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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25:17 作者: 黑顏
    聞言,乾白原來緊抿成線的唇角不由自主上揚,嘆了口氣,他轉過身將雲二勾進自己的懷中。

    挨著他結實的胸膛,鼻中充盈的全是他熟悉的味道,雲二臉上不由漾起得逞的黠笑,不得不承認這個老男人對女人還真是很體貼。

    「若兒,我生氣了。」就在雲二因找回熟悉的感覺而開始昏昏欲睡時,乾白突兀地開口,語氣是再也沒有的認真。

    「嗯……生氣,為什麼?」雲二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是本能地順著他的話做出最自然的反應。

    乾白臉上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容,可惜雲二閉著眼沒有看到,他語調危險而緩慢地道:「那已經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你怎樣才能讓我心中的怒氣平息。」將他當成一件可有可無的東西輕率地丟給別的女人,這對一向自負的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感覺到氣氛的改變,雲二警醒過來,不解地抬起頭看向他帶笑的眼,「你不像是在生氣啊。」她嘀咕道,然後不自覺回以一個慵懶中帶著些些迷糊的笑。鑑定完畢,她準備再次嘗試去約會周公。

    又是這樣的漫不經心!乾白氣結,側身,一把勾起她的臉,微顯粗暴地擒住了她沒有防備的紅唇。

    雲二倒真是處變不驚,只是張了張眼皮,表達她有些意外的意思,卻沒有抗拒。被他親吻的感覺其實不壞,她並不想拒絕。直到吻的性質開始發生轉變,由純粹的親昵和分享到渴切的需索,他的手也不再安分,她才不太情願地將理智抓了回來。

    「有傷,不方便。」她的聲音因欲望而變得沉啞性感。可是兩人都負傷,若做劇烈運動,怕是要讓尚未痊癒的傷勢加重,那可真就得不償失了。

    乾白手上的動作頓住,半晌才依依不捨地從她衣下抽出手,改為輕柔地攬住她的腰,同時為自己的急切啞然失笑。他原是想懲罰她,沒想到不知不覺便忘了初衷,將自己也一併懲罰了下去。看來他以後的日子恐怕會出現一些他自己也無法掌控的變化了。這讓他突然期待起來。什麼都在掌握之中,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5 木葉曲

    大雨剛過,天地仿佛被清洗過一般乾淨清新,太陽像一個巨大的火輪一樣懸浮在一望無際的綠林上空,濕氣蒸騰,不遠處的山澗上掛起了一道美麗的虹橋。清越悠揚的小調在空曠的山谷間突然響起,反覆激盪,動人心魄,為漸轉熏熱的空氣平添了一分清涼。

    在那山野韻味的調子聲如山間雲嵐般若隱若現中,兩條頎長的人影出現在山谷間的小徑上,從容地趕著路。

    雲二從來不知道一張普通的樹葉也可以吹出如此動聽的曲子,不由對乾白刮目相看起來。他似乎總有許多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明明擁有極端的權力和財富,卻在衣食住行上只以實用為主,並不刻意講究排場;明明是一個精明理智凡事以利為首的人,卻可以執著於一個女人二十餘年,即使被背叛也不怨恨;明明是一個叱吒一方的黑道霸主,卻對各種方言俚語異族風俗瞭若指掌,並不以勢欺人……

    「想什麼?」拿下含在唇間的嫩葉,乾白笑問看著他直發愣的雲二。不可否認,他喜歡她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你似乎和我以往對你的認知不大一樣。」緩緩地,雲二說出心中的想法。在這次之前,她對他的了解僅限於雲娘的描述以及外界的傳言,礙於雲娘臨去前的囑咐,她一直沒有刻意去探查他的一切,以免控制不住想去找他為雲娘討回公道。只是世事難料,常常你越極力躲避的事反而越容易發生。

    「怎麼個不一樣?」乾白聽得來了興致,他一向不大理會別人的想法,現在卻突然很想知道在雲二心中自己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山行寂寞,隨意聊聊倒也無礙。

    雲二素性灑脫,對於他的惱恨早在和他相處的過程中就在漸漸轉淡,到乾明明意圖置他於死地的那一次後更是煙消雲散,並不再著意糾結於雲娘的事上不能放開。因此聽他問起,倒也沒什麼好隱瞞,直率地以實想告。

    「當初我認為你只是一個心狠手辣,冷苛寡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黑道梟雄。」看著乾白沒有絲毫波動的俊臉,雲二笑著一字一頓地說出以前對他的全部印象。

    「嗯……你沒看錯,乾某本來就這樣的人。」乾白並不惱怒,反而點頭對雲二的評語直認不諱。他很清楚自己是怎樣的德性,沒有否認的必要。

    雲二聞言搖頭,淡淡道:「那僅是片面。」說到此處,她倏地住口,不再繼續,而是轉移了話題,「你方才吹的是什麼曲子?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有些跟不上她思路的跳躍速度,乾白先是一怔,而後含笑問道:「好不好聽?」也並不執著於前面未討論完的問題。

    「好……呀!」雲二本要點頭,不防雨後的小路有些濕滑,腳下一溜,差點摔倒。尚幸乾白手快,才免了一場狼狽。

    心神稍定,雲二突然惱怒地一把推開仍扶著她的乾白,悶不吭聲地往前疾走,也不管是否會再次滑倒。

    她的怒氣來得突然,乾白怕她出事,也沒得及仔細尋思便匆匆追上去將她抓停,迫著她轉過身來,皺起眉頭正要呵斥她的任性,不想竟看見她的眼圈有些發紅,心中一軟,什麼硬話都說不出來了。

    「怎麼了?」雖然不悅,但語氣卻出乎意料地輕柔,連乾白自己也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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