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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44:20 作者: 四藏
    她好好地睡在披風之中,蒼白的臉頰上,像是被捂得發熱,浮出薄薄的紅暈,脖子上也潮潮的。

    「她病了嗎?」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很熱。

    「是,謝夫人她發熱,趙太醫已經開了藥,給她服下了。」長守低低說:「如今正是藥效下,睡得昏沉,屬下叫不醒謝夫人,才將人這樣帶過來,貴人恕罪。」

    他偷瞧著榻上的貴人,是怕貴人怪責他「碰」了謝夫人,畢竟貴人的心思難以揣測,好在貴人只是靜靜地看著披風裡的謝夫人,沒有不悅的意思。

    長守這才小心翼翼說:「過半個時辰,屬下要來將謝夫人帶回去,免得被謝蘭池發現……」

    貴人的手指頓了頓。

    長守忙屈膝說:「貴人不知,謝蘭池如今對謝夫人……看管得十分森嚴,屬下能將人帶出來已是冒險之舉,謝蘭池現下正在書房看奏摺,但用不了多久定然會去看謝夫人。」

    「他這麼緊張她嗎?」貴人用衣袖輕輕替謝夫人擦著脖子上的汗水,眼睛不抬地問長守:「謝蘭池可有傷到她哪裡?」

    「沒有。」長守如實回答,「謝蘭池非但沒有傷害謝夫人,還親自給她餵藥,擦手。」

    他偷看貴人,貴人臉上沒什麼表情,唇角勾了一抹冷笑,「是嗎?謝蘭池不是恨透了她嗎?怎麼做奴才做久了,習慣伺候人了?」

    這語氣,這話語,明顯是生氣了。

    長守字斟句酌說:「屬下也不知謝蘭池與謝夫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以屬下所見所聞,謝蘭池暫時還沒有傷害謝夫人,倒是謝夫人……將那間臥房點著了。」

    他唇角的笑意更濃了,十分陰陽怪氣地說:「謝蘭池果然是喜歡受虐,點了他的房子,他倒是端茶倒水。」

    好酸啊。

    長守不敢接話,聽貴人說:「你下去吧。」他忙起身離開了小屋子,也不敢走遠,就守在馬棚里,等著一會兒將人送回去。

    他抬頭看看雨夜,一點停的跡象也沒有。

    ------

    雨聲打在小屋子的房頂,噼里啪啦。

    這間屋子很小,一盞燈便照滿了整個屋子。

    這張床榻也很小,一個人躺便沒什麼空餘地方,他靠在最裡面,側著身,將昏睡著的人緊貼著自己,才擠得下。

    他緩緩解開她身上的披風,她裡面倒是穿得整齊,不是寢衣,只是脫去了外袍。

    煙霞似的衣服,柔軟又親膚。

    這衣服料子,他卻是認得的,是只供給宮中的雲光錦緞。

    看來長守得來的消息沒錯,她被封了郡主,被顧家認了乾親。

    她入了宮,見到了容昭,看起來他的弟弟容昭,十分地喜愛她。

    謝蘭池,似乎也捨不得傷害她。

    他心裡泛濫著說不清的情緒,是鬆一口氣她沒有被傷到,她好好地又躺在了他的手邊。

    他巴巴地趕回京都,躲在這裡,不就是怕謝蘭池會折磨她?作踐她嗎?

    可他又酸溜溜地想,她厲害得很呢,她壓根不需要他的搭救。

    人人都愛她恨她,眼睛珠似的將她囚在身邊。

    可她在意誰?

    「你有在意的人嗎?」他聲音輕輕地問她,問完只剩下一聲嘆息。

    她眉頭輕輕蹙了蹙,不知是冷還是被吵到了,縮了縮身體。

    他拉開被子將她裹進了懷裡,她的手掌是熱的,但光著的腳卻涼冰冰,他彎下身,在被子裡將她的兩隻腳託了起來,貼在他的腿上。

    隔著一層薄薄的寢衣,他被冰得顫了一下,手指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腳,真瘦的腳。

    她腦袋歪進他懷裡,靠在他胸膛上,不舒服地拱了拱。

    拱得他心癢意亂,手掌托住了她熱熱軟軟的臉,喃喃道:「你是醒著?還是睡著?」

    她又在他掌心裡拱了拱,像是想找一個舒服的地方一般。

    他看著掌心裡小小的臉,心中生出蔓草似的情和欲,慢慢地挪動身體躺了下去,躺在她的身邊,側著臉,與她共枕著一個枕頭,仔仔細細看著她,嗅著她的氣味。

    他想過再找到她之後,他們會說些什麼,她會不會辯解那夜她為何離去,會不會問他為何在這裡?

    她定然會問,翠翠好不好,如今在哪裡。

    他甚至還想了謝蘭池會如何折磨她……

    但沒想到,她好好地躺在身邊,吃了藥,昏睡著,一句話也不能與他說。

    這樣也好,他可以仔細瞧瞧她,聞聞她……

    她皺著眉,不舒服地在床榻上動了動。

    他怕她摔下去,伸手摟住了她的腰,將她更緊地貼在懷裡,她緊皺著眉頭的臉就歪在了他的鼻子旁。

    真好聞,她身上的氣味總是這樣好聞。

    他被引誘得用鼻尖輕輕蹭她的臉頰,嗅著她的氣味,猶嫌不夠蹭她的耳朵、她的脖子,埋在她黑潮潮的發里,忍不住更緊更緊地抱住她。

    上了癮,著了迷似的,他的鼻尖蹭過她脖頸、蹭著她衣領下的鎖骨,不夠地張口輕輕咬了一下。

    又怕她疼地,只捨得用嘴唇吻了一下,唇齒里纏繞上了她的髮絲,纏在他的舌尖。

    他閉著眼,在她的氣味里、溫度里,懷中柔軟的身體裡,慾念盡起。

    她從什麼時候開始,成了他的癮?

    雨聲纏綿之下,小小的屋子裡,他和她發了一身的汗,像是消融、打濕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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