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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余鶴從床上下來,去書架上拿了本醫書,狀若無意地問傅雲崢:「你幹什麼呢?」

    傅雲崢筆尖不停,邊寫邊說:「推算數據。」

    傅雲崢語氣和以往沒什麼差別,余鶴也聽不出傅雲崢到底生沒生氣。

    在書桌邊晃蕩了兩圈,余鶴從酒水櫃裡拿了瓶冰鎮可樂,打開金屬拉環『咔』的一聲,傅雲崢抬眼看了看,什麼也沒說。

    完蛋。

    他發燒喝冰可樂傅雲崢都不管了,是不是生氣了?

    傅雲崢以後不會都不管他了吧!

    可他在投資賺錢,攢和傅雲崢結婚的錢啊,這讓他怎麼好意思說!

    雖然余鶴一點都不喜歡做生意,但他真的很喜歡傅雲崢。

    愛屋及烏,做生意也沒那麼討厭了。

    第158章

    雖然余鶴總是抱怨傅雲崢管他太多, 但余鶴其實是喜歡傅雲崢管他的。

    確切地說,余鶴是喜歡當他表現出不服管時,傅雲崢對他無限的寬容與退讓。

    傅雲崢什麼都縱容他是一種感覺, 傅雲崢想管他又管不了是另一種感覺。

    反正心裡都很爽就對了。

    余鶴故意把喝了一半的可樂放在書桌上。

    金屬罐底和桌面輕輕一磕,發出聲輕響。

    傅雲崢終究還是說了一句:「養身體的時候就不要喝可樂了。」

    余鶴側身坐在傅雲崢大腿上:「我很快就會好的,哪裡就需要養身體了?」

    傅雲崢托住余鶴的腰:「我問了大夫, 血熱症是慢病,都是你之前的作息和飲食習慣慢慢累積出來的,不是一兩天就能好,需要慢養。」

    余鶴心裡清楚病要慢養, 嘴上又不願意承認,他最近這一段時間精神緊繃,晝夜顛倒,每天不論幾點醒來都覺得很累。

    那種淡淡的疲倦感並不難受,反而很舒服。

    累了困了回床上就能睡著,一場午覺睡上四五個小時, 醒來天都黑了,這會有種極端愉悅地醉生夢死之感。

    比起他發奮上進、得到別人肯定的日子, 余鶴更懷念他曾經在人間湊數的那些年。

    庸庸而不碌碌,無事煩擾, 閒散快活。

    有時候余鶴真想就這麼做一輩子廢物, 可隨著時光流逝, 不知從何而來的緊迫感又催逼著余鶴成長, 心中總是有一個聲音不斷告訴余鶴,你要快點長大、快點長大。

    可長大有什麼好呢?

    余鶴不知道。

    他只知道留給自己成長的時間越來越少, 心中隱約有種奇異的預感,大學的最後一年, 大概將是他人生中最後可以揮霍的時光了。

    大學畢業面臨就業、工作,大學生總是很嚮往職場,嚮往財務自由,可真的邁進社會,又會無比懷念校園生活。

    余鶴不想進社會也不懷念校園,他就想待在傅雲崢身邊,最好兩個人都不上班,什麼事兒也沒有,就像現在似的天天膩歪在一起鬥嘴玩。

    余鶴身上又燙起來,懷裡的傅雲崢就顯得特別涼:「待在你身上真舒服。」

    傅雲崢環著余鶴的腰:「喜歡待就待著吧。」

    余鶴在傅雲崢腿上坐了一會兒,又很不老實地動了起來,手爪子摸摸索索在傅雲崢手腕上打圈。

    傅雲崢垂下眼眸:「幹嘛呢,余少爺?」

    余鶴:「我熱。」

    傅雲崢不動如山,懸腕抄抄寫寫:「你發燒了當然熱。」

    余鶴把頭搭在小臂上,小聲說:「只是低燒,而且你身上很涼,也許我們可以......」

    傅雲崢婉拒:「不可以,養身體的時候要節慾。」

    余鶴很不服氣:「誰說的?」

    傅雲崢淡淡道:「你師父。」

    余鶴瞬間啞火了。

    傅雲崢繼續說:「你師父還說,你之前長濕疹也是因為血熱。」

    余鶴裝傻,臉上帶著不多不少的疑惑:「是嗎?原來是血熱型濕疹嗎,我一直以為是過敏。」

    傅雲崢冷笑一聲,對余鶴的裝傻視而不見。

    余鶴耷拉下唇角,很不高興地說:「我覺得我病得也沒那麼嚴重。」

    說嘴打嘴,現世現報。

    在余鶴誇口表示自己不嚴重的幾個小時後,余鶴從低燒變成高燒。

    越不容易生病的人,偶爾生一次病就會特別嚴重。

    細細數來,余鶴都好幾年沒發過燒了,這次像是把前幾年攢下的一塊兒找回來,一覺醒來就燒到38.7°。

    余鶴不喜歡退熱貼黏黏的觸感,傅雲崢就把絲帕浸在冷水裡備用。

    一盆水裡有大半是冰,傅雲崢撈出絲帕,擰到半干,擱在余鶴額頭上。

    余鶴這回倒很清醒,臉頰燒得通紅,聲音也啞:「你手冷不冷?」

    傅雲崢指節通紅,手背筋脈分明,他把手貼在余鶴滾燙的臉頰上:「涼嗎?」

    余鶴全身都熱,這份沁骨的涼意讓他覺得很舒服,他長舒一口氣:「我好想泡在冷水裡啊。」

    傅雲崢輕笑一聲:「你們中醫的理論課真有意思,明明是熱症,但還不能受寒,蓋好被吧,別想了。」

    余鶴呼吸都是燙的,昨天發燒是昏睡過去的,沒覺得難受,只是醒來時有發燒後脫力酸軟的後遺症,此刻清醒地燒起來,跟被架放進蒸鍋里烤一樣,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病需要重視起來了。

    大多數人生病時都不愛說話,余鶴正好相反,燒得嗓子都啞了,話卻比平時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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