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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58:08 作者: 候已
    小箐臉色又紅了:「你亂說什麼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想和她們相處,是因為那個有點兒像羽靜的女生,還是她們身上有我本來該過的普通高中生氣質?

    反正不討厭她們,還想聽她們多說幾句。

    小怡很開朗,一點兒也沒有一般女生面對陌生人的矜持,見到我受人注目,問也不問衝上來就抱著我手臂,得意得依隈著我走路,享受路人羨慕的目光。小箐則含蓄很多,只是低著頭不出聲,時而看看我的臉,就臉色變紅得又低下頭。

    現在的高中女生真能逛街,我們從早上九點多一直走到下午一點,中途沒有休息,她們也不累。

    「我不行了,我們坐下來休息吧!」我喘著氣開始尋找能歇腳的地方。

    兩年來都沒離開過那個房間,唯一的劇烈運動就是在床上,我的體力差得嚇人。

    太缺乏運動了!以後要注意鍛鍊身體!

    以後……

    我的以後是什麼?回去那個小房間,繼續做那男人的寵物?

    真可笑:我居然用到「回去」這個動詞。

    「嗯,那麼去那間店子吧。」我們走進旁邊的小日本料理店,坐下,我按摸自己的大腿。

    小怡看著餐牌:「我們吃點兒什麼吧?都中午了。」

    身上只有二十一元,我就點了個二十元的套餐。早餐也沒吃,我不想再折磨自己的胃了。

    她們拿出剛才買的飾物、衣服、雜誌,逐個討論,看她們一點兒也不覺累,我驚嘆現在高中女生的體力。

    「敬童平時都買什麼樣的衣服?像現在穿著這些嗎?」

    「我……自己很少買衣服,身上這些是別人買給我的。」

    小怡跳到我身後,翻看我衣領裡面的標籤,突然大叫:「哇噻!全部是超貴的名牌!你絕對是有錢人家的少爺!」

    我苦笑:「我真的不是啊。」

    「騙人!」

    我沒騙她啊,我不是少爺,只不過是那個有錢老大養的狗而已。

    「這餐一定要你請客才行!」

    「小怡!你怎麼可以這樣?」小箐很不好意思。

    「他絕對很有錢!我們兩個這麼可愛的高中女生陪他一天,他該感謝我們,請吃飯還算便宜他了!」

    小怡很得寸進尺,但我不討厭她的直率性格。

    「我真的沒錢。」我把口袋中所有家產拿出來。「只夠我自己吃飯,連杯飲料都買不起。」

    「怎麼會?」小怡不相信。「那一定有信用卡吧?」

    「沒有啊!你可以自己掏我口袋。」

    她狐疑得盯著我:「怎麼可能!你穿得衣服、戴得手飾全是超貴名牌,居然身上就二十元?」

    「那我送你們一人一個戒指,代替請你們吃飯可以嗎?」

    「真的?」小怡聽到眼睛發亮。

    「這怎麼可以?那麼名貴的戒指!」小箐嚇壞了。

    「沒關係,反正也不是我的。」我把雙手平放桌上,讓她們挑。

    「那更不可以了……」

    「我要這個!可是……食指那個我也很喜歡啊……」小怡試探性看著我。

    我慡快得取下來:「那就兩個都給你吧。」

    小怡高興得馬上戴在手上:「你的手指好細啊,你戴食指的戒指我戴在中指都有點兒緊!」

    「小怡!」小箐無奈。

    我又把手伸出來,對著小箐:「你呢?想要哪個?」

    她不好意思,看到我對她微笑,才低下頭仔細看戒指。

    「這個可以嗎?」

    她指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詢問我。

    無名指……

    我想起他給我仔細戴每一個戒指時溫柔的神情,將我的手指放進那小小金屬圈時的動作。

    「不可以就算了。」小箐擔心得看著我。

    我摘下戒指,放到她手心。

    「給!」

    我笑得溫和。

    之後她們還請我喝東西作為謝禮,我正好口渴,就要罐啤酒。

    「喜歡喝酒?」

    「也不是,不過想喝而已。」

    沒有什麼喜不喜歡,我昨天才第一次喝酒。

    可他經常在完事後喝酒,不是啤酒,而是名貴的紅酒或者烈酒。也有時候喝醉了才來我房間,滿嘴酒氣吻我。

    吃過午飯我們繼續逛,下午人流開始多,小箐被擠到我身上,頭髮勾到頸上項鍊。

    「對不起!」她剛道歉,又被人撞倒,拉力下把項鍊扯斷,金屬線條感從我脖子滑落。

    「噔」響起清脆的聲音。

    「小箐!你沒事吧!」小怡上前扶她。

    小箐撿起項鍊,遞到我面前,眼淚泛起:「對不起!對不起!把你的項鍊弄斷了!」她哭個不停。

    我伸手接過鏈子,注視牌子上他的印記。

    「沒關係,你不要放心上。」我笑著安慰她。

    她慌忙從口袋掏出剛才買手鍊時的小袋子,把自己的手鍊拿出來:「用袋子裝起來吧,也許可以補回好。」

    我靜靜看著她手中袋子,看到她低頭紅紅的雙眼,才拿起袋子,把項鍊放進去,塞進褲子口袋。

    「別擔心,不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傍晚四點多,她們要回家了。

    「對不起!我們要回去了,不然家裡會擔心。」

    我送她們到地鐵站,小箐突然轉過身,臉紅紅看著我:「我們……還可以再見面嗎?能不能告訴我……你的電話?」

    我眯眼:「不!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她尷尬得低下頭:「對不起……呣,還有項鍊的事,我很抱歉!」

    說完拉著小怡跑進地鐵站。

    直到她們背影消失,我才離開。

    因為小箐,我突然很想看看羽靜現在如何。初中時因為學生會工作很晚,有幾次我送她回家,知道她家在哪裡。

    我慢慢走到公車站,拿出最後一元,坐車到她家。

    站在她所住大樓樓下,我按下樓控門鈴。

    「誰啊?」

    「請問羽靜在嗎?」

    「羽靜還沒有回來,你哪位找她?」

    我沒回答,站在樓下等著。

    其實我也不知道見到她要如何,只是想看看,反正也沒有其他事做。

    快六點,才看到她回來,她變得更可愛,頭髮也留長,有幾分女人味。旁邊一個男生,看來是她同班同學。

    當她們走近,我才發現那男生是學生會長!

    「謝謝你送我回來。」

    「傻瓜,客氣什麼,晚上我再打電話給你。」

    會長溫柔得摸摸她的頭髮,動作非常親密,他們已經是男女朋友了嗎?

    「嗯,那再見!」

    「再見。」

    羽靜轉身走向大門,發現站在樓下的我,她邊走邊疑惑得看著我,直到與我擦身而過。

    我沒理會她,走向馬路。

    「媽媽,是我,開門。」

    「好!對了,羽靜,剛才有個男生按門鈴找你,我說你不在,他就沒說話……」

    背後幾聲小跑碎步,有人拉住我手臂,我看到她泛紅的臉蛋,她直直盯著我。

    「我從剛才就覺得……你很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她緊張得看著我,眼裡充滿期待。

    我沉默看著她,還是我喜歡的那個可愛女孩,只是更可愛,更迷人了。

    突然有種衝動,殘忍的念頭:如果我騙她到附近的公園,把她強暴了,她會怎麼樣呢?

    她一定每天哭泣,覺得這是一生的痛苦,她父母會告到派出所,可又能怎樣?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學生會長會很難過,說他沒有好好保護她,再說他不在乎,發誓會在以後的每一天都好好守護她?

    還是厭惡得逃了,因為她已是殘花敗柳?父母怕丟臉,也不敢報警,還怪她自己不小心,亂跟陌生人走?然後她覺得這世界都沒有人愛惜她,從樓頂跳下?

    我心裡冷笑:如果被強暴一次就無法活下去,那我早死了一千次!!!

    我咽口水,壓下所有殘忍的施虐念頭,笑著轉過身:「不,我不認識你。」

    把她扔到身後,我走向馬路邊。

    她沒有再追上來。

    10.

    我又恢復身無分文,也沒有其他地方想去。

    我慢慢走著,走了很久,注意到路邊小食店幾個像黑社會的混混在找人,我走上去。

    「你們是誰的手下?」

    幾個混混呆呆看我,突然想起來,忙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皺皺的畫像,又看看我,卻沒有說話,彼此之間討論。

    我知道他一定會派手下人來找我,不過沒想到幫派中還有那麼呆的混混。

    「我問你們是誰的手下?」我露出美麗笑容,他們看傻了,總算老實回答:「我們是遙哥的人。」

    李志遙,是張沫左右手田鋅的下手,為人還比較講義氣,也算忠心。

    好吧,就把這個功勞給他了。

    我又笑:「可以帶我去見你們遙哥嗎?」

    他們沒有帶我去,而是迷惑得打電話把李志遙叫來,然後殷勤得擦乾淨腳下踩著的椅子,讓給我坐。

    不知道他是怎麼下達命令的,怎麼這些小流氓見到我那麼恭敬?

    李志遙很快就趕來,他看著我:「你是……」

    我微笑:「我是房敬童。」

    李志遙驚訝,然後沒再說什麼,請我上車。

    車子駛回到那棟房子。見到我只看過三次卻困住我兩年的那棟房子,我才真的收回心,明白我27小時的遊戲真的已結束。

    結果除了這裡,我根本沒有其他能回去的地方。

    其實我要真的想,也可以在外面找到住的地方,也可以躲避開他的尋找,雖然不可能一世。

    可逃避不是我的性格,既然遲早要來,又何必躲藏?

    我很懷疑,我能否活過今天?!

    沒準他會氣得把我殺了。

    車子停到門口,他的貼身秘書在等我:「張先生在你房間。」

    我沒看他,走進屋子。屋裡每個人都驚恐害怕得看著我,可能我失蹤的時間,他大發脾氣,遷怒於所有人。

    他們一定認為我死定了!

    其實我也這麼認為。

    我走到房門前,門開敞,裡面沒開燈。

    黑暗中,我看到惡魔的雙目咬著我,用目光把我嚼啃。

    才一天多的時間,我還沒有遺忘這種恐懼,本能得心跳加快。

    「進來!」

    房間裡傳出沉重的男聲,本來動人的天籟聲音變得低沉沙啞,是他真的喉嚨乾渴,還是怒氣已經已蓋過所有理智?

    我走進去,他從床上站起身,朝我走過來。我心跳越來越快,緊張得等他走到我面前。

    他抬手,手臂在我肩膀划過,把房門關上。

    「這兩天你去了哪裡?」

    我深吸口氣,故作輕鬆,走到床邊坐下:「隨便轉轉。」

    「隨便轉轉就消失了兩天……」他說得很慢,這時候就算再遲鈍的人都能感覺到整個房間裡瀰漫的怒氣。

    我顯然是不知死的,還笑著看自己鞋尖:「才27個小時……」

    話沒說完,衣領已被提起,雙腳離地,呼吸困難,我艱難得看著他已吐露血腥的雙眼----那不是人類的眼睛,是惡魔的毒瞳!

    雖然很害怕,雖然心跳得快蹦出身體,雖然我很想可以馬上昏倒不用面對他的怒火,我還是勉強自己直視他的雙眼,不讓恐懼將自己壓倒。

    他咬著下唇:「你是在挑戰我的極限嗎?」

    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也無法回答,喉嚨被擠壓得無法呼吸。如果他現在不是提起我衣服,而是掐著我脖子,我的頸骨大概已被他捏斷。

    他突然注意到什麼,把我放下,我猛得喘氣,給肺部補充氧氣。他的手慢慢伸向我纖細的頸項,以為他要捏死我,卻只是撫摸空空的脖子。

    「我給你的項鍊呢?」

    我伸手進褲子口袋,想掏出來給他,可才伸進去,突然他一巴掌蓋到左臉,我摔倒在地上。

    頭昏得差點兒神志不清,左半邊臉又麻又熱,像給火燒著,趴在地上,我咳個不停,嘴裡流出鮮血,牙齒好像也有幾顆松松得。

    沒有讓我喘息,他抬腳踹到我胸口,痛得無法呼吸,所有內臟都在震盪!!

    「我說過了!!就算你走出這房間,你也還是屬於我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養的狗!!你只是我的發泄工具!!」

    怒吼搖晃著整個房間,他拿起椅子,沒有猶豫用力砸向我頭部。

    頭骨在震動,我以為自己要死了。

    氣都快喘不過來,他還猛力砸向我身體,踢我胸膛,如暴烈發瘋的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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