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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58:08 作者: 候已
「不會吧?龍爺又來了?」
「對啊!」小妹都快哭出來了。「他們每次見面都吵得很厲害,上次有個女的就是去倒茶,只不過倒歪了一點兒,就被張先生砍了只手下來!……我好害怕啊!他們這次吵得這麼凶,我不敢進去啊!」
「可是……不上去不行……」
「那你替我上去!!」
「開玩笑!關我什麼事!」
我走到她們中間,伸出手。
「給我,我上去。」
兩個女孩都愣住,雖然奇怪,可是廚房小妹馬上慡快得把東西塞我手上。
「那……交給你了!你自己小心啊!」
「還有,別說是我讓你上去的!」
在她們目送下,我走上樓梯。
這間屋子名義上是張沫的私人住宅,可是有一半都是會客和工作用的地方。一樓是廚房、餐廳、會客廳,以及他養寵物的房間。二樓主要是辦公室、會議室等辦公地方,還有客房。三樓則全是他一人的睡房、健身室、私人辦公室、書房等等。
我從來沒有進過他的睡房,連三樓都沒去過。
一般的傭人都不允許上去,每天都是管家親自上去打掃。據說三樓,尤其是他的房間,布置很多機關,一不小心就會小命丟掉。他也不讓人去破壞他的機關,只有他、景藍、老管家三人可以上去。
我想起他做手術不肯用麻醉的樣子,還有那疑心病。本來以為他只是不相信人,僅相信自己,沒料到他還那麼怕死。
錢、權利、地位都到手了,人就會本能得開始擔心死亡的威脅吧,尤其是從事黑社會的工作。
天天和死神打交道,用命換來錢和地位,當這些都有了,又用權利和錢來換命。
最後,到底是哪個比較重要呢?
這些黑社會老大,也一樣只是人,是人都怕死吧。
我當然不是真心要幫廚房小妹解難,不過是好奇能把他都氣至如此的人長什麼樣,也想知道究竟在吵什麼。
走到他辦公室門口,聽到裡面吼叫,我舉起手,輕敲三下。
「進來!」
清脆的聲音,是他的。我轉動門把,進去。
會議室大概三十多平方大,面對面坐著就是他和龍爺。站在他身後是景藍,再後面是左右手田鋅、徐佩,龍爺後面也有兩三個人。
「龍爺!你吃那麼大,也不怕噎著!!」他吼罵著,顯然氣得不輕。
「張沫你這小子,當初若不是我提拔你,你怎麼能坐上老大位子,現在我不過要你手上企業10%的股份,也不算很過分!」龍爺也不甘示弱,叫得臉上橫肉都抖動。
「你知道我手上也只握有66%的企業股份,你本來已有21%股份,還要10%,那我怎麼辦啊!!」
「張沫,你也知道我握的不算多。幫派里,我是最老資格的,貢獻又大,為你也出了不少力。現在年紀大了,不過要點兒股份來養老,你不會這也不答應吧!」
「10%是絕對不可能的,最多我給你3%吧。」
「張沫!你當打發誰?!3%?還不夠我塞牙fèng!!你是不是不要做泰國人那邊生意了?」
這個龍爺,真是沒長眼睛,白痴都看得出張沫整張臉黑得如碳!像他這種心狠手辣奪位的人,什麼事做不出來!
王至龍,幫派中元老,是和泰國人那邊買賣毒品的負責人。他自持年紀大,在幫派中地位穩,又有大量黑道生意在手,平時就囂張得過分,多次在人前當眾激怒張沫,只覺得張沫是自己提拔而起,什麼都不怕。現在可能看自己年紀大了,做了一輩子黑道生意,也想轉做白道正經生意,不想再偷偷摸摸。
可是想在張沫身上敲東西,也真是不知死活。
「龍爺,請用茶。張先生,請用茶。」
我當然不會沏茶,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道吧,裝模作樣還可以的!況且我不認為他們兩個現在有心思認真品味我的茶泡得如何。
茶遞到他面前,本來還怒火衝天的他愣住:「怎麼是你來送茶?」
我笑著,不語,能看到他如此難得神情,也不枉我冒死進來一趟。
因為他的話,龍爺也注意到我,長開野豬般的嘴,笑起來。
「哇!張沫你這小子,居然偷偷收藏這麼一個極品的美人!」龍爺真是沒禮貌,馬上就用粗糙的豬蹄蹭在我光滑臉上,真噁心!
他生氣了,對我咆哮:「滾出去!」
我提起茶盤正要出去,龍爺突然拉住我。
「小可愛,不要走嘛!」他笑得很詭異。
「喂,張沫!把這小子送給我吧,我同意只要那3%的股份。」
這倒是史料未及,他整個人愣住,連我也嚇一跳。我知道自己長得漂亮,還不至於人見人愛吧?
龍爺噁心得笑容沒有收斂,看來主意已定,也認準張沫無法拒絕他。
畢竟,我只是個床上寵物,怎可能和他手上7%的股份相比?
「景藍!」他臉色似要殺人。「把敬童帶回房間,別再讓他出來!」
景藍走過來,提起我細細得手臂就往外拖,把我扔進房,鎖上門。
雖然手臂很痛,可能看到他剛才那可笑的神色,心情奇好!原來能作弄他,看他被嚇倒,是如此讓人心情愉快!我可能會玩上癮。
沒躺下,我走到窗邊,看著外面景色,期待晚上到來。
果然,剛過晚飯時間,他就闖進我房間,臉色陰沉得可怕,跟上次我脫逃時相去無幾。
他將我甩到床上,抬手就幾巴掌。
嘴裡是熟悉的鹹味,我靜靜看著他雙眼,沒有叫也沒有反抗。
他咬牙切齒:「我要拿你怎麼辦呢?你這隻愛四處亂跑的小貓!」
我笑了:「不捨得嗎?」
他眼色一變,氣得顫抖,又是一陣猛打。
直到我雙頰燙得可以煎雞蛋,他才放手,倒床上,看著天花板,眼中是煩惱。
我爬起來,奇怪他的舉動。
他是不願意我這寵物被人搶走?
四年多了,再喜愛也到極限吧?!還不放我走?現在寧願頭痛如何拒絕龍爺也不把我扔掉?
自問我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好東西,我雖然長得漂亮,沒到傾國傾城,還三番五次惹怒他,如果換了其他人,在我第一次跑掉時,就該被碎屍萬段!
可他沒有。
他給我讀書,只是單純覺得好玩嗎?他認真挑選衣服給我穿上,只是把我當人形娃娃裝扮嗎?他讓我做傭人工作,只是想玩弄我嗎?
他真的不捨得把我給人?寧願得罪龍爺?
我看著他沒有表情的俊臉,他似在思索什麼。
我突然爬到他身上,開始解開他褲子皮帶,他低頭看我,沒有阻止。我含住他分身,然後熟練得讓他挺起。脫掉衣服褲子,坐到他身上,把他的分身含在身體中,我喘著氣開始動作。
心情從來沒有如此好!
他喜歡霸道得占有,我從未主動過,可是今天,我突然很喜歡他這種煩惱的神情。
直到兩人慾望都解放,我還意猶未盡。我對他笑:「要不要再來一次?」
他很迷惑,伸手撫摸我的臉,從額頭到眉毛,鼻子到下顎,輕輕得,溫柔得,最後手指停留在我笑著的唇瓣上。
很久,他才開口:「我從沒見過你這麼開心的表情……」
確實,住進這房間四年來,我是第一次如此快樂,愉快得除了做愛,什麼都不去想!
只想不斷解放我的快樂!
他轉過身,把我壓倒在下面,注視我雙眸,然後瘋狂吻著我,占有我。
數次的發泄,瘋狂繼續,沒有間斷過。我們一句話都沒說,只是不停解放對方,解放自己。
天色漸黑,可沒有人去開燈。
直到我們都累得倒在床上,才真的盡興。
他習慣性得又拿出煙和火機,點起小小火花,房間再次變得煙霧繚繞。
我看著他手中的煙,突然伸手去拿被子上的煙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他沒生氣,反而拿起火機幫我點菸。
煙燃起,我深深吸進一口。
「咳咳……咳咳咳……咳咳……」
我咳個不停,煙好嗆,和之前抽過那根完全不同。
他笑,笑得很開心,今天他第一次展露笑容。
我氣憤得看著他悠然抽菸的樣子,不服輸得繼續挑戰,每吸一口都讓我咳個半天。
「龍爺那邊你準備怎麼做?」實在鬥不過那根煙,我才抽沒幾口,就咳得肺快掉出來,最後整根煙不是抽掉,而是燒完了。扔掉菸頭,我問。
他若有所思,沒有直接回答,反問我:「你覺得呢?」
我靠到床頭,沒有猶豫:「做了他!」
他驚訝得回過頭,盯著我:「你知道他是誰嗎?」
「當然!」我看著前方冷笑:「王至龍,幫派中的大元老,很多交易都是他在操縱。可他不是第一次跟你提出得寸進尺得要求,每次都持著自己身份重要給你難堪,我不信你沒想過把他做掉。」
他眼神詫異,仿佛第一次見到我。
良久,他問:「怎麼做掉?每個人都知道我與他不和。」
我轉過頭,看著他:「……死於意外吧。」
「例如?」他問。
我閉眼躺下:「例如,某人私下告訴龍爺,要送個他喜歡的男孩給他,可礙於面子,要他別告訴其他人,一個人來酒店。龍爺高興得去了,沒想到房裡是另一個人,被對方一槍殺了。誰又知道那個某人是誰,龍爺又死於何人之手?」
我沒張開眼,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顯然他在吃驚。
最後,聽到他的問話:「你會殺人?」
我睜眼,注視他黑色雙眸,冷靜聽著自己平穩的心跳聲。
「我每天都想著怎麼把你殺掉。」
他笑,並不在乎,反倒很高興,煙一根接著一根,直到我睡著,那紅色小光還沒有熄滅。
14.
「身體放鬆,雙手和肩膀等高,握緊槍,眼睛平視,腳和肩膀等寬。」
他站在我身後,親自扶著我雙手,教我用槍。
「看著靶子,對準後就開槍,手不要晃動。」
「砰!」「砰砰砰!!!」
幾聲巨響後,他舉手溫柔得撫摸我頭髮:「有天份,每槍都打到靶子上!」
他轉身:「剩下得,讓田鋅教你,以後你可以隨便來這裡練槍。」
膽子真大,我手上還有槍,他居然敢背對我離開!
「你眼睛看著哪裡?」
我轉頭,田鋅正看著我。確實,任何人見到這個拿著槍的男孩用那種眼神注視自己主人,都會緊張吧!
屋子下方,就是巨大的射擊場,當然有暗道。
我是第一次拿起槍,奇怪卻有熟悉的感覺,仿佛我天生就該擁有它。
拿著它,會讓我有種莫名興奮,忍不住想讓裡面子彈脫槍而出。
然後,看到血花四濺。
接下來一個月,我停止了傭人工作,除了上課學習,我大部分時間都在練槍。此外,還有去健身房鍛鍊身體,我確實很需要運動。
田鋅話不多,我知道他不喜歡我。田鋅認為我只是個靠身體往上爬的男娼,對於他用我這件事很不贊同。
他不聽任何勸阻,執意讓我繼續。
一個月後,他看過我射擊的成績,然後打電話給龍爺,告訴對方他妥協了。但考慮到自己還是幫中老大,自己出賣男寵這種事希望龍爺不要告訴任何人,約他到酒店房間。
龍爺高興得答應,隔著電話都聽到他口水聲。
晚上,他來到房間,告訴我酒店逃脫路線、龍爺晚上會帶去的貼身護衛人數,以及注意事項。
然後把他準備好的衣服給我換上。不同於上次華麗的流行服飾,這次是全身黑色。
最後他把那個刻著他印記的牌子重新掛在我脖子上:「敬童,你要平安回來。」
我笑:「不怕我失手被抓,別人一看鏈子知道我是你的人?」
他仍盯著我:「你不會失手的。」
就像咒語,他吻了我,極溫柔地。
「如果成功,你想要什麼?」
我沒說話,我從不在事情成功前做所謂的要求,一切等成功才談。
他承諾:「你要什麼我都給你。」然後,讓田鋅送我去酒店。
跟著酒店服務生上房間,我坐在床上,沒開燈,把槍藏枕頭下。心裡一點兒也不緊張,只是反覆默記逃離路線。
沒有失手,我知道。
晚上十二點,外面傳來腳步聲和龍爺說話的聲音。
然後叩門,他走進來。
順著房外的光線,我看著眼前年近六十的肥頭大耳野豬,他眼中全是色字,完全沒想到今晚就是自己死期。
「嗨!小寶貝,你來了嗎?」
我作驚恐狀:「龍爺……您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