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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47:23 作者: 三千風雪
    時遷的手機里, 這才傳來何鳶的聲音:「山洞裡。」

    他的心立刻被懸在了嗓子眼。

    「阿鳶,你現在立刻回來!」

    時遷聲音有些慌。

    哪怕何鳶本事通天, 作為一個普通人的時遷, 在看到這種自然災難的時候, 也不能完全放的下心讓何鳶呆在宛城。

    剛才接電話時, 何鳶還提到了落雷, 落在身邊的雷電, 加上可怕的泥石流,關鍵何鳶現在不在安全的地方,而是在山洞。

    山洞意味著在山上,要麼整個劇組都在山上遇難了,要麼只有何鳶一個人被困在山上。

    無論哪一種,時遷都不敢細想。

    他急切的:「就像你昨天那樣!」

    他記得何鳶昨晚上回過家,她一定有辦法短時間脫困。

    如果是平時,何鳶當然有辦法。

    但現在,山洞外面的天雷劈的很是暢快,她踏出一步都能直接劈她身上,雖然劈不死她,但是夠她難受一陣子了。

    何鳶默默的盯了一會兒:「現在不行。」

    她如果一動位置,天雷肯定跟著她跑,晴空萬里的,她總不能叫淮京也落炸雷,還是落在居民宅,容易傷及無辜。

    何鳶說出這話,時遷立刻發散思維的想道:連她都說現在不行了,一定是很嚴重的情況。

    他在辦公室里坐不住,站起身就要往宛城跑。

    「那我來找你!」

    何鳶愣了一下。

    下一刻,時遷拉開辦公室的門,剛踏出一步,懷裡直接抱了一個滿懷。

    ----他現在總算知道何鳶是怎麼來的了,大變活人來的。

    如果不是時遷親眼所見,他根本不敢相信,剛才還空無一物的辦公室門口,憑空出現一個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何鳶。

    她看起來十分狼狽,衣服上沾了泥漿,臉色慘白----時遷發誓,他從來沒有見過臉色這麼差的何鳶。

    哪怕是戴著一張□□,他都能感受到何鳶狀態極差。

    她的身體在抖,憑空出現的時候站不穩,直接跌倒在他懷裡。

    時遷心中漏跳一拍,像失重一樣,他猛地抱緊何鳶,直接把人往辦公室里抱,接著順勢反鎖了大門。

    何鳶坐在凳子上,喘了兩下。

    時遷盯著她,連忙檢查起她的身體:「你怎麼回事?真的在泥石流現場嗎?你怎麼沒有和節目組在一起,你有沒有受傷?」

    何鳶:「你不問問節目組的人怎麼樣?」

    時遷拉起她的袖子,握著她的手。

    何鳶的體溫偏低,不過沒有低到現在這個程度,握在手裡就跟冰塊兒似的。

    時遷心疼的搓了兩下,沒把人手給搓暖,他回答:「他們就是死了也和我沒關係。」

    他拉開抽屜,在裡面翻找了半天沒找到自己想要的。

    翻箱倒櫃了半天,終於把前幾年不知道哪一個小女警給他買的迷你袖珍熱水袋給翻了出來。

    他從飲水機的熱水裡面灌了整整一壺,又拖了警服把光禿禿的熱水袋給包了一下,以免燙傷何鳶。

    時遷把熱水袋往何鳶手裡一塞。

    「抱著它,還冷嗎?」

    何鳶抱著熱水袋,水溫的熱度倒是沒感覺到,時遷警服上的溫度更高一些,灼熱的快要把她的手給燙傷了。

    天雷往她身上劈了一道,何鳶硬生生捱了一下。

    她雖然沒少被雷劈,以前做過的大逆不道,逆天而行的事情多如牛毛,有時候劈著劈著,痛兩天就痛習慣了,但沒有哪一次,被劈完了覺得渾身都痛,頭一回生出了一點委屈的情緒,甚至還無師自通的學會了裝可憐。

    就像現在這個樣子。

    明明可以在山洞裡呆著,等到泥石流結束之後出來,她不說沒人知道她經歷了什麼。

    她這回卻強行從宛城回到了淮京,拖著狼狽的身體坐在了時遷的辦公室里。

    時遷給她兌了一杯白糖水,她端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完,看著對方為她擔驚受怕,忙前忙後----她愉悅的晃起了腳。

    凳子很高,她動作幅度很小,因此時遷沒有注意到。

    他正在思考何鳶怎麼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的。

    這女人向來無法無天慣了,好似天塌下來她都有辦法自己頂住,因此時遷無法想像,是什麼事情能把何鳶搞的這麼慘兮兮。

    他想來想去想了一大堆,唯獨沒想到對方會作秀,這麼一個高冷孤寂的冷美人,竟然學會了裝可憐!

    熱水袋的溫度漸漸的變涼。

    何鳶面不改色的開口:「水涼了。」

    時遷拉著她:「回家。」

    何鳶:「你不工作了嗎?」

    時遷:……正打算翹班。

    時遷問她:「你是從泥石流裡面爬出來的嗎?」

    何鳶嘴唇慘白,一半是被天雷劈的,一半是賣慘裝的。

    何鳶如實回答:「我殺人了。」

    時遷腳一崴,猛地扶住桌子,身形晃了晃。

    何鳶淡定:「然後被雷劈了。」

    時遷:「我想想。」

    何鳶看著他,臉上沒有表情,她一直都是這麼一個面癱臉。

    但是時遷這會兒偏偏從這張臉上看出了一絲無辜。

    何鳶這個表情,好似在問:你想什麼?

    時遷對著她的表情回答:「我在想我是先震驚你殺人了還是先震驚你被雷劈了,因為這兩件事情都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

    何鳶冷漠道:「你要把我逮捕歸案嗎。」

    時遷嘆了口氣:「你知道我不能,而且現在是你逮捕我,阿鳶,你的主謂賓順序搞反了。」

    辦公室一共兩個凳子,沒有挨在一塊兒。

    何鳶坐了辦公桌前的一個軟凳子,時遷就只能搬了一根木頭凳子坐在她邊上。

    時遷:「說說看,怎麼回事?」

    何鳶的表情說的是:就是這麼回事。

    她一共說了兩句話,其中一句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實。

    不過她交代了也沒用,何鳶殺人,連人帶靈魂,直接消滅的渣都不剩,天地間在也找不到這人的存在。

    她如果願意,甚至可以隨意的抹殺一個人存在過的任何痕跡。

    不過何鳶現在就是要說:我殺人了,你怎麼辦。

    簡直恃寵而驕。

    她就是這種人。

    要時遷明白,她跟普通人是不一樣的,她很危險。

    時遷見她不說話,只好又問:「阿鳶,你傷口呢?被雷劈了有什麼後遺症嗎,劈到哪裡了,痛不痛?」

    何鳶木然的重複:「我殺人了。」

    時遷:「好吧,我知道這件事情了,不過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你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何鳶:「你不問我為什麼殺人嗎?」

    時遷:「你總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對方可能該死。」

    何鳶饒有興趣:「你知道是誰?」

    時遷:「我不知道,但是現在看來,他確實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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