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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40:49 作者: 祁蘇
    紀安那種全身心愛戀著某個人的眼神絕對不能夠單純的用演技爆棚來解釋,直白地說出自己的看法,通過這些時間的相處,魏尋知道對方不是那種喜歡彎彎繞繞的性格,也絕對不會認為這樣的理性探討會讓自己損失顏面。在這一點上紀安和孫岳很像,他們認為只要能讓事情進行得更加順利,那麼那些虛偽的人情試探都見鬼去吧。

    聽過魏尋的話後孫岳點了點頭,但他很明白,真實的感情對一個人產生的影響絕對比故事來得深刻。就好比,人的感情是一條固定的曲線,自己親身經歷的事情所造成的情感波動與這條曲線必定百分百重合,但作為演員為了拍好影片而去嘗試共情的話,不管多麼入戲,也一定會有偏差存在。因此他給了紀安一點時間來做轉換。

    紀安是個一點即透的聰明人,認真聽完導演的建議後已經能夠知曉具體應該如何處理,只是這一場戲的確觸動了他的情緒,腦海中浮現出那個人的面孔,不覺有些恍惚。靠牆把玩著助理遞上前來的私人手機,指尖在那個名字上反覆摩挲,最終,卻還是沒有撥過去。

    真是個膽小鬼啊。眼底滿是無奈及自嘲。

    再次回到鏡頭前的紀安已經整理好了所有糟糕情緒,甚至提出另一個可靠建議,「此時尚南已經在之前的相處中不知不覺對靈安上心了吧,所以眼神中,應該還有看見靈安在植入過後沒有不適反應的慶幸,他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孫岳對此看法十分滿意,這是一個不錯的感情轉折點,讓他不覺蹦出了其他靈感。迅速討論好能表現出這種隱秘心情的分鏡,很快,拍攝再次開始。

    當耳邊重新響起尚南對渚一的告白之時,魏尋眼底迷茫又落寞,不僅存在靈安的感情,同時也翻繳著自己對此的困惑。

    上心了嗎?

    尚南也許是這樣沒錯。

    拍攝很順利地結束了,這一天工作安排比較少,收工時還不到晚上七點,投資方請客,劇組全體人員前往雲灣酒店。

    無論是菜品還是周到的服務,各方面看來消費都不低,實在大方。主創人員坐一桌,投資方出席了幾位高層,那個人不在,意料之中。席間觥籌交錯,全是些動聽官話。

    儘管確實存在喜歡這種由推杯換盞所營造出的熱鬧氣氛的人,但大多數參與者都曾抱怨過此類假模假樣且傷身害體的愚蠢形式吧,那為什麼只要聚在一起就會大呼酒量能夠反應兄弟情?腦子有坑吧。

    好幾個人都已經有些暈暈乎乎了,看啥都重影兒,但在資本面前,畢竟只是個賣力的,因此死命撐著。

    倒是沒人灌魏尋酒,跟受了安排似的,不恭維,不冷落,一切都點到為止恰如其分,不過也不值得羨慕,他知道,磨人的在後頭呢。

    第13章

    相處這麼久,已經很清楚對方的脾性,儘管並沒有在電話里約定見面,但魏尋知道,他會來。

    倒不是說對自己在其心中所處的地位多麼有把握,而是,就解決生理需求來說,果然還是自己與對方最為契合吧。因此,即使魏尋離開本宅好幾個月,即使忙於拍戲暫時與別的朋友斷了聯絡,同這個表面上關係最為惡劣的大哥,也一定保持著最為親密的來往。

    如果沒有工作的話,多數時間都會待在木鳴山過著平穩的生活,而在這期間,此處通常也會是魏展的落腳地。不過一旦魏尋進組拍戲,那麼一個月、兩個月、或者半年,對方便沒有固定的棲息之處可言了。

    魏展並不是個良善之人,就情。事而言,葷素不忌,男女通吃,身邊總有佳人陪伴。平常夫妻說七年之癢,首先,魏展心裡恐怕就不存在夫妻這種概念,除此之外,不論如何美麗的佳人,他的熱情倘若能綿延三月就要算是難能可貴。

    自家大哥的這種紈絝習性,魏尋心裡多少是有數的,但他從來保持緘默,並不打算去做那一個勸說對方戒菸的人。

    這種明知徒勞因而不必要白費力氣的事情,卻有人做過了。

    那個人出現在三年前,彼時是個大二學生,不僅與魏尋同齡,連面孔也有幾分相似。

    她就讀工程造價,卻有著一顆進軍演藝圈的決心,憑藉姣好的容貌為一本青春雜誌當書模,漸漸就有了些名氣。

    那時候在雜誌上連載的一篇言情小說要翻拍成網劇,搞了個投票選角,她以甩第二名一半票數的絕對優勢成功出演女主角。正是狗血青春片橫行的時代,火了。

    小姑娘是個內心通透的人,即便是在賺錢最多的時候也沒被迷了眼睛,她對自己有著準確的定位,知道不可能會在演藝道路上有什麼大的建樹,也就吃吃青春飯,所以幾乎是拼了命地吃以求能撐得久一點。

    但說她通透吧,在足以影響人生軌跡的大事上卻也傻得可愛,不過那時的她,青春靚麗,容貌足以吸引戒欲者偷嘗禁果,願意為愛情赴湯蹈火的姿態也異常迷醉人眼。

    那時候她參演的一部電影有魏氏投資,機緣巧合之下與魏展相識,她成了他無數露珠中的一滴,她卻幻想自己是三千弱水中被獨取的一瓢。

    魏展只抱持著玩樂的心態,大抵是初次品味這種類型的緣故,因而稍微多花了些心思,但這指甲蓋一點的微妙差異,卻讓她誤會自己是最為特別的存在,開始扮演起正宮的角色來。

    她僱人跟蹤他,暗地裡找魏展其他情人的麻煩,不管是否已經一拍兩散,總之必定會把自己才是當下及未來的親密戀人這一想法傳達到。

    此類小動作,魏展當然知道,但只要不觸碰底線,他便懶得插手阻止。

    直到她找上魏尋。

    傻姑娘並不知道魏尋的真實身份,當然也更不可能知道魏展將這個與自己面貌有幾分相似的人放在心裡何處地位,但據跟蹤的人說,魏展與這個傢伙見面最為頻繁。替代品嗎?她心裡嗤笑,卻不知道自己才是呢。

    總之,按以往對待其他情人的方式與魏尋見面,點了精美的餐品卻並不動用,因為心裡估摸著很快就能讓對方知難而退,所以啊,實在沒有屈尊與其共餐的必要。

    卻不曾想,話還沒說兩句,旁邊的空椅突然被拉開,來人隨意瀟灑地落座,偏頭問她:「聊什麼呢?」那雙眼睛,明明是笑著的,卻透著讓人膽寒的涼意。

    有的東西,好像是觸摸到了,但真相太過殘忍,不是自己想要看見的模樣,因此只輕微一碰,便忙不迭地縮回手,自欺欺人,依然沉浸在兀自編織的夢境裡。

    她在垂死掙扎,在飄蕩著舒緩音樂的餐廳里像潑婦一般大吵大鬧,拋棄良久以來苦心經營的形象,喪失理智,到了近乎癲狂的地步。但魏展不願與她多費一個字的唇舌。

    好聚好散,這是魏展一貫的準則,認識的最初經紀人就提醒過她,不要沉迷,不要陷落,趁機會尚在儘可能多的為自己鋪路才是明智之舉。她敷衍地點頭答應著,以為自己是聰明的。但,自以為是命里人,終究只成過路客。

    整個期間魏尋都沒有說一句話,無論是她自鳴得意地正側反各種舉例只為證明魏展有多愛她,還是後來她極力隱忍卻終究崩潰大哭,他始終一副冷然面孔,沒有驚訝,沒有嘲笑,不浪費食物,安安靜靜吃著自己的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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