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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傅雲崢在余鶴後背拍了拍:「我不走,我去關燈。」

    余鶴才不管那麼多,他沒睡著的時候都不和傅雲崢講理,睡著了就更不講理了。

    他翻過身,不僅反摟住傅雲崢的腰,還把自己的腿搭在傅雲崢腿上,夾被子似的把傅雲崢整個卡在懷裡。

    把頭往傅雲崢胸前一紮,余鶴安安穩穩地睡去。

    傅雲崢身上宛若纏了只八爪魚,自然是一動也不能再動。

    從枕邊拿過眼罩戴上遮光,傅雲崢單手搭在余鶴後腦,將年輕又愛撒嬌的小鶴牢牢扣在懷裡。

    就這麼開著燈,傅雲崢和余鶴一塊睡了過去。

    *

    余鶴髮現一件糟糕的事情。

    他身邊多了一個卷王!

    之前早就說過,如果把人的工作效率比作手機運行速度,那余鶴配備的一定是電量低、運轉慢的過時系統,而傅雲崢這種人則是擁有電量高、運轉快的高能系統。

    因此余鶴是鹹魚中的鹹魚,傅雲崢是卷王中的卷王。

    但傅雲崢再卷也卷不到余鶴頭上,作為余鶴的伴侶,傅雲崢運轉速度甚至被余鶴硬生生拖慢。

    比如今早,傅雲崢明明6點就醒了,但因為身上纏著只八爪魚,而且八爪魚一碰就哼唧,所以傅雲崢被迫強制休眠到余鶴清醒。

    也就是四個小時後的十點。

    上午十點,燦爛陽光普照,余鶴終於睜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

    就在他準備迎接新的一天時,看到了手機上有六通未接來電,還有十幾條簡訊。

    聯繫人都是他徒弟沈銘樂。

    第一個電話時間地撥出時間為早上八點整。

    糟糕。

    這說明沈銘樂早就已經醒了,只是出於禮節才等到八點。

    沈銘樂在7點59跳轉到8點的第一秒,就精準無比、迫不及待地撥出了電話。

    作為一條擺爛鹹魚,余鶴對高能卷王有天生的直覺,第六感瘋狂鳴響,告誡他要珍愛生命,遠離卷王。

    可偏偏他這個徒弟就是個卷王,還是一個不需要太多睡眠也能保持旺盛精力、對時間把控精準的高質量卷王。

    沈銘樂昨天不是去參加音樂節了嗎,今天怎麼還能起那麼早啊?

    這真是太糟了。

    余鶴帶傅雲崢躺平也就罷了,總不能帶著自己的徒弟一塊兒擺爛吧。

    這不是把人家孩子給耽誤了嗎?

    余鶴失魂落魄地垂下手,手機從掌心中滑落到地板上。

    傅雲崢正在穿衣鏡前扣襯衫扣,聽見動靜一扭身,正撞見余鶴滿臉喪氣。

    余鶴長長的胳膊掛在床邊晃蕩著,雙目失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傅雲崢今天約了人談事,已經被纏著起晚了,他去衣櫃取領帶,路過余鶴時,順手在余鶴頭上扒拉了一把,問:「怎麼了少爺,一早起來就不開心。」

    余鶴說:「沒事,我只是在緬懷我即將逝去的悠閒生活。」

    傅雲崢一推領帶,又反手套上西裝:「怎麼要逝去了呢?」

    余鶴瞧傅雲崢著急出門,估計也沒時間聽他細細論述『沈銘樂起床太早與余鶴失去悠閒生活之間的聯繫』。

    總之,小卷王沈銘樂就是他師父放到觀雲山的鲶魚,余鶴為了不在徒弟面前露怯,只能把扔下的醫書再撿起來。

    唉,他師父可真是人老成精,知道怎麼能治自己。

    余鶴坐起身,給沈銘樂回了個電話。

    電話那邊,沈銘樂很恭敬地叫了句師父,態度竟然比昨天好很多。

    大概是對余鶴期待本來不高,相處下來發現余鶴還挺好相處,就沒開始那麼抗拒余鶴這個師父。

    今早主動聯繫余鶴,是專程向余鶴請示他今天的學習任務。

    余鶴剛醒,聲音裡帶著股沙啞:「那個,沈銘樂,我著涼了......有點發燒,今天你自己出去玩吧,等我病好了聯繫你。」

    聽到余鶴跟沈銘樂裝病請假,傅雲崢戴腕錶的動作微微一怔,抬起長眸,似笑非笑地看向余鶴。

    余鶴伸手指了指傅雲崢,示意他不許嘲諷自己。

    傅雲崢聳聳肩,繼續低頭調腕錶。

    機械芯腕錶內置機械自動上條機制,腕錶內部機械芯發條便隨手臂擺動產生運轉,自動上緊發條,錶針便能一直走動下去。

    這樣的腕錶如果經常不戴,發條就會停擺,表就不走了,需要重新校準時間,手動擰上發條。

    之前傅雲崢向來是腕錶不離身,腕錶隨著他的動作自動上滿發條,幾乎很少有手動給腕錶上條的時候,他是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擅長分時段訂立計劃,並且在規定時間內高效率完成工作。

    但和余鶴在一起,時間好像就不那麼重要。

    和余鶴相處的時間,是可供消磨的。

    這次重回觀雲山,傅雲崢都沒怎麼戴腕錶,余鶴想幾點起就幾點起,想什麼時候吃飯就什麼時候吃飯。

    傅雲崢也好久沒出門了。

    只有和余鶴在一起,傅雲崢才找到『活著』的感覺,他不再是一台高能運轉的機器,需要爭分奪秒地創造價值,為調配協調傅氏集團的工作而殫精竭慮。

    傅雲崢調好腕錶,余鶴也掛斷了電話。

    余鶴一掛斷電話就來尋傅雲崢的晦氣,惡聲惡氣地問:「你剛才笑什麼?」

    傅雲崢頭也不抬,系好領帶:「我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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