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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44:20 作者: 四藏
恐累他聲名。
他從何時起成了困於聲名、名譽、他人看法的「人」?
「我來看管她。」他在禪房之中開口,他的目光躍過眾人看住迴廊下的喬紗,「我將她帶來紅蓮寺,便是為了看管她體內的天地二魂,她依舊留在我的禪房中。」
眾人驚訝的看向他與喬紗,難道這些天,明遠聖師與喬紗同宿在一間禪房中?雖說他們不疑明遠聖師的佛心,也知道聖師只是為了看管她,絕不會對她做出什麼逾矩之事,但……她到底是謝明君的妻子。
這樣合適嗎?
「那便聽聖師的。」那位師祖點了頭:「我們一同守在聖師門外,加固紅蓮池中的封印,避免夜裡出什麼差錯。」
眾人也便無話,這個節骨眼,想來謝聖君不會介意這些。
明遠閉上了眼,凝住心聲的不想再多看多想,他如今修為傷損,若再分心分神,只怕困不住那命魂了。
他彈指滅了房中的燈燭,強迫自己再次入定,不再去理會任何事。
漸漸,他心神靜了下來,與這山中一草一木融在一起,只聽得見雨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在雨聲中聽見淅淅瀝瀝的水聲、敲窗聲。
有濕漉漉的手指扶在窗下老舊的青磚上,像扶在他的膝蓋上一般。
——「曉碧塵,你還在外面嗎?」
是喬紗的聲音,她濕漉漉的手指扶在窗戶上,身上的水珠落在地上,每一滴水都像打在他的肌膚上。
她剛剛沐浴嗎?
她光潔的身子出現在漆黑的房間裡。
明遠的心神一下子無法凝聚。
——「在,師母。」
另一道聲音也輕輕響起,在窗戶外,是曉碧塵,他問她:「是水涼了嗎?」
她與曉碧塵在一起?
明遠不自覺的心神匯聚在她的所在地,她在距離他很遠的一間偏僻禪房裡。
禪房之中熱氣騰騰,是有人替她燒了熱水,讓她沐浴了嗎?
是了,她來了紅蓮寺之後就不方便沐浴,這紅蓮寺中既沒有廚房也沒有熱水。
明遠感應到,站在窗外的曉碧塵,曉碧塵守在房門外,用火靈石替她燒了熱水。
窗忽然推開了。
曉碧塵忙低下了頭,不敢回頭去看:「師母可是覺得水涼?」
「沒有,我洗好了。」喬紗站在窗下,身上裹著白色的軟袍,正在擦著她濕漉漉的發,軟袍之下是她雪白的鎖骨。
曉碧塵這才回過頭去,耳朵和臉頰紅的在夜色里都看得出來:「師母小心著涼,我進去替師母收拾。」
他推開門進去,房中是她剛剛沐浴過的浴桶、毛巾、舊衣服,他紅著臉彎腰一件件撿起來。
「曉碧塵。」喬紗叫住了他,「我有件事想問你。」她坐在椅子上,手指點了點旁邊的椅子,「過來坐。」
明遠仿佛被點了手背一樣,他清晰的感覺到她手指的觸感。
曉碧塵過去坐在了她的身邊,看著她濕漉漉的頭髮,禁不住說:「師母若是不介意,我替你擦乾頭髮?」
她大大方方的將帕子搭在他手上,輕輕側過身去,將濕長的發交給他。
曉碧塵耐心的擦著,他的手指每每觸碰過她露出的脖頸,都令他燥熱不安。
「曉碧塵,你們鮫人一族……男人產子嗎?」她忽然不好意思的問。
曉碧塵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臉紅的向塊紅布,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答她。
「你們鮫人一族不是男女都會產卵嗎?」喬紗好奇的問他,「男鮫人是不是也會產子?和女人一樣的方式產子?」
曉碧塵低垂下頭,握著她的濕發,喉結動啊動,輕輕的說:「我聽說是這樣……可我、我從未不曾見過,我不知到底是如何、產子。」
「你是不是,還沒有產過卵?」她又問他。
他的手指動了動,低垂著的臉更紅了,又低又輕的「恩」了一聲。
她突然轉過了身來,濕長的發從他掌中滑走。
她在那漆黑的房間中,歪下頭去看他碧藍的眼,「為何?鮫人不是在成年之後,便會產卵嗎?」
曉碧塵輕輕掀起眼帘看她,連眼皮也是緋紅的,「我……」他的聲音濕濕啞啞,被她看的又低下眼去,蚊子一般說:「要在有過歡好之後,才會產卵……」
他還不曾有過。
她溫熱的手指捧起了他的臉,在他低垂的眼瞼之上輕輕親了一下,「你真可愛。」
曉碧塵握住了她的手掌,像個莽撞的少年,探身親上了她的唇。
秘密的親吻之身,蓋在細雨之中。
明遠心中荒草寂寂,緊蹙著眉頭,不想要再看下去,剛想收回心神,卻感覺到她的手指抓在椅子扶手上,她喘息著說:「不,曉碧塵,我答應了一個人,不再與其他人雙修,我不想違背……」
明遠便頓在了那裡,她還記得答應過他的諾言?
在他心裡,他當初提出的不再與魔尊雙修,其實也包括其他人,他希望她在沒被抽離出天地二魂之前,不再與任何人雙修。
只是,他沒想到,她竟然會願意為他守約。
明遠心中的燈火一點點亮起來,他說不出這是不是喜悅。
她這樣哄騙魔尊、哄騙謝明君,哄騙天下所有人的人,願意守住與他的條約。
何其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