。

    我該感謝他沒有把怒火發泄到我身上?

    他沒來,頭髮長度就不斷增長,指甲可以自己剪,衣服可以自己挑,染色可以自己染,澡也可以自己洗,但是頭髮,一個人很難剪。

    望著鏡子裡的我項上牌子,嘆口氣,找來根橡皮筋,把及肩長的頭髮紮起,回到客艙。

    我將要到日本東京。

    日本很多黑社會都是世家繼承,而非憑能力上位。

    東條並不是日本最大的黑社會世家,但是歷史最長久。他們家族產業非常壯大,從電子業到新幹線,從百貨公司到娛樂產業,都有廣泛涉及。

    包括我,這次只有四個人去。

    我們並不是要去挑起爭端,相反,我覺得秘密動作比較好。所以我挑選來的三個人都和我差不多大,稍加打扮,和日本時下的年輕人無異。

    我的年紀小也有好處,只要裝一裝傻,沒人想到我會是黑社會一個握權者。

    徐佩已死,也無法復活。問題是徐佩身上帶著價值過億元的毒品和五千多萬的流動資金,在他死後全部不翼而飛。

    顯然是殺死徐佩他們的東條家有人拿了,問題是在哪裡,以及如何找回出來。

    事實上,我認為不可能找出來,錢是很容易就能轉走的,毒品也很容易便能脫手,雖然數量是大,可東條不是小幫派,自然有的是方法。

    所以,重點是如何讓他們承認拿了,自己吐回出來。

    要找到他們拿走的證據,最好,能找到什麼把柄。

    關於把柄,我是有很多計劃,但具體要見機行事。

    到了東京,我和另外三個約好,就分頭行事。先要摸清楚東條的底,我基本上盯著東條企業的總公司。

    每天,我都打扮得如普通日本街頭少年般,拿著滑板四處溜達。以我的像貌和發色打扮,是很容易裝扮。順便偶爾泡泡馬子,就更像了。

    一般人很難想像一個二十三歲穿休閒裝拿滑板向女生搭訕的小子是外國黑社會掌權者吧!

    觀察了四、五天,收穫不是特別大,只是見到東條企業總裁的秘書天天忙得跑出跑外,真正總裁的影子都沒見過。

    我本來是很想繼續觀察下去,可是秘書大人東條和洋今天已經注意過我幾次了。雖然裝扮得好,但每天都坐在人家公司門口泡馬子也有點兒怪吧?!

    我從坐著的路邊欄杆上跳下來,看到東條和洋從對面馬路朝我走過來。我趕忙離開。

    一路走著,不敢回頭,卻聽到身後是緊跟的腳步聲。

    我越走越快,然而對方緊追不放。真糟糕,前面不知道是什麼活動,居然一堆人阻塞馬路,我畢竟不太熟悉東京路段,只是一停歇肩膀已被人拍住。

    「餵……」

    我回頭,塞到口袋中的手準備好槍,只要他有什麼奇怪舉動我就開槍,反正裝了滅聲器。

    轉身……卻見到一個陌生的大叔?!

    「年青人……你……你跑得真……真快……」大叔拼命喘氣。

    「幹什麼?」我稍微放鬆,沒有放下手中槍。

    大叔喘完氣,露出兩排黃牙笑起來:「我其實已經觀察你幾天了,你實在長得很漂亮,有沒有興趣當明星?你一定可以大紅的!」

    居然……居然……是……星探?

    接過對方遞來的名片,這個叫什麼吉川大郎的,竟是某演藝公司導播?

    我哭笑不得,正想拒絕,一個人從後面握住我雙肩。

    我嚇一跳,回頭,是東條和洋!

    汗水從額頭慢慢流下,手中槍再次被握緊,我緊張得看著東條和洋。

    東條和洋看看我,然後笑了,對著大叔道歉:「很抱歉,這個人是我們東條藝能的人,您挖走他我無法跟社長交代!」

    送走大叔,東條和洋大呼口氣,對我笑:「真危險!差點兒就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我靜靜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是東條藝能的東條和洋,你好!」又是名片?難道他不是發現我身份,所以才找我?

    有人給自己對手送名片的嗎?!

    我接過名片,不知道他要怎麼樣。

    「我也早就注意到你了,我們東條藝能很喜歡你,如果要做明星,還是該考慮大公司吧?」

    又……又是星探?

    日本這地方,真是滿街星探嗎?今天一天就兩個!

    而且其中一個還是東條的……

    「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公司參觀一下,你可以慢慢考慮,我來為你介紹一下我們公司吧!」東條和洋笑容可掬。

    這是個好機會!

    能進入到東條企業,就可以探知更多真相!!

    雖然可能會有危險,不過我這樣子,誰會想到是黑社會的?而且我日文說得又和本地人無異。

    「好,不過,我要先打個電話跟家裡說一聲晚點兒回去。」

    我笑得天真回復他,然後打電話給其他人,告訴他們我要混進去看看。

    「如果我今晚九點都不回去旅館,你們就不要管我了。」

    放下電話,我跟著東條和洋走進東條企業。

    東條企業總公司,只是做為一個總部,實際上每間產業都另有正式辦公大樓。東條藝能在二十三樓至二十五樓,在東條企業中不算是很大的業務,可起著很重要的宣傳作用。

    東條和洋把我帶進一間攝影室,裡面還有幾個人在拍照。

    「和洋先生,這是新人嗎?長得好漂亮啊!」

    「哈哈,還不算是,我只是先帶他來參觀一下。」

    等這批拍攝的人都走了,他找來幾個攝影師。

    「麻煩你坐到中間去好嗎?給你照幾張相作為資料。」

    我當然拒絕:「不用吧,我只是參觀一下而已。」干黑社會的被人照到樣子,以後還用混?!

    可是背後卻響起陰冷得笑聲:「沒關係吧?華泰的房敬童!」

    什麼……?!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幾個所謂攝影師壓在地上,手被扳住,無法拿到槍,也無法動。

    東條和洋走過來,伸手進我口袋,拿出槍,架在我腦袋上:「我沒說錯吧?」他掏出一份資料,甩到我面前,裡面詳細描述我們華泰中所有負責人的資料,從張沫到第十二位,所有人的照片都清清楚楚。

    當然,也包括我!

    「華泰的房敬童,二十歲就坐上負責人位子,以前是張沫的男寵。曾聽說你頭腦不錯,可今天看來也不怎麼樣啊,居然這麼容易就上當!我看,還是靠床上工夫爬上來的吧?」他用我的槍輕敲我腦袋,笑得開心。「看來華泰的張沫也不過如此,居然讓個陪床得坐上那麼高位子,昏頭了嗎?」

    可惡!!

    我怎麼會那麼大意!

    因為這傢伙一幅討好的樣子,一點兒殺氣也沒有,就白痴得跟來了!!

    我真是最笨的笨蛋!

    明知道對方不簡單,他們殺了徐佩,當然會小心防範我們華泰來報復,我還掉以輕心,才會如此輕易就踩到對方設下的陷阱!!

    恨死自己了……

    「你想怎麼樣?」我瞪著東條和洋,只氣自己天真,被這個演技好的傢伙完全騙倒!

    「怎麼樣啊……」他站起來,來回跺步思考。「怎麼處理你好呢?……對了,張沫提拔你到如此高,那麼寵愛你,你的床上工夫一定很棒吧?」

    我眼睛瞪大,有很不好的預感。

    「那麼,」他拿起攝像機,「把你被人輪jian的片子寄給他,你說他會有多高興呢?」

    心臟,停止跳動……

    「混蛋!」我大吼,可身上被數人壓著,完全無法掙脫開!「你這個噁心的變態!!」

    「別這樣嘛!」這混帳還過來摸我的臉,真想咬掉他的手指!「你確實很漂亮,只讓張沫一個人享受,不是太可惜了嗎?讓我們也享受一下吧!」

    「把片子拿出去賣,沒準你真的會在A片界成為明星啊!」

    東條和洋令人嘔吐的笑聲,一直旋繞耳際,久久不去。

    那天接下來的遭遇,我一輩子都不想回憶。

    哪怕一丁點兒。

    17.

    過去被困在房間裡的記憶不斷在腦海重播,反覆重播。已經過了四年,該是忘記的時候吧?

    可我無法忘記,反而記得很清楚。我只能天天爬在床上,被他變態虐待,除了痛,沒有其他感覺。這樣渡過的兩年,我以為已經是我人生中最痛苦不堪的過往,沒想到,現在歷史要改寫了。

    ----不要去吧,我找其他人去。東條那裡很危險。

    每次想起他,居然不是那些過分話語,而是他溫柔的聲調。

    真後悔,我該聽他的!如果沒有意氣用事,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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