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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47:23 作者: 三千風雪
    時勵乾巴巴的開口:「你消失之後,元帥……我哥到處在找你。」

    何鳶:「看的出來,我躲他花了點兒功夫。」

    她:「我不是跟他說過別找我嗎。」

    時勵心裡一酸:「阿鳶姐,你也說了,他什麼時候聽過你的話?」

    何鳶總結道:小兔崽子。

    時勵道:「他找了你一輩子,等了你一輩子,都沒等到。」

    何鳶嗯了一聲。

    時遷連忙注意起何鳶的表情,生怕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什麼『愛在心口難開』『舊情復燃』『他是我的白月光』等等表情。

    何鳶什麼表情都沒有,如果非要說有什麼表情的話,恐怕就是無奈。

    何鳶:「你說時勉等我,我在問你這個是什麼意思。」

    時勵:「他……他找了一些跟你很像的道士……」

    何鳶皺眉:「道士?」

    時勵聲音越說越小,零零散散,因為年紀大了,說不了太長時間的話,一邊說一邊喝水。

    就在這斷斷續續的講述之中,時遷聽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時勉沒有去投胎。

    按照時勵說的,時勉在幾十年前集結了一幫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道士和尚,幾乎是背水一戰,死後不準時勵下葬他,而是將他的魂魄封印在某個他指定的地方。

    他生前等不到何鳶,死了也不肯善罷甘休,執念過於強烈,這些半吊子水平的道士靠著這股執念,還真的把時勉的魂魄留在了人間。

    何鳶聽完來龍去脈,眉頭皺的更緊:「胡鬧!」

    時勵心裡一跳。

    何鳶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過,當年板著臉訓時勉的模樣也沒有變,訓起來依舊叫時勵有些害怕。

    何鳶道:「他胡鬧就算了,你跟著他鬧什麼?」

    時勵一時間說不出話。

    半晌,他嘆了口氣:「阿鳶姐,因為我哥看起來就像瘋了,我不幫他,他真的會瘋。」

    時勵深深地看著何鳶,嘴唇囁嚅片刻。

    時遷猜想,他太爺爺估計是想問何鳶當年為什麼要走。

    其實這件事,他也想問。

    何鳶當年要是不走,搞不好真的就跟時勉在一起了。

    時遷一邊慶幸還好何鳶這人冷血無情,說走就走,要不然現在也輪不到他碰見她。

    結果轉念一想,何鳶這麼冷酷無情,對人世間沒有一點留念,幾十年前可以離開時勉,現在也照樣可以離開他時遷。

    這下,他那點兒慶幸全沒了。

    反倒成了一股兔死狐悲的焦慮。

    何鳶開口:「他在哪兒。」

    時遷望向她,時勵道:「我帶你去。」

    何鳶站起來,跟著時勵往外走,時遷不知怎麼的,生出一絲恐慌。

    萬一……萬一時勉真的是鬼魂,何鳶又是這種能見鬼的體質,見了一面之後,搞起人鬼情未了怎麼辦?

    準確來說是他怎麼辦?

    他才剛剛感到了一點何鳶回給他的箭頭,難道這份短暫的愛情存活時間只有一個多小時嗎!

    時遷心道:不行!

    他猛地拽住了何鳶的胳膊:「我跟你們一起去。」

    ……查崗。

    當然,他最後兩個字沒說出來,說出來怕他太爺爺拿拐杖揍他。

    時勵瞪了他一眼:「你鬧什麼!在這兒給我等著,我回頭收拾你!」

    時遷癟了癟嘴。

    時遷這個人,其實很雞賊,而且耍滑頭很厲害。

    這一點從他五歲的時候就能看出來。

    以前家裡都是時勵說了算,時遷想要什麼東西,就直接跟時勵撒嬌。

    現在他一看,這會兒明顯不是時勵說了算,於是時遷的目光立刻亮晶晶的落到何鳶身上。

    他相當膩歪:「阿鳶,你替我說句話。」

    時勵一聽,怒了!

    小王八蛋還敢請外援?你跟何鳶的事兒我還沒跟你算帳呢!

    時勵:「你!」

    何鳶淡淡開口:「說什麼?」

    時遷那麼大個人,現在很無恥的往何鳶背後一站。

    「你去哪裡,我也要去。」

    小孩兒似的。

    何鳶問他:「你去幹什麼?」

    時遷理直氣壯:「什麼也不干。」

    時勵吹鬍子瞪眼:「你給我過來!」

    時遷慘叫:「太爺爺你把兇器放下先!」

    他對著何鳶鬧小脾氣:「我不去,難道看著你跟別人卿卿我我嗎!」

    時勵氣的臉色漲紅。

    時遷連忙:「太爺爺消消氣,哎!別打我啊!萬一把我打死了,阿鳶就成了寡婦啦!」

    時勵深呼吸,時妗在門口看著這一出鬧劇,哭笑不得。

    她回過神,連忙扶著時勵:「時遷!你給我閉嘴!你少說兩句沒人把你當啞巴!」

    時妗趁這個時候,偷偷看了一眼何鳶。

    她現在不敢拿看弟媳婦的眼光看何鳶,此時的眼裡已經有了幾分畏懼。

    何鳶無奈道:「時遷,手鬆開。」

    時遷:「不行不行。」

    他剛才豁出去都跟時勵攤牌了,此時說什麼也要跟著去,不達目的不罷休。

    「你說的對,阿鳶,我就是在吃醋。」時遷道:「我這麼喜歡你,你如果不讓我吃醋,那就太沒天理了。」

    嘴巴還挺甜,跟抹了蜜一樣。

    何鳶以前聽過不少人說這些漂亮話,但是從來沒有哪一次聽得這麼舒服。

    換成嚴律等人說這話,何鳶往常在他們說第一個字兒的時候就開始神遊天外,哪怕他們把舌頭說出花來,何鳶聽著就跟和尚念經一樣。

    但是同樣的廢話從時遷嘴裡說出來,仿佛變了一個味兒。

    她聽了之後心裡很舒坦,心情也很好。

    何鳶尚且不知道這種現象又稱為『濾鏡』和『雙標』。

    她開口:「嗯。」

    時遷問道:「嗯是什麼意思?是我可以去的意思?還是我可以吃醋的意思?」

    何鳶道:「都可以。」

    時遷美滋滋,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在何鳶嘴上親了一口。

    後者沒注意,被他偷襲成功,愣了一下。

    時遷連忙比了個『噓』的動作,做賊心虛的眨了下眼睛。

    何鳶沒出聲。

    時妗那頭把時勵給哄好了,看向時遷。

    時遷連忙堆起笑容。

    時勵看著自己這個重孫,又看了一眼何鳶,心裡的脾氣也沒了。

    說實話,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特別是知道了何鳶跟時遷的關係之後,他就更複雜。

    時勵今天絕對是這一百年來的生命中心情最微妙的一天,簡直堪稱人生的大起大落。

    先是看到了很可能成為自己嫂子的人突然回來了,緊接著發現這個預備嫂子和自己的重孫好像有那麼一腿!

    他這顆脆弱的心臟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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