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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40:49 作者: 祁蘇
    智田媽媽手上的果酒瓶差點碎裂在地,半晌後,「啊----這樣呀----你們很般配啊!」

    大概,是超越了鄰居的所在吧。

    「可是你這樣直白地說出來會引起很多麻煩吧,」她背靠在流理台上,很認真的分析,「畢竟月白鎮只是個文化落後的小地方,很多人也許不會當面刁難,但背後指指點點是不可避免的。」

    「嗯,不過我們會長久地住在一起,總會有閒言碎語冒出來,所以乾脆就大大方方的好了。」

    「魏尋,」智田媽媽偏頭看他,真心實意地誇讚,「你好勇敢啊。」之後又補充,「如果有天你必須為這份勇敢付出點什麼的話,我們一家人永遠站在你身後。」

    「雖然可能也做不了什麼哈哈哈……」兩人相視一笑,她和智田一樣,都具有化解凝重氣氛的本領,「不過話說回來,你會殺魚嗎?」

    「拍魚頭,從尾鰭至魚頭劃口子,掏內臟,小刀斜向頭部刮魚鱗……」魏尋比劃著名,智田媽媽連連同意,「偷師不少嘛!你先自己試試,要遇見麻煩了千萬別客氣,我安排智田他爸來幫你!」就這樣拍著胸脯出了大門。

    萬事總歸動嘴皮子更容易。魏尋首先抓魚就抓不穩當,奮鬥半天濺了一身水,和盆子裡的傢伙大眼瞪小眼片刻,索性放棄。

    這任務自然落在魏展肩上,他起床後掌握了生殺大全,在木屋後院的水缸旁,傻大哥一刀子下去直接把魚頭給剁飛了,尾巴卻還動著,畫面那叫一個慘烈。

    魚鱗他也刮不好,弄到最後,獵物身上被劃了無數道口子。

    魏尋扶著門框看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哥,你會不會過不慣這種生活。」

    終於折騰完的人沖走滿地狼藉,「一回生二回熟。」他在手上打了肥皂,三兩下洗乾淨,回身望著魏尋,「像是老天的恩賜,和你在一起的話,我甘願這樣過一輩子。」眼睛,在夕陽下閃著光芒,「就怕一輩子太短。」

    魏尋笑著,眼底帶淚。

    兩人一起準備晚餐,翻了菜譜準備做道燜酥魚。頭部既然已經分離,乾脆剝兩半加蔥段生薑燉湯。廚房窗台上擺了幾隻盆子,需要用到的小蔥香菜裡面都有種。

    冰箱裡還有一把青菜和一塊牛肉,恰巧此時園裡的工人們下班了,給魏尋送來一籃稍有些磕碰的香梨。這種果子每天都有那麼點兒,吃是一樣吃,但賣相不好,扔了又可惜,通常就大家分了帶回去。

    魏尋手指點著下巴看食材,心裡思索該怎麼搭配。想了想,牛肉洗乾淨切片先加料酒花椒醃製著,隨即像廚師長一樣指揮大哥把青菜處理好。

    「怎麼處理?」那傢伙不知打哪下手,他獨居木鳴山那段日子也嘗試過自己做飯,結果成品實在咽不下去。

    魏尋有模有樣地示範該如何利用小刀把青菜上的莖剝離。

    大哥蹙眉,「這麼麻煩?」

    「我從電視上學來的,做了這一步後蔬菜會更美味。」

    魏展似懂非懂,「好深的學問」

    另一邊油鍋熱了,下魚炸酥,撈出,鍋里加佐料煸炒,撲鼻的香,添料酒和清水燒開,放魚加蓋中火燜熟。

    事先沒安排好,牛肉的醃製時間短了些,只能將就了。熱油加蒜煸香,下牛肉翻炒至變色,添水略沒過牛肉和切成瓣的香梨,水燒開後轉小火收汁,調味。

    最後把青菜素炒好就大功告成了。

    魏展以前也不是沒看過自家小孩做飯,但多做得簡單,時隔三年,廚藝大大長進,這一套下來在他眼裡可謂花式表演,非常狗腿賣力地鼓掌。

    總廚揚揚小下巴,招呼打下手的把碗筷擺好,等菜都上桌,這才發現出了大問題。

    「飯呢?」

    被問到的魏展一手冷汗,他忘了煮。

    魏尋氣得想掐死大哥,奈何下不去手,只能餓著肚子等米飯煮熟。他趴在桌子上,眼睛直直盯著電飯煲,身後魏展討好地給他捏肩,「寶寶,彆氣了……」

    「沒氣,就是好餓。」

    萬分後悔說了這句話,那大掌捏著捏著就變了位置,一路朝敏感地帶來,「哪裡餓?」魏展貼著懷裡人耳廓,手掌往下,「這裡,」再往下,「還是這裡?」

    魏尋騰地站起身反擊,小豹子一樣惡狠狠,「你再不老實我吃了你!」

    流氓十分配合地向後躺倒,眉眼彎彎,「歡迎。」

    第77章

    不能遂他心意,否則肚子恐怕得餓到明天,儘管知曉這一點,魏尋卻還是忍不住靠近,趴在大哥身上心疼地呢喃,「你瘦了好多。」

    「關鍵的地方沒瘦,你可以檢查。」馬力全開地調戲魏尋,這個傢伙,估計喪失了好好說話的能力,嘴巴像偷抹了豬油。魏尋羞憤地一口咬上對方,最好能把他給治乖順了。

    隔天周六,但豐收時節不存在假期,魏尋醒來,想去果園又礙於私密處彆扭得厲害。他的這點小糾結被剛睜開眼的魏展洞穿,瞬間幫他做了決定,把人撈到懷裡來緊緊抱著,「乖,再陪我睡會兒。」

    魏尋於是做了懶豬。

    直到十點多才脫離被窩,木質推拉門一開,智田小朋友氣沖沖地在院子裡站著。他昨天晚上就想來,可放學回家時魏尋家大門已經關了。

    見著人,智田迅速撲過來,抱著魏尋腰杆嚎啕,「昨天那個人的車還在這裡,魏尋哥哥,他是不是在你家過夜了?」

    想來他是知道答案的,不給魏尋說話機會地控訴著,倒幸好曉得偏頭把鼻涕擦在自己的衣袖上,一抽一抽,真是傷得斷腸,「他挨著你睡了沒有?」智田還不清楚兩個不純潔的大人睡一起具體會發生什麼,但本能地判斷這對他而言不是什麼好消息。

    「當然啊,你魏尋哥哥的床非常寬敞舒服。」魏展抱著胳膊吊兒郎當地回答,對這個小情敵不以為意。

    還不等魏尋教訓那個不知羞恥的大人,懷裡的小朋友早如離弦之箭般沖了過去,擺起招式,要和魏展狠狠干一架,來場男人之間的對決一類的。

    魏展覺得頗有趣,在魏尋的制止聲中繞著圈圈和智田過了幾招,態度玩兒一樣,可智田當然還不是他的對手,被逗得滿頭大汗。

    小朋友自知輸得悽慘,咬著唇不說話,魏尋擔憂地看著他,片刻後只見他一抹汗,索性來硬的,牽了魏尋就往門外跑。

    收到眼神的魏展停住追趕腳步,三分無奈三分理解,還有四分怕老婆。

    他們在果園新搭不久的小木屋坐定,智田垂眸絞著手裡的草葉子,很不願意聽到真相,但終究還是問了,「那個人,是誰啊?」

    給這母子倆的回答並不一樣,魏尋溫聲說:「是很重要的人。」

    「以後會一直一直生活在一起嗎?」

    「嗯。」

    智田不說話了,低著頭沉默良久,有水珠潤濕了地板,散開來,圓圓的一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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