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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40:49 作者: 祁蘇
    葉絮現在正和南山影業公關部忙著控制事態,一方面聯繫微博撤下熱搜,一方面買了大批水軍在網上以不惹人反感的方式往好的方向引導,同時投放大量魏尋令人驚艷的表演片段。

    效果逐漸顯露甚至達到扭轉局面的程度是之後的事情,而目前,魏展打算將人送回木鳴山,那裡相對清淨,能避免太多煩擾。

    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出五環便接到白叔電話,爺爺出事了。

    嚴冬,老爺子住處外那方池子裡的金魚已經全部撈起來養在了室內,魏闌山晚餐後在那附近散步卻發現裡面竟然還有一尾。他本沒有發善心,轉身要走,卻意外瞧見假山上似乎臥著他的一隻鸚鵡。

    魏闌山開了所有燈,確定了是自己養的玄鳳,拿了漁網要去兜,可剛探出身子便跌進了水裡。

    水不深,但足以威脅一把老骨頭。宅子大的缺點在於隔了好久魏闌山才被人發現,緊急送往醫院,人是救回來了沒錯,可遭了大罪。

    一群人在醫院套房裡哭哭啼啼,魏展母親在走廊里同趕來的親友小聲嘀咕,「你說老爺子也真是,就一畜生,死了就死了唄。」

    與她交談的人直嘆息,「落了個大毛病,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

    魏展進去看了看爺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睡著了。太擁擠慌亂,也就沒人過多在意這兩兄弟竟又是一同前來。

    魏尋沒看到母親,出去找了一圈,鄭舒雨在走廊角落很安靜地站著,見魏尋過來,輕笑著摸了摸他的臉。

    同母親,好像比以前親密些了。魏尋是很高興的。

    老爺子凌晨才醒來,請了陪護,醫院裡只有魏尋和大哥還留著。魏展守的上半夜,此刻靠著沙發小憩。

    魏闌山那樣虛弱,乏力地看了眼魏尋,魏尋連忙上前輕聲問:「爺爺,您需要什麼?喝水嗎?」

    魏闌山搖頭,張了張嘴,沒發出聲來,魏尋湊近了些,「廁所……」好沙啞的嗓音。

    和護工一起扶著老爺子去廁所,魏闌山身體僵硬,心裡上也過不去連這種私密事情都需要人幫忙的坎,幾個人折騰得一腦門汗。

    出來時魏展已經醒了,問爺爺餓不餓,想吃點什麼,魏闌山緩緩搖頭,只說住不慣醫院,想回家。

    魏尋握著老人的手,溫聲商量明天一早就回去,老爺子垂眸看了看那被歲月寫上了不同紋路的兩隻手,終究沒抽開。

    第53章

    魏闌山受了涼,咳得厲害,私下裡問了醫生,說是恐怕很難再硬朗起來,最好是多留院觀察幾天。吊了蛋白針,當然也掛消炎止咳的鹽水。綜合考慮,魏尋許下的承諾沒能實現,老爺子便有些生氣,他實在討厭醫院環境。

    到了第三天,咳得鬆些了。家裡送來的補湯從沒斷過,胃口卻始終不好,連坐起來也很困難。

    一直要求回家,到後來不回便以絕食做威脅,只好啟程,護工和私人醫生跟著。

    魏宅忽地又熱鬧起來,看望老爺子的人絡繹不絕,起初還能得見兩眼,次數多了,魏闌山漸漸覺得自己是籠子裡的猴兒,大發脾氣,把人通通趕出去。

    他稍動肝火便喘不上氣來,醫生連忙去照看。晚輩們賠禮,把客人請到廳堂,見老爺子這副病重模樣,那點兇惡誰也不往心裡去的。

    不管怎樣,各界翹楚始終沒斷過,畢竟也不止看望老人這麼一個目的。

    女眷們覺得今年實在不順暢,就商量著選個好日子把長孫的婚禮辦了,多少沾點喜氣。母親來找魏展,彼時當家人正在練功房和魏尋切磋,說是切磋,其實兩人水平相差甚遠,魏展處處讓著,被當靶子用還心甘情願。

    展母在旁邊看了會兒,越看越心煩,她從來就不喜歡這個老六。

    一個回合結束,魏展擦著汗過來,展母和劉半仙選了三四個吉日,離得最近的距現在不足一個月,「趕是趕了點,但多調些人來還是辦得下,當然了,也不能委屈榮榮。」

    魏展點頭,「又要您多忙碌了。」

    展母笑笑,「說哪兒的話呢!」

    等人走遠,魏展回頭瞧見小東西心情鬱郁,再練時出手又狠又快,倒全不需要他退讓了。魏尋心頭的火盡數發在拳頭上,來勢洶洶,魏展閃身避開,氣炸了的小豹子險些跌倒,卻旋即被大哥穩穩接住。他把人心肝似的抱在懷裡,不承諾,也不甜言蜜語,只輕輕順著他哭顫了的背。

    當家人即將大婚,魏宅上上下下忙成一團,定菜單、請賓客、布置內外……便是在這樣緊鑼密鼓的籌備中,有一天卻突然來了七八位風流倜儻的男士,用心接待,可宅子裡的主人誰也不認識其中哪怕一位。

    認識他們的人此刻正和展母忙著挑選新送來的旗袍繡樣,說笑著,白牧河來了,語氣挺恭敬地道:「許小姐,前廳有您的朋友正在等候。」

    許榮站起來,理了理裙褶,「咦,沒有哪位朋友說過要來看我呀。」

    展母笑道:「榮榮人緣好,大概是看見你發的朋友,知道你回國了特意來看你。」

    手挽著手,姐妹一樣往前廳去。到地方,曾交往過的男朋友們坐了一圈兒,許榮石化當場。

    一位金髮碧眼的外國青年很高興地走到許榮跟前,跟石雕來了個吻面禮,又分外親熱地抱著姑娘腰肢轉了兩圈。許榮尖叫著推他,扛不住對方太過熱情。旁邊有位男士陰陽怪氣地嘲諷,「怎麼呀?個把月不見就生疏啦?」

    從人懷裡出來,許榮難得燒紅了臉,悄悄抬眼看展母。展母雖很不高興,但也沒說什麼,她勸說自己,朋友相見而已,不必過於在意。

    其餘幾位男士沒說幾句話,也不和許榮招呼,有人似乎十分不屑,有人又像是等著看笑話,神態各異。展母打量著,直覺這些人怎麼也不是來看準兒媳那麼簡單。她瞥一眼許榮,沒說什麼,只讓白牧河去通知魏展過來。老管家剛走,一位風格瀟灑不羈的男士同她說話,一頭凌亂捲髮拖在肩上,滿臉油膩膩,展母打心眼兒里反感。

    對方卻很來勁,姐姐都叫上了,自稱許榮同學,說是帶了遲到的元宵禮物。

    許榮眼皮子直跳,深吸幾口氣,腰杆挺直,又是自信高貴如天鵝般。見昔日同學拿出罩了白布的方形木框,笑著上前,「天哪,大家認識那麼久怎麼還這樣客氣呀!」伸手要去接,「太謝謝了,回頭我……」

    「許榮姐,那是什麼呀?」話沒說完,就聽見宛笙很好奇地出聲詢問。魏展沒到,聽說正陪市長聊天。宛笙同展母說:「許榮姐人緣真好,這麼多貼心朋友。」

    「怕不止那麼簡單。」展母已經有了怒氣,一雙眼睛凌厲極了,「許榮,我看你這朋友是位畫家,畫的什麼也讓大家開開眼。」

    許榮還在堅持著,笑卻已經有些撐不開,「伯母您不知道,我這位朋友害羞呢。」胳膊碰碰害羞的朋友,對方連忙幫腔,「是呀阿姨,我這畫著玩兒的,實在拿不出手。」說著抓抓腦袋,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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