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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57:56 作者: 辭疆
余離輕輕地碰了男人一下,他驚的有些躲閃,「你坐在這裡不要走。」
囑咐完後,余離快步走向小區裡的藥店買了傷藥,順便買了麵包和牛奶,等她回去時,只剩下一片秋瑟。
她四處張望片刻後,沒有找到男子的蹤影,問了旁邊的大叔才知道那個人走了。
走了,那她的傷藥和麵包是白買了。
失落,無盡的失落。
他的傷怎麼樣?
他會去哪裡?
還會有人欺負他嗎?
余離的心間忽然有了數不盡的問題,數不盡的答案。
夜風涼涼,拂過余離的臉頰,她捧著玻璃杯站在陽台上看北冥城的夜景。
波光粼粼的濱江水照應這絢麗多彩的霓虹燈,她和顧月煙說起了這件事兒,不但沒有得到誇獎,反而被罵了一頓:「余離,我說你這好心到過頭了吧,替個傻子賠了一千二,別人連句謝謝也沒說。」
「……」
「再說了,我怎麼覺得這就是個騙局,三個男人打他,然後你做了個好心人給了別人一千二百塊,那傻子跑了。」顧月煙幾乎是用吼的。
騙局,應該不會吧。她想起了傻子純淨的雙眼,如同九天上的白雲,那樣的白,又如波瀾不驚的大海,分外澄澈,那是一雙在酒醉金迷的大城市裡除了嬰兒外其他人都不具備的純淨,就連被稱作為天使的孩童也不具備,他是那樣美,那樣好。
因為那眼睛是新的,乾淨的沒有沾染大城市裡起伏和喧囂,乾淨的連同這世界上最純粹的鑽石也無法媲美,它是乾淨的,非同尋常的乾淨。
「余離。」顧月煙又叫了一遍:「余大媽,你在想什麼啊!」難道是被騙了錢想不開?
「顧大姐,我在想楊越什麼時候回來啊!」余離喝了一口涼透了的水,冰冷的觸感從喉嚨冷到了胃,她和楊越快一個月沒有見面,沒有通話了。
「哦……」余離聽著好友意味深長的聲音,「你哦什麼哦,我告訴你,我今天錢被騙光了,明天沒時間陪你逛街了。」
「啊,不要吧。」在顧月煙的哀嚎聲里,余離掛斷了電話。
或許,她真的是被騙了,但她不生氣。
漫漫長夜襲來,余離還是不禁問道,那個傻子會怎麼樣。
余離是被顧月煙的敲門聲震醒的,「余離,快起床了。」
「顧月煙,我真的沒錢了,不要陪你去逛街。」余離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顧月煙表示很無奈,亮出了絕殺招:「中午我請你吃清風樓的醉雞翅。」
她的話音剛落,余離猛地坐起來:「這是你說的。」顧月煙偷偷的比了個「V」字,有吃的在,還怕余離不乖乖的就範。
在知了的歌唱停止的時候,余離和顧月煙從清風樓里走了出來:「余大媽,我還要逛街。」
余離看了看手錶,果斷拒絕:「顧大姐,我合同還沒有做完啊!」
顧月煙對她不停的眨眼睛,余離伸手擋住,一看到別人撒嬌,她就是肉麻,整個人都不舒服:「顧大姐,這次說什麼也不行。」
「好吧。」
沿著華北區的風景路,余離徒步回家。
路過小區裡的公園,她見到了那個被稱之為「騙子」的傻子,如上次一樣,他還是被人打,但這次打他的人換成了一群頭髮五顏六色的小混混,看模樣,像是不學無術的初中學生。
余離猶豫著要不要衝上去趕走那群人,卻更在思索他是真傻還是假傻。
要去幫忙嗎?
還是算了吧。
余離欲轉身走一條小道。
男子忽然抬起了頭,目光向余離看來,余離剛剛建起的最堅固防線坍塌成一地,在人性和人心對決後,余離還是選擇了前者,人心可以變,但人性變不了。
「你們在打他我就報警了。」這個傻子碰上了她應該是運氣好。
「你誰啊!」為首的男孩子桀驁道。
余離不理他的問話,直接從包里掏出手機:「聽說現在滿了十四歲就能受處分。」
那群混混看了對方一眼,大概沒想過會有人幫這傻子,有些吃驚的看著:「你們還不走是吧,那我按鍵了,這附近就有個警察局,警察叔叔應該會來得很快。」余離故作真的撥了電話的樣子。
那群混混起初還有遲疑,但聽到「警察」還是撒腿就跑,法制社會,警察真好用。
余離蹲下身子看他,手臂上的傷比上次的要淡些,她拿出上次想給他的傷藥放在他手裡:「用這個對著傷口上噴一下就不會痛了。」
他睜大眼睛看著她。
余離呼了口氣,好吧,她忘記了他是個傻子。
余離拿起傷藥噴在他傷口上,他痛的躲閃:「先開始會有一點,一會兒就不痛了。」余離溫柔道。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余離的的眼睛,緩慢地把手遞了出來。
余離替他上好藥,目光掃過他全身,嘆了口氣,從包里拿出幾百塊錢放在他手上,就當是把好事做到底。
「以後不要去拿人家的東西了,我走了。」
余離起身準備離開,可左手卻被人緊緊拉住了。
余離低下頭,男人的右手拉住她了她的左手,目光與她的視線碰撞在一起。
☆、插pter2
余離怔了兩秒鐘,問道:「你能放手嗎?我要回家了。」
男人的手又用了幾分力氣,生怕余離會丟下他離開。
余離耐心的說:「我要回家了。」
男人沒有動作,泛著水波的雙眸直直的看她,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其中綻放,然後,無限放大她的身影。
他不會賴上她吧。很有這個可能。
我該怎麼辦?
余離咬著嘴唇飛速運轉大腦,卻始終沒有一個法子。
要不,就收留他了?
可是,她就算在好心也沒好心到收留一個陌生人吧。
看來,只有用強硬手段了。
余離伸出右手去掰開他的大手,男子發出低低的嗥鳴,雙眸里也有東西在流動,他仿佛使出了全身力氣來握住她,無論她怎樣也掰不開。
一分鐘後,她放棄了,蹲下身子與他平視:「你能站起來嗎?」
他遲疑片刻,微微地點頭,她嚴重表示他是在裝傻:「那你站起來,我帶你回家。」他將信將疑的看著余離,慢騰騰的站直了身子。
天!她竟然這麼高。
據目測應當有一米八幾左右,可能還不止。
一米六五的余離受到萬分傷害。
余離把他上下打量一番,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頭髮不僅長,而且還亂糟糟的,臉頰上混合的不知道是泥土還是血跡。
真的要帶這樣一個人回家嗎?
有潔癖的余離有點做不到。
她不嫌棄他是個傻子,她只是嫌棄他身上太髒了。余離曾她低頭時,又試了一次。
她掰不開他的手,他的手掌以將她的手握在手心,就像同一塊玉佩分成了兩塊,待命運來臨時,合在了一起後,便在也無法分開,只因它們本就是一對。
余離妥協了,在他的雙眼和大手的聯合攻擊下。
髒有什麼,沒什麼的,回家洗洗就行了。
余離回家的第一件事兒,便是指著浴室的大門,替他打開淋浴,對他說:「洗澡!」
再下去,她會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