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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54:11 作者: 金玉其內
    謝崇硯:「嗯。」

    項枝帶著愧疚:「抱歉崇硯,我不知道項榮總經理給程梵安排的經紀人這麼不靠譜,帶他參加亂七八糟的酒席。你放心,這兩人我都會處置,絕對讓你出氣。」

    謝崇硯森冷盯著他:「項枝,我以為你會對為程梵挑選經紀人的事情很上心,才放心交給你。」

    項枝蒼白辯解:「我是挺上心的,我特意和他們強調,一定要人脈廣資源好情商高的經紀人,可我…」

    林羽潭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再說了。

    項枝認鍋:「是我的錯,我欠你和程梵一次。」

    謝崇硯沒再理他,徑直走進病房。

    項枝滿臉愧色:「我能進去不。」

    林羽潭:「一起進去吧。」

    項枝本來還覺得冤枉,可看見程梵腦袋上那厚厚的白紗布後,心臟慌張跳著。

    謝崇硯沒卸了他,肯定是看在這麼多年的交情上。

    謝崇硯低聲說:「你們回去吧,很晚了。」

    林羽潭皺眉:「程梵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謝崇硯不想再回憶這件事,簡短回覆:「是溫旗該死。」

    林羽潭走到謝崇硯身邊,手掌落在他的肩上:「溫旗那個電視台,得瑟這麼久,禍害多少年輕藝人,早該整治。這件事交給我,我去辦。」

    謝崇硯轉頭:「我要他達到最慘的下場。」

    林羽潭:「嗯。」

    兩人走後,謝崇硯拿來一條溫熱的毛巾,輕輕替程梵擦拭臉頰。

    程梵的睫毛很長,像個睫毛精。睡覺時,睫毛輕輕抖動,應該是在做夢。

    謝崇硯替他掖好被角,就這麼靜靜看他。

    謝長霆從小教導他要做一名極度的利己主義商人。凡事,都以自身利益為首。

    判斷和選擇時,以價值衡量。

    他按照標準做到了。

    養寵物浪費時間,從不對貓狗上心。

    娛樂愛好,只能從高端社交禮儀中挑選,方便社交。

    談戀愛,也務必講究利益鏈和門當戶對。

    他累了,也倦了。

    自從他接管公司,他嘗試過改變這種現狀,但固有思維帶來的習慣卻難以改變。

    和程梵聯姻,是他的第一個嘗試。

    程家小門小戶,不符合謝老和謝長霆的標準。但謝老縱著他,願意他找自己喜歡的人結婚。

    接下來,是這件事。

    按照以前,他會覺得這樣的自己瘋了。

    或許在車上時,理智曾讓他思考,自己的行為是否恰當,是否必須親自前往。

    可看到程梵縮在牆角的一幕,那些理智潰不成軍。

    他不想用理性分析這件事,因為這件事無法用價值衡量。

    如果他不去救程梵,讓別人去救,或許結果依舊是程梵躺在病床上。

    可程梵醒了之後,可能很失落,可能與他漸行漸遠,這些都是他不願意看見的。

    如果非用價值衡量。

    他只能說,程梵對他的看法更重要。

    謝崇硯手指抵著額頭,頭疼欲裂。

    他好像不知不覺中,格外重視程梵的感受。而這種重視無法用理智控制,潛伏在內心深處。

    謝崇硯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再對別人有同樣的感覺。

    以後也應該不會。

    —

    第二天清晨,他被哭聲喚醒。下意識伸出夠著面前的棉被,裡面冰涼沒有一人。

    他起身尋找程梵,發現程梵正站在浴室中看著鏡子。

    「怎麼了?頭疼?」謝崇硯沒來得及戴眼鏡,快步走到他面前端詳著他。「哪裡疼?告訴我。」雙手不自禁地捧著他的臉,他輕輕蹙眉。

    程梵抬頭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前幾天還對他不聞不問,刻意冷淡,怎麼現在這麼關心他。

    眼淚不受控制地掉落,程梵沒有躲開,吸了吸鼻子。

    謝崇硯見狀,愈發急切:「程梵,是不是頭疼?」

    確定了謝崇硯真的是在關心自己。程梵賭氣扭頭:「不疼。」

    謝崇硯鬆口氣,溫聲問:「那為什麼哭?」

    程梵悶悶道:「紗布包紮得太醜了。」

    謝崇硯頓時哭笑不得:「沒關係,過幾天就摘了。」

    程梵瞅他一眼,撇開身朝外走去。

    拖鞋穿著很大,在地上發出「啪」「啪」的聲音,程梵的病號服寬鬆肥大,一直遮到他的屁股。

    爬上床他裹著被子,抿著唇無聲鬧脾氣。

    謝崇硯朝他走來:「想吃什麼。」

    程梵雙臂抱著,賭氣道:「不餓。」

    謝崇硯坐在床邊,看著他:「生病不吃飯,醜醜的紗布得一直戴著。」

    程梵眼皮一跳,張了張嘴:「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謝崇硯伸手替他整理額前碎發,喃喃道:「不讓我管你,昨天是誰給我打電話,讓我來救我的貓貓?」

    程梵別過臉:「誰?不知道?」

    謝崇硯看他賴帳的模樣,掏出手機:「秦秘書在餐廳,告訴他你想吃什麼吧。」

    程梵推開手機:「我前幾天胃口不好,也沒見你擔心我問我想吃什麼。」

    說著,重新躺在床上,越來越委屈:「你現在也別問。」

    謝崇硯嘆口氣:「程梵,我們講講道理?」

    程梵掃他一眼,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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