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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余鶴擰起眉:「難怪這麼有錢還買二手宅子。」

    傅聰林應和道:「可不是,也就是棲霞觀不賣,要不他估計就買棲霞觀去了。」

    余鶴簡直煩死了。

    好不容易拿回護照,余鶴迫不及待想要出國陪傅雲崢治療,但也不能扔下宅子解押的事不管。

    青山居士只是交了意向金,在銀行進行競拍程序的過程中,余鶴作為產權所有權人可以提出異議,不過整套程序繁瑣又複雜,除了說服青山居士放棄認購,余鶴就只能和他耗著。

    余鶴心早就非國外去了,哪兒有心思和他們掰扯這些事。

    反覆思量後,余鶴還是訂了明天的機票。

    愛咋咋地吧,還是找到傅雲崢更重要。

    余鶴一秒鐘都不想再等了。

    「托個中間人去找他談談呢?」余鶴靠坐在皮椅上,仰起頭:「我明天就出國,實在沒時間和他周旋。」

    傅聰林沉吟道:「可能不太容易,這人挺神秘的,沒什麼人認識。銀行那邊和他說你著急出國,問能不能緩一緩,但對方態度很堅決,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余鶴終於忍不住罵了句髒話:「去他媽的不好說話,活該他娶不到老婆!」

    傅聰林拿起西裝外套往外走:「這樣,我回去查查他的行蹤,爭取和他當面聊。」

    余鶴送傅聰林出門:「連他住在哪兒都沒查到嗎?」

    傅聰林搖頭:「查不到,對方背景很硬,咱們能得到的信息很少,唯一能確定的是他經常去棲霞觀進香,好多消息還是我從賣蓮花燈的道長那兒打聽來的。」

    「棲霞觀......」余鶴站在別墅門前,望著不遠處的觀雲山:「我在這兒住了這麼久,還從來沒去過棲霞觀。」

    都說棲霞觀的香火靈,余鶴和傅雲崢在一起時,有無數次去棲霞觀的機會,只是每次想去,都因為這樣那樣的事耽擱了。

    余鶴當時總想,棲霞觀就在山頂,離得這麼近,他們總有去的機會。

    最後一次提起,是在雲蘇的梅雨季。

    因為雨大,上山的路不通,余鶴當時生了滿身濕疹,沒等到雨停,傅雲崢就帶著余鶴坐上了飛往內蒙度假的飛機。

    未曾想,這一轉身,就是三年時光。

    *

    棲霞觀的香火很旺。

    在出國前,余鶴還是想來這裡碰碰運氣,試試能不能遇見青山居士,和他面對面好好談一談。

    道觀建造在深山中,但並不寂靜。

    三清殿前,巨大銅鼎內插滿供香,焚香的味道極濃。

    香客拈香朝拜,青煙直上,隱入天際雲端,最高的供香將近兩米長,好像香信燒的足夠高就可以上達天聽,心想事成。

    燃的是香,燒的卻是芸芸眾生的欲望。

    道法自然,清靜無為,心有所求者不該來道觀,但香客並不在乎,他們想敘述的是自己的願,至於神明肯不肯聽,反倒不那麼重要了。

    飛鳥在天邊掠過,蟬鳴流水比香客更有道韻。

    在纏滿紅色綢帶的古樹下,余鶴找到了賣蓮花燈的攤位。

    攤位前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道士,穿著青灰色道袍,也不知是不是傅聰林口中那個認識青山居士的道長。

    余鶴拿起一盞七彩琉璃燈,問:「多少錢?」

    小道長雙手抱拳拱手,略微彎腰示意:「居士您好,這盞燈188元。」

    余鶴付了錢:「道長,向您打聽一個人。」

    小道長:「您問誰?」

    余鶴沒兜圈子:「有位青山居士最近是不是常來?我來找他。」

    小道長一點也不稀奇:「你也是來找他的?他今天還沒來。」

    余鶴本就是來碰運氣的,沒碰上也算不上失望,只是說了句:「那真是不巧了,他一般什麼時候來?」

    「說不好,我在棲霞觀四年了,就這一陣常見到他。」小道士把紅色的綢帶和原子筆遞給余鶴,盡職盡責地賣蓮花燈:「綢帶寫好後掛古樹上,琉璃蓮花燈供在後殿,我們道觀很靈的,三清庇佑您心想事成。」

    余鶴接過綢帶,並不知道該寫什麼,他來這兒又不是許願的,而且他也不知道該許什麼願。

    心中所求太多,反而不知該先求哪一樣。

    提起筆,余鶴想在綢布上寫『家宅安穩』四個字,希望青山居士能受到三清點撥,趕緊打消購買傅宅的意向。

    落筆之時,遠處傳來一聲鐘響。

    鐘聲沉靜悠遠,在乾坤穹宇間盪開,聞之靈台頓生空明。

    在這陣陣鐘聲里,余鶴突然很想傅雲崢。

    宅院莊園,別墅球館都不是余鶴的執念,他的執念只有傅雲崢,傅雲崢不在,余鶴需要這些外物鞏固回憶,遙寄相思。

    他怕自己有一天會忘了傅雲崢。

    這兩年來,余鶴刻意迴避自己去想傅雲崢,因為只要一想,思念就像承載不住的水,內心深處溢流出來。

    他們已經兩年沒見面了,傅雲崢昏迷的時候還有意識嗎?他會夢到自己嗎?

    隨著時間推移,余鶴提到傅雲崢的次數越來越少,甚至不願聽人提起這個名字。

    很多人都因為時間淡漠了余鶴對傅雲崢的思念,以為錢財、權力、地位分散了余鶴的注意力,以為在余鶴心中,傅雲崢已經不再那麼重要。

    畢竟分隔兩地已經是對愛情的極大考驗,而余鶴面對還是一個昏迷不醒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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