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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47:23 作者: 三千風雪
    這張臉一點一點靠近他的時候,帶來的還有陰森森的壓迫感。

    時遷有點呼吸不順。

    他這個人性格十分完蛋,又因為爹不管娘溺愛的緣故,二十幾年活的隨心所欲,到現在為止還沒在同一個人手上吃過這麼多癟。

    何鳶一舉一動都在對他產生致命的吸引力。

    對一個好奇心重的能不要命的人來說,何鳶這種渾身上下都是謎團的人物,無非是放著肥碩食物的魚餌,張口閉口都在說:你來上鉤啊。

    時遷很給面子,並且毫無疑問的上鉤了。

    何鳶:「你看到了什麼鬼。」

    時遷:「一個小鬼。」

    何鳶:「你不怕鬼?」

    時遷:「你覺得我怕嗎?」

    何鳶伸出手,捏著他的下巴,臉上的表情雖然嚴肅,但動作卻十分輕佻。

    她猛地掐著時遷的腮幫子,強迫對方張開嘴。

    時遷瞪大眼睛看著她。

    電光火石之間,何鳶便湊了上來。

    他眼看著那張有傾城之姿的臉與湊越近,最後感到自己嘴唇上一片濕潤。

    時遷腦袋一懵,在一個很不合時宜的時間想起了一句很不合時宜的話。

    顧翎當時說:你是不是被包養了?

    時遷認為他:扯淡。

    但是現在一看,何處長這雷厲風行的姿勢,時遷心裡納悶:難道真的是貪圖哥的美貌不成?

    他天馬行空的想像還沒有結束,舌尖突然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

    何鳶放開了他。

    她宛如上好白玉雕琢的臉上----嘴唇一片殷紅。

    美的相當震撼,攝人心魂,驚心動魄。

    何處長本人毫無察覺,擦了一把嘴唇。

    時遷本人也沒看到這一幕,他舌頭叫何鳶咬了一口,血流不止,吞咽下去的口水都是血腥味兒。

    他捂著嘴,臉上的表情憤恨,心道:媽的,這女的屬狗的嗎!

    ----實在不按套路出牌!

    他剛想問個究竟,抬起頭時,眼前突然一黑。

    接著,時遷便看見大巴車上,原本只稀稀拉拉坐的一點兒人,此時坐滿了黑色的影子。

    他心裡咯噔一聲,下意識的往何鳶的方向靠了一靠。

    時遷小聲問道:「這是什麼?」

    何鳶眼皮都不抬:「鬼。」

    潛台詞:你不是好奇嗎?不是不怕嗎?那讓你看個夠好了。

    時遷詫異:「車上這麼多?我坐的是個靈車嗎?」

    他接受能力超強,從前幾天接受了這個世界上存在孤魂野鬼之後,這下和眾多孤魂野鬼齊齊登台,也沒有任何不適。

    何鳶:「越靠近大嶺山,只會越多。」

    時遷:「大嶺山真的是個鬼山?」

    何鳶:「怨氣不散,積久成凶。」

    時遷:「這一車子鬼怎麼辦?何處,我不會被吃了吧?」

    時遷雖不知自己是怎麼突然就能見鬼了,但是總是跟何鳶剛才那個舉動脫不了關係。

    他認為曖昧旖旎的接觸,在何鳶看來,不過是一個儀式。

    這叫時遷心裡鬱悶了一下,但很快就消失。

    大巴車平穩的向前開,接近大嶺山的時候,正如何鳶所說,髒東西越來越多,一些在車上,一些趴在窗口,甚至在路邊都能看到槐樹上吊死的怨鬼。

    時遷小半輩子活在唯物主義世界觀裡面,打從娘胎里出來就沒見過這麼多鬼。

    乍一看,很是有幾分新鮮勁兒。

    有幾次,那些鬼見到載著活人的大巴車,斷手斷腳的跟在後面爬,爬到車窗上,對著活人吹氣。

    車玻璃上立刻結上了一層冰霜。

    時遷往前看,看到鬼趴在窗子上,窗邊的活人便陰氣噬體,瑟瑟發抖。

    腦袋少了半拉的鬼沿著車窗往車後爬,跟在它身後的還有四五個缺胳膊斷腿的鬼。

    整一個大型恐怖片現場。

    時遷當了多年的警察,也沒見過這麼驚悚的場景。

    那髒東西成群結隊的往車後爬,企圖從後面的車窗爬進來害人。

    時遷渾身緊繃,做好了打一架的準備。

    儘管他尚不清楚,和人打架同和鬼打架有什麼區別。

    結果他防禦的姿態擺好了,那斷頭鬼爬了一半----何鳶坐在車尾,緩緩地睜開眼睛。

    那鬼好似被戳中了什麼穴位,定格一秒,接著猛地掉轉頭就往回爬。

    它的眼珠子在逃跑的過程中很不客氣的飛了出去。

    也正是這個時候,時遷知道,原來鬼也會講話。

    斷頭鬼說:……我。操。我。操。我。操操操操操!何鳶在這裡!!跑跑跑往回跑回去回去爬爬爬爬爬回去!

    後面一群鬼附和:我的媽呀!

    幾個身殘志堅的鬼,嚇得屁滾尿流,爬的比來時跑的還快,光速從車上爬下去。

    沒了這些鬼的陰氣,一瞬間,外面的天色亮了一些。

    車內的暖氣終於起了作用,驅散了車廂的寒氣。

    時遷:……

    大巴車剛好到站。

    車裡的人抱怨空調開了跟沒開似的。

    何鳶站起身,走下車,時遷突然拽著她的手。

    何鳶看了他一眼。

    時遷做出一副小可憐的模樣,兩眼淚汪汪。

    「何處,我抓著你,我有安全感,我怕鬼!」

    ……怕你個大頭鬼。

    第11章 影后演技

    無人歸劇組在半山腰。

    那處有一排旅館,好一點的酒店都被大節目組包下來,剩下沒得地方住的,只能住山下的農舍。

    旅館開的位置正是先前泥石流淹沒的村子的位置。

    老闆圖方便,把還剩下的一點兒殘垣斷壁翻修了一下,弄了個不著四六的小旅社。

    何鳶從山下往山上走,於國棟在劇組裡忙前忙後,她是個小人物,來了之後,沒有八抬轎子來抬。

    帽子一戴,掛上工作證就開始幹活。

    時遷:「你真是來這兒幹活的?」

    何鳶推著攝像機:「讓開。」

    無人歸劇組裡面沒有什麼有名氣的演員,時遷放眼望去,咖位最大的似乎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身高一米七六左右,皮膚奶白,單眼皮,生的像個偶像明星。

    時遷盯著看了一眼,又回頭。

    片刻後,劇組裡來了個熟人。

    下午在車站裡面二人有過一面之緣,正是穿短褂的風水大師。

    時遷用手肘撞了下何鳶:「哎,何處,你同行。」

    何鳶沒理會。

    這位大師像一個走到哪兒喊到哪兒的『火箭筒』,自命不凡的很。

    時遷挑著眉看他的表演。

    火箭筒大師張口就是晦澀難懂的專業術語,湊成了一長串掛在嘴邊,很糊弄人,聽著煞有其事。

    時遷摸著下巴,一邊聽一邊問:「他說的是真的假的?」

    何鳶沿著軌道繼續推攝像機,似乎根本沒有打算管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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