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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這份瀟灑和信任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尤其是沈銘樂這種看起來很高傲,實則內心很需要認同感的叛逆少年。

    行動永遠比言語更有力量。

    沈銘樂心裡高興,聲音歡快:「師父,你都不問問是什麼就直接喝嗎?」

    余鶴放下碗,咂麼著舌尖的苦味,將湯藥中的藥材說了出來:「丹皮、生地、白芍、茯苓、黃柏還有地骨皮,是清熱涼血的清經散,你又額外加了水牛角。」

    沈銘樂有理有據,和余鶴斟酌起藥方:「你內里火盛陰虛,五心潮熱,水牛角清心解毒,化血熱效果很好,我就加了半兩,喜食辛辣的人都這樣。」

    聽到『喜食辛辣』四個字,傅雲崢不動如山的眉眼似乎輕輕一抬,再仔細去看卻又像是錯覺。

    余鶴:「......」

    完蛋。

    遇見一件事,要是能看出傅雲崢情緒,那說明這事兒不嚴重,不需要刻意掩蓋情緒,但當傅雲崢擺出這副晏然自若、恍如無事的神情,那才是真的糟糕。

    這會兒傅雲崢心事難測,不辨喜怒,全悶在心裡,必定是在琢磨余鶴的食譜。

    看來余鶴最愛的辛辣一項,多半是要從食譜上暫且划去,歸期未定。

    不能再讓沈銘樂留在這兒了,這小子就是個大漏勺,專撿著余鶴那點不怎麼健康但很快樂的生活習慣往外漏。

    這還得了?昨天已經把牛羊肉海鮮從余鶴食譜上划走了,再沒有辣菜,那余鶴生活的樂趣不是越來越少?

    余鶴眸光流轉,找了個理由把沈銘樂打發走了。

    可惜為時已晚,等沈銘樂一走,傅雲崢就冷漠地宣布:「你最近先別吃辣的了,包括油炸食品,還有豬油烙的餡餅。」

    余鶴心虛理虧,又不想認命,裝作沒聽到的樣子窩回床上:「傅老闆,我身上好疼啊。」

    傅雲崢晨跑回來,開了外間的小窗通風:「等我洗個澡,回床上給你按按。」

    一聽傅雲崢要洗澡,余鶴也想洗。

    傅雲崢說:「行,我給你放熱水,你泡泡澡發汗。」

    浴室里水汽氤氳,雙人浴缸里放滿了一池熱水,余鶴用腳試了試溫度。

    「好燙。」余鶴坐在池沿上往池子裡兌涼水:「傅老闆,你不泡嗎?」

    傅雲崢從旁邊的淋浴房沖澡:「你泡吧,不知道你今天下午還燒不燒,我先去把工作對接一下,騰出空來看著你。」

    余鶴偷偷給自己診了脈,知道自己這回血熱一天兩天是好不了,病去如抽絲,他曾經仗著年輕不在意身體而留下隱患,多半要都借著這回發出來。

    所以別說是今天,這七日內,反覆發熱恐怕是常態,他昨天第一天燒,還能有勁兒洗澡,過兩天可能就沒這精神頭了。

    等余鶴洗完澡出來,床單被罩已經換成乾淨的了。

    傅雲崢在外間打電話,像是在安排工作。

    皮膚直接和綢緞接觸的感覺很美妙,余鶴蜷在被裡,把傅雲崢的枕頭抱在懷裡。

    他不覺得冷,相反血熱的表現是五心潮熱,余鶴的手腳心總是很熱,和微涼的綢緞接觸起來特別舒服。

    現在想來他會在梅雨天裡生濕疹,應當也和血熱脫不了干係,不過這可不能讓傅雲崢知道,否則余鶴被封禁的食譜更加解封無望。

    不一會兒,傅雲崢回到房間,他穿著棉質睡衣,長袖長褲,衣領的扣子板板正正地繫到最上面一顆,和只穿了條內褲就鑽進被窩裡的余鶴對比鮮明。

    傅雲崢在外面講了很久電話才回到臥室,像是公司里有什麼棘手的事情需要處理。

    余鶴說:「傅老闆,公司有事你就忙你的事兒去吧,我一個人沒問題,再說還有沈銘樂呢。」

    傅雲崢整理著項目資料:「不是什麼大事,城東有一塊兒地要開盤,需要我去考察現場,等你身體徹底好了,再去也一樣。」

    余鶴垂著手逗貓,和小野貓玩『彈牙』的遊戲:「那塊地挺重要吧,我聽我大哥提來著,你要考察就去,別耽誤了大事。」

    傅雲崢有些詫異:「你什麼時候開始關心生意上的事兒了,你不是不喜歡這些嗎?」

    余鶴撥弄著小野貓的耳朵,漫不經心地說:「哦,錢放在手裡也不急著用,隨便投點項目賺點錢。」

    傅雲崢在余鶴床邊坐下,斜長入鬢的劍眉微微皺起,似是擔憂:「怎麼?你缺錢花了?」

    余鶴在平板電腦上划來划去地刷短視頻:「不缺啊。」

    傅雲崢還是覺得不對勁,他拿過余鶴手上的平板電腦,很嚴肅地問:「小鶴,你是不是在外面被誰騙錢了?」

    余鶴哎喲了一聲,躺回被子裡蒙起腦袋:「沒有!你就別問了,看不出來我不想說嗎?」

    傅雲崢:「被騙了多少?欠高利貸了嗎?」

    余鶴:「......」

    「真沒有!你再問我生氣了!」余鶴從被裡伸出頭,惡聲惡氣地威脅:「人還能不能有點隱私了,你煩不煩啊!」

    聞言,傅雲崢掀開被子的手微微一頓,果然不再問,起身回書桌前繼續整理文件。

    余鶴凶了傅雲崢一句,又開始後悔自己說話沒輕沒重。

    在床上窩了一會兒,短視頻也不好笑了,遊戲也不好玩了,他偷偷瞥了傅雲崢一眼,見傅雲崢並沒有看他,正往本子上抄錄著什麼,一副專心工作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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