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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吟不語。

    唐念雙笑著轉身：「是不是沐浴薰香，拜讀四書五經？」

    有點調侃他的意思。

    付人間竟感覺有一絲窘迫：「……是。」

    他生活乏味，看書是其中之一打發閒暇時間的事。

    他和唐念雙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是多姿多彩的，鮮活美麗的，每一天都過得與眾不同。

    可他不一樣，他年紀輕輕，卻已心同古樹，也因為受考古工作的形象，向來把所有事物都看得很淡，甚至想遠離這樣的人世到僻靜的山中度過餘生。

    種花，垂釣，聽雨。

    他不必有家，因為人生在世總歸都要離別，而他只想一個人。

    這樣的想法一旦產生，付人間的心境便愈發開闊，甚至因為這樣的生活，他得到了不少樂趣，越來越認為隱居才能獲得真正的人生奧妙。

    這樣的姑娘跟他在一起，一生都是乏味無趣的，他也著實不懂要怎麼討她歡心，終究還是侍弄花草和鄉野生活適合他。

    堅定了自己想法，付人間雜亂的心終於穩定下來，可下一瞬，唐念雙一句話又將他心撥得更亂。

    她笑盈盈注視他眼睛：「付教授，不如我推薦你看一本書？」

    付人間思索，難道唐念雙也對這方面有興趣？

    「唐小姐請說。」並且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真誠：「如果是你推薦的，我一定會認真看。」

    唐念雙走向他：「那你可一定要好好品味品味。」

    她停在他面前，笑若芙蕖般明媚地看著他：「付教授，聽過金瓶梅麼？」

    這是古代禁.書，在現代就是小黃文。

    付人間瞳孔略放大一分，清冷的神情有一絲崩塌，他是完全沒想到唐念雙會跟他提這個，他又不是傻子，金瓶梅的大名當然聽過。

    一時間，他腦子裡一團亂，唐小姐跟他提這個幹什麼？她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難道是想暗示什麼？她想要跟他……

    付人間連忙打住胡亂飛竄的思緒。

    血氣下涌，直達下腹，身體緊繃又燥熱。

    「唐小姐。」

    他紅著耳根啞聲訓斥：「請不要胡鬧。」

    唐念雙強忍笑意。

    啊……真是太可愛了，付教授每次都像個純情書生似的，不敢看她又不敢大聲說話，整個身體和表情都是僵硬的。

    如果是有旁人在這裡，一定以為這樣的付人間被人掉包了，明明之前拒絕其他女人時還冷淡的讓別人自重，到了唐念雙這裡，只是低聲無奈的讓她別胡鬧，怎麼聽都像是在縱容一個孩子氣的姑娘。

    唐念雙是存了一些小小的報復心，報復他剛剛說的那句重話，也沒有深究自己為什麼想要捉弄他。

    她抬手捏他耳垂，付人間瞳孔震顫，急切後退，「唐小姐！」

    他語氣終於重了兩分：「不要這樣。」

    唐念雙逼近。

    他不忍再說什麼重話，只有無奈後退。

    她再逼近。

    付人間再次後退：「唐小姐。」

    「付教授，你為什麼這麼怕我？」

    「……我沒有。」

    「那你看著我啊。」

    他緩慢抬起眼，看到她嬌艷的面容。

    唐念雙上半身傾過來，輕柔的問：「我漂亮嗎？」

    付人間並不是分辨不了美醜的人，唐念雙不止在眾多人眼中是美麗的，在付人間眼中更是。

    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是在路邊等車，雖然她當時裹得嚴嚴實實，他還是能看出她精緻的輪廓，到唐家後也是第一眼就將她認出來。

    他見過的姑娘不多，也不會貿然去看異性，可見到唐念雙的第一眼，他是驚艷的，只不過這情緒藏得太深，她並未發覺過。

    付人間從來不敢正視她臉，她生得極其漂亮美艷，一雙眼睛更是容易蠱惑人心。

    「……漂亮。」他慢騰騰說出這句話，視線飄開。

    唐念雙心滿意足，終於不逗他了，站直身體說：「付教授以後也要這樣誠實，別人問我好不好看，你必定要說好看，這和你喜不喜歡我沒關係。」

    付人間啞聲：「好。」

    「付教授好乖。」她拍拍他的肩膀。

    付人間：「……」

    終究是沒說什麼。

    他依稀記得自己年紀是比唐念雙大幾歲的，怎麼總容易被她戲弄？

    付人間看她坐在自己辦公椅上，唐念雙抱著他厚厚的文獻翻閱，他嘆氣，把東西挪開，「唐小姐，我送你回唐家。」

    「回去也要被奶奶嘮叨，她會說我不關心你。」

    「……那我陪你散步。」

    唐念雙抬眼：「付教授不用回家嗎？」

    「陪你待一會兒就走。」

    「這也是付爺爺的吩咐？」

    付人間幾乎咬牙：「……是。」

    唐念雙用手托腮，歪頭看他。

    付人間視線又挪開：「怎麼了？」

    「付教授對誰都這麼好嗎？」

    他也沒覺得自己對她多好，只是在履行責任和做好長輩交待的任務，好好照顧她。

    然而他並沒有想過，只不過是長輩的叮囑罷了，他竟踐行得這麼透徹，也的確將她照顧得很好。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們是朋友，唐付兩家的關係一直這麼好。」

    又來了。

    唐念雙無趣的往後靠：「不想散步，你回去吧，我要回家看劇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