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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54:11 作者: 金玉其內
    程梵靜靜看著他,眸子異常平靜。

    隨後,他把行李箱放倒在地上,安置墨墨在上面,揉揉腦袋示意它別動。

    程梵的反應更加印證程安的猜測。

    程梵果然被謝崇硯趕出來了。

    沒有謝崇硯撐腰的程梵,程安量他不敢再張狂,不屑笑著:「當初非得貼著人家謝崇硯,現在成了無人要的破鞋,可怎麼辦啊。」

    程梵不急不緩捲起袖子,摘下手錶,放在口袋裡,黑沉沉的眸子沒有一絲溫度,抬頭眯著眼看程安。

    程安一怔:「這樣看我幹什麼?被我戳中痛處了?」

    程梵忽然笑了笑,朝著程安一步一步走去。

    路燈下,想起程安接二連三的尖銳罵聲。

    兩道黑色身影,扭打在一起。

    片刻,程安砰地倒在地上,疼得喘著粗氣,捂著胸口。

    程梵碎發凌亂,踉蹌地起身站直。

    他的領口微微敞著,腕口處帶著幾道明顯的抓痕,脖子印著淤青。

    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異常沉靜。

    他轉身淡然抱起墨墨,拉著行李箱,背影秀立筆直。

    「以後再招惹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從小到大,程安和程梵打架從來沒贏過。程梵身姿敏捷,很少吃虧。

    程安單手撐著地,顧不得狼狽和體面,艱難坐起身使勁喊著:「程梵,不管你承不承認,你也只是沒人愛的賤貨罷了,這世上誰愛你?根本沒有!」

    程梵頓下腳步,神色輕淡。

    這件事,他在上一世死之前,就很清楚了。

    繼續前行,他緩緩道:「你說得對,但並不妨礙你是個從根爛到全身的人。」

    程安望著程梵逐漸選取的背影,隨手抄起手機,惡狠狠朝他砸了過去。

    拐過彎,離商場只有幾分鐘路程,程梵走得更慢了。

    墨墨好像發現了程梵手臂的傷,喵喵地叫著試圖舔他。

    程梵腳崴了下,有點疼,但走路並不影響。

    經過紅綠燈時,對面汽車的燈光刺著程梵的眼睛,他下意識伸手擋住,墨墨卻受驚般地掙扎,跳到地上。

    「墨墨回來。」程梵根本看不清路況,連忙跑著追墨墨。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轉彎,因視線盲區,直勾勾朝著程梵撞去。

    程梵抱著墨墨抬起頭,千鈞一髮之際,汽車剎住。

    車門打開,梳著利落背頭的男士下車。他步伐穩健,緊隨其後的是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應該是他的助理。

    男士走到程梵身邊:「你沒事吧。」

    程梵抱著墨墨起身:「沒事,是我和我的寵物莽撞。」

    男士打量著他的脖子和手臂,嚴肅道:「受傷了嗎?」

    程梵準備離開,搖頭:「不是你造成的。」

    這時,那位助理上前,雙手遞給程梵一張名片:「您好,如果有需要,可以聯繫我們。」

    程梵掃了眼名片上的名字:陳奕川。

    燈光昏暗,陳奕川看不清程梵的面龐,只覺得他很瘦,看起來不太舒服。

    「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謝謝,不用。」程梵抱著墨墨離開,

    重新上車後,陳奕川望著車窗外,很快又經過程梵和他的貓。

    這時的燈光很亮,借著路燈,陳奕川多看了程梵一眼。

    那張帶著落寞神色的臉很漂亮,也很明艷,令他心神一震。

    這種感覺,他熟悉得說不上來。

    一直到看不見程梵,他才收回視線。

    這時,助理遞給他咖啡:「陳總,我們在濱潭市呆多少天。」

    陳奕川:「看謝氏的進度,謝崇硯很挑剔,有些難搞。」

    助理笑道:「謝先生好像和夫人有交情,應該會很順利。」

    陳奕川:「但是,他們的關係我不能放到明面講,畢竟謝家當年的事情不太光彩。」

    助理:「也是。」

    快到帆船酒店,陳奕川道:「把濱潭市過去15年,所有福利院的收留名單整理好,儘快給我。」

    助理抿著唇,輕輕點頭,隨後猶豫道:「還是向夫人和二少爺保密。」

    陳奕川:「嗯。」

    四十分鐘後的帆船酒店大廳,程梵緩緩走進。來到前台,他選擇手機支付,因為可以刷額度。

    等待支付時,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

    「程梵,你怎麼在這裡。」項枝來到他身後,「崇硯呢?」

    程梵沒多言:「就我自己。」

    項枝見他用借的額度支付,又帶著貓拖著行李箱,瞬間明白過來。他手臂倚著前台,笑著:「和崇硯吵架了?」

    程梵拿著房卡,沒理睬他,抱著墨墨徑直朝著電梯走去。

    項枝追上勸導:「你不會離家出走了吧?夫夫哪有隔夜仇,明天我讓崇硯給你賠罪。」

    程梵走進電梯:「不用勞煩。」

    —

    與此同時,謝家二樓,謝崇硯立著空蕩蕩的房間,一言不發。

    本想和他一起來哄人的謝昱臣見到人去樓空的景象神色躊躇。床上壓著的黑卡,是謝崇硯給堂嫂用的,看樣子堂嫂這次很生氣。

    他大氣不敢出,小聲抬頭:「堂哥,我們要不要去先找堂嫂。」

    謝崇硯向前走了幾步,視線落在疊整齊的被褥上,問道:「陳叔,他什麼時候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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