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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47:23 作者: 三千風雪
眾人見了這一幕,紛紛不再質疑何鳶的能力,與其說感慨龍真的存在這件事情,倒不如說所有人都對何鳶產生了一股巨大的恐懼。
溫眠顫悠悠的開口,她驚悚到了極致,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好幾個調。
而李運見了這一幕,半晌也不能回過神。
何鳶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半根樹枝,她越過目瞪口呆的幾人,將樹枝放在溫眠的手上。
「拿著它,然後下山。」
溫眠結結巴巴:「師師師父……你、你什麼來路啊!」
她又看著自己手裡的樹枝,險些嚇得掉出眼淚來:「這個樹枝是什麼來路啊?」
何鳶耐心的解釋了一遍:「迷谷樹枝,拿著它無論從那條路走都能走回旅館。」
溫眠:「……啊?」
江譽這時候,反應很快,腦袋很機靈,立刻開口:「師公,我們這麼下山不會被幹掉嗎?」
他看了一眼虎視眈眈的人。
何鳶眼色一沉:「我沒說過他們可以走。」
黃順生大喊:「你是什麼東西!」
時遷說道:「哎,你這人怎麼說話的?」
黃順生沒料到這個看起來平凡無奇的男人竟然這麼出人意料,比起何鳶從男人變成了女人,還是她能與龍作伴的事情更加可怕。
而且黃順生越看何鳶越眼熟,他像是想起什麼,匆匆忙忙的從自己的包里翻出幾張照片。
這些照片就是他堅信崑崙山有長生不老藥的證據,照片裡的女人拍照的時間跨度大概有一百多年,而這一百多年裡面,她的相貌幾乎沒有變過。
此刻,這女人就站在黃順生面前。
時遷眼睛賊尖,黃順生一把照片拿出來,他的眼神就飄過去了。
飄過去之後立刻把照片上的女人給認出來。
時遷嘖了一聲:「你照片哪兒來的?」
他老婆百年前的照片,他都沒有呢!
不過現在說照片是哪裡來的已經晚了。
何鳶開口:「你們不是要找崑崙山的仙人嗎。」
她手微微抬起,蒼龍聽到了什麼命令,又是一陣龍吟,聲波穿破了雲霧。
何鳶道:「我現在就讓你們看。」
時遷很有先見之明的捂住耳朵。
江譽更有先見之明的暗中觀察時遷,看到他這位師奶的動作之後,他也跟著把溫眠的耳朵捂住。
果然,下一刻,令人不寒而慄的天雷劈了下來。
這道巨雷直直的落下在了山谷中間,兩旁堆積的厚雪頃刻間往下滑落。
江譽第一個反應過來:雪崩了!
但這麼大的雪崩,偏偏滾不到他們站的地方來。
這小小的山峰像是被神明庇佑了一般,滾落的雪到了他們這個山峰,自動分流,往山谷裡面滾。
三十秒不到,雪崩停止了。
李運吼道:「人呢!」
剛才雪崩發生的太突然,都沒有人注意到周圍的景色變化。
原本他們上山留下來的記號此刻恐怕也被抹去了。
何鳶完成了唐凌的委託,此時也不用隱瞞自己的身份。
況且她已經回到崑崙,這是她自己的地界,她想幹什麼幹什麼。
一片雪白之中,眾人早就分不清自己倒了哪裡,或者接下來要往什麼方向走。
而何鳶跟時遷等人,以及那條龍也跟著消失了。
在這蒼茫的崑崙山大雪中,孤零零的,就只剩下他們。
溫眠被稀里糊塗的抱上了龍背,她求生欲望很強,這時候只會死死抓著江譽。
百忙之中,這姑娘還很有想法的掏出自己的手機,準備對著龍自拍一張。
她哆哆嗦嗦:「天啊,我他媽真的不是在做夢嗎,我騎在龍背上!」
江譽無奈道:「師父,別掐我了,你真的沒做夢。」
拉她上來的,正是何鳶。
蒼龍停在了崑崙山另一處山頭,把溫眠跟江譽放在了平地上。
何鳶命令道:「下山。」
溫眠拿著樹枝問道:「師父,你不下山嗎?」
何鳶:「我還有事。」
溫眠這時候堅信自己抱對了大腿,在騎過龍之後對何鳶的佩服更是五體投地,恨不得拿個本子把何鳶的一切都給記錄下來。
江譽看了眼時遷,對方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拉著溫眠,很識趣的下山了。
時遷等他們走了之後才原形畢露,抱著何鳶無恥道:「阿鳶,你住崑崙山什麼地方,能帶我去看看嘛?」
就是他不說,何鳶也要帶他去。
她住在崑崙山的深處,越往裡面走,霧氣就越濃,積雪也越深。
蒼龍在他們頭頂上飛過,時遷穿得挺多,而且他脖子上的玉佩一直盡職盡責的發著熱,他不但不冷,反而走的熱氣騰騰的。
大約半個鐘頭之後,二人穿過一處黝黑狹窄的山路,前面的視野逐漸開闊起來。
時遷看到這一幕,不由震撼。
何鳶的住處說是人間仙境都不為過。
她住在最深的湖底,水脫離了重力漂浮在天空中,陽光就從水裡折射下來,映照著整一個圓柱形的空間。
時遷原本以為她會住在什么小木屋裡,現在看來,顯然是常識限制了他的想像力。
山體中間鏤空了一個大洞,洞裡面足足有五六條蒼龍。
時遷見到的那個『旺財』算是體型比較小的,這裡頭還有長得更加威嚴雄偉的龍,看的時遷眼睛都直了。
何鳶領著他走到一處石階上,順著石階往上走,那些龍紛紛飛過來向她示好,面對時遷也表現出了友好的態度。
看來何鳶的霸權主義除了深入人心之外還深入龍心,對她的命令,眾龍都只有服從的份。
時遷往前走了兩步,忽的牽住她的手。
何鳶回頭看了他一眼,時遷說道:「我是真的想不到。」
何鳶:「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很多。」
二人向上時,水面漸漸分開,露出一條小道。
何鳶正是帶他來到了崑崙之巔。
從這裡俯身望下去,崑崙龍脈走勢盡收眼底。
上面風大,時遷問道:「阿鳶,到這裡來幹什麼?」
何鳶沒吱聲,沉默的站了一會兒。
時遷腦補道:她會不會說『這就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他又想:如果阿鳶這麼說了,我要說什麼呢?
時遷在腦子裡排列組合里幾個比較嬌羞的答案,爭取說出來讓何鳶感動的一塌糊塗。
哪知道何鳶不按套路出來,對著連綿不斷的大山跪了下來。
她一跪,將時遷給嚇呆了。
畢竟何鳶給人的感覺一向強勢,天塌下來都有她撐著,這麼一個人莫名其妙的下跪,時遷連忙問道:「阿鳶?」
何鳶臉色平靜,淡定道:「你不跪嗎?」
時遷心道:我跪什麼?
他看了地上厚厚的雪,登時心疼起何鳶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