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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比如那些緬北人的槍口都沒有對準黃少航,比如他們站的位置可以理解為押送,也能解釋為保護,再比如現在,余鶴和傅雲崢在門口磨磨唧唧二十分鐘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上前催促。
余鶴看了眼腕錶:「你是不是得走了?」
傅雲崢應了一聲,摸了摸余鶴的臉:「保護好自己。」
余鶴也不說話,就握著傅雲崢的手輕輕晃動,就像所有熱戀中面對分別的小情侶,明明也沒什麼話可說但就是不捨得分開,能多待一秒是一秒。
中午的陽光很曬,又沒什麼風,火辣辣的日頭下,余鶴額角隱隱見汗,傅雲崢今天沒帶絲帕,便用拇指把余鶴額角的汗抹掉,順手擦在余鶴的衣服上。
余鶴:「 ......」
他正愁沒藉口和傅雲崢膩歪,這一下可給了余鶴話題發揮。
余鶴抓住傅雲崢的手腕:「偷偷摸摸幹嗎呢嫌棄我啊?」
傅雲崢眉宇間藏著絲絲笑意:「總不能抹我自己身上吧,下飛機還有記者採訪呢。」
余鶴一低頭,微濕的腦袋撞在傅雲崢肩膀,還不死心地蹭了蹭:「那也不能嫌棄我。」
傅雲崢說:「沒嫌棄。」
余鶴仰臉看傅雲崢:「那你表表忠心。」
傅雲崢微微低頭。在余鶴耳側悄聲道:「黃少航看著呢。」
余鶴一側頭,嘴唇幾乎貼在傅雲崢臉上:「那不正是你該宣普主權的時候嗎?」
傅雲崢眉梢的笑意從眼中漾出來:「怎麼,我也學你似的在人身上蹭來蹭去,圈個地盤?」
余鶴一如既往地口無遮攔,張口就開:「那你要好意思蹭就蹭,反正我不要臉,我好意思。」
傅雲崢攬住余鶴的腰,吻了吻余鶴的臉,勸道:「別激怒他了,萬一給他惹急了給你下點藥,你怎麼辦?」
余鶴瞳孔微微擴散,完全沒有想到還能有這種操作,趕忙抓住傅雲崢的衣服問:「我怎麼辦?」
「我不知道。」傅雲崢以拳抵唇,掩蓋住上揚的嘴角,上下看了看余鶴,慢聲說:「自求多福吧,可別到時候等我再來緬北,你們孩子都生了十個了。」
余鶴一聽這個,當即反應過來傅雲崢又在逗他,氣得捶了傅雲崢一拳:「你少搞我心態!」
傅雲崢單手捂住肩膀,笑著調侃:「哦,新歡還沒進門就對我拳打腳踢,哎呀,真是...... 」
余鶴忍無可忍,一把扣住傅雲崢的後頸,兇狠地吻在傅雲崢唇上,死死堵住那張不斷說風涼話的薄唇。
一吻結束,二人不由氣息微亂。
余鶴在傅雲崢耳邊低聲威脅:「再敢胡言亂語,下次就不是用這個堵你的嘴了!」
這話說得囂張又霸道,隱藏之意令傅雲崢耳根微熱。
傅雲崢輕咳一聲:「走了,你保重。」
目送傅雲崢上了車,余鶴也轉身往回走。
黃少航站在太陽底下,臉上毫無血色,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
頂著虛弱的身體太陽底下站著,流火般毒辣的日頭烤在身上簡直堪比受刑,黃少航也不知道自己圖什麼,明明看著余鶴和傅雲崢親近心酸難受,可他就是忍不住自虐似的看。
余鶴以為自己看清黃少航的真面目後,會對黃少航自殘自傷的行為無動於衷,但他顯然高估了自己的狠心。
如果余鶴真有一副鐵石心腸,此時就不會留在緬北,上回在機場時就走了,甚至追溯到更早,倘若他足夠狠心,從高中時代開始,余鶴就不會管黃少航被同學霸凌的閒事。
余鶴本來還擔心自己不會演戲,耐不下性子虛與委蛇,當看到黃少航唇色慘白的模樣,也不用演什麼,關心的話便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
余鶴問:「怎麼不去車上等著,外面多曬?」
黃少航搖搖頭,和余鶴一塊兒坐上車,靠在后座上縮起身子。
車內開著空調,十分涼爽。
余鶴中食二指搭在他脈搏上,聽著懸如遊絲的脈音,又什麼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了,黃少航會騙人,可他的脈象不會說謊,他傷得真的很重,身體也委實虛弱單薄。
真皮座椅散發出刺鼻的皮革味,余鶴很快感到頭暈,他撐起手臂靠在車窗的玻璃上,有氣無力地閉上了眼。
愛咋咋地吧。
不知行駛了多久,到達目的地時,車上兩個人都半死不活。
余鶴早上沒吃東西,吐又吐不出來,下車時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了,也不知道被誰攙扶著送進了一座很有緬北特色的院子。
幾個人把余鶴和黃少航扔進一間屋子,說了幾句緬語,而後在外面鎖上門走了。
屋子裡燃著味道清淡的薰香,裊裊青煙直上,又龍蛇般蜿蜒四散。
余鶴在房間裡掃視一圈,晃晃悠悠地走到木質沙發旁,往軟墊上一倒,半點力氣都沒有了。
這是他這段時間最嚴重的一次暈車。
黃少航從冰箱裡拿出一瓶水遞給余鶴:「余哥,你暈車還這麼厲害啊。」
余鶴接過水,放在茶几上:「不想喝水,想喝可樂。」
黃少航又去冰箱裡拿可樂。
余鶴打開冰可樂灌了一口,糖分的補充使余鶴體內的能量回歸不少,余鶴聽著可樂瓶中翻湧的沙沙聲,隨口說:「你們緬北人質待遇這麼高?」
黃少航笑了笑,也在沙發上坐下:「你是貴客,當然應該對你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