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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余鶴波瀾不驚,一個人喝倒了一圈富二代,幾場酒下來,眾人對余鶴的稱呼就從名字變成了『鶴哥』。
傅聰林總體而言是個很不錯的合作夥伴,有野心但也聽話,還算踏實肯干,交待下去的事都能按時完成,而且心思很淺,說白了就是單純。
余鶴瞧著傅聰林就跟看幾年前沒開竅的自己一樣,真是什麼都寫在臉上。
心思淺的人朋友多,傅聰林唯一的缺點就是太貪玩。
余鶴自己不做卷王,但很樂意把傅聰林培養成卷王,替自己解決問題。
只是傅聰林上面爺爺父親都在,傅聰林空有上進的心思,卻沒上進的壓力,晚上該加班的時候,居然總是被幾個朋友叫走出去玩。
這點讓余鶴很不滿意。
要論玩,余鶴比這些富二代都會玩。
從此余鶴每天陪著傅聰林和這些富二代廝混,成了各種娛樂場所的常客。
余鶴一晚上玩到天亮,回頭轉身回傅宅睡覺,成日裡醉生夢死,日夜顛倒,而這些富二代晚上熬了一夜,白天還得上班。
半個月玩下來,余鶴面色紅潤,依舊跟塊兒美玉似的挑不出瑕疵,倒是那群以傅聰林為首的富二代,熬得眼圈烏黑,氣血不足。
再好的身體也禁不住這麼白天黑夜的熬,這麼一段時間過後,傅聰林不想出去玩了是一方面,更絕的是傅聰林那些狐朋狗友也都不愛叫他了。
可憐的傅聰林就這樣成了余鶴手上賺錢的機器。
從前余鶴最討厭資本家,現在發現資本家做起來確實很爽,跟黑心女巫一樣,自己不出去戰鬥,專在後面靠畫餅蠱惑人心。
余鶴成長的速度讓所有人感到害怕。
也許這世上就是有一種人,他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向世人證實天才的存在。
如果余鶴下定決心去做一件事,那就是上九天攬月他也能試上一試。
余鶴的酒量很好,在生意場上很吃得開。
有陳思健帶著,余鶴簽下了不少生意,賺的錢也越來越多。
這晚,一場生意談完,余鶴前後足足吐了三次,才把難纏的對家喝倒。
陳思健送余鶴回家的路上,余鶴暈車又吐了。
曾經的余鶴連自己帳戶上有幾位數都記不清,現在卻為了合同價款上的丁點利益連著參加三天酒局。
陳思健看在眼裡是真心疼。
可人總是要長大的,誰不是這麼過來的呢?
「這麼拼命做什麼,」陳思健終究是心疼,遞過去一瓶水:「城東商品房銷量很好,只等驗收合格,就能翻幾倍回款,還上銀行貸款是早晚的事,你不用這麼拼命。」
余鶴扶著傅宅門前的樹,接過水漱漱口:「大哥,不是錢的事。」
陳思健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想早點把貸款還上,出國去找他。」
余鶴知道陳思健說的『他』是誰,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沒人敢在余鶴面前提起了。
『傅雲崢』三個字幾乎成為余鶴的逆鱗,成為一段余鶴不願想起的隱痛。
余鶴側頭朝陳思健笑了笑,沒說話。
陳思健很認真地看著余鶴,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說:「余鶴,那你也不用將自己活成他。」
余鶴不自覺攥緊手下的樹幹,下意識否認:「我沒有。」
陳思健沒和余鶴爭辯,只是說:「傅家不是你的責任,贖回傅宅也不是,如果傅雲崢醒來看到你這樣,他心裡也不會好受。」
余鶴剛剛吐完,眼尾通紅,眼神也濕漉漉的。
站在皎潔月光下,余鶴還是和當年一樣好看,星眸若水,眉眼似畫,像是從月宮上面下凡的仙子。
神仙下凡,在文學作品裡稱之為『歷劫』,可見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天神到了人間也要吃苦。
人間的苦難實在太多,也不管你是否扛得住,都如月光般傾瀉著往下流淌。
可是月光不會這麼沉,也不會這麼痛。
余鶴輕嘆道:「如果他醒不過來呢?」
愛人遠在大洋彼岸昏迷不醒,而余鶴卻不能去見。
『傅雲崢』三個字是衝破余鶴全部防線的匕首,余鶴不敢去聽、不敢去想。
相見爭如不見,余鶴不相信躺在病床上無知無覺的皮囊是傅雲崢。
傅雲崢的靈魂去旅行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但他總會回來的。
也許要很久,但他總會回來的。
*
兩年後,事故調查接近尾聲,賠償程序也全部完成。
在確認水晶燈墜樓事故與傅雲崢無關,余鶴終於解除了出境的限制。
拿回護照的前一天,余鶴低價賣出一塊400克拉的鑽石原石,將存款湊夠到五億,迫不及待地向銀行提交了解押手續。
工作人員在電腦上操作一番,滿頭大汗地看向余鶴:「余先生,前幾天,有位用戶繳納一億元的認購意向金,想買你家的宅子。」
余鶴:「......」
簡直像是有誰在故意跟余鶴開玩笑,余鶴用盡畢生的素質才勉強把嘴邊的髒話吞了回去。
回到家,余鶴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誰要買傅宅呢?
「說是一個海外華僑,無妻無子。」
傅聰林向余鶴匯報打聽來的消息:「很神秘,沒人知道他具體姓名,都叫他青山居士,他信奉道教,說是常去觀雲山棲霞觀進香,想就近買個住處,上下山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