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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下午在望海樓門口,黃少航傷口迸裂流血,回到文華飯店就請了專門的私人醫生重新做了手術,聽說是打了針安定一直昏睡著,後來也沒出現在余鶴面前,只是派了會講中文的小雅給余鶴做翻譯。

    醫生已經看過了,怎麼會一直發燒?

    如果開門前傅雲崢沒有和余鶴說那些意味不明的話,余鶴估計想也不想就先去看黃少航了。

    論情論理,他去看黃少航是沒什麼問題,可仔細一想,黃少航發燒病重,小雅來找他這事兒本身就有點不合邏輯。

    黃少航有足夠專業的私人醫生,他發燒找余鶴有什麼用呢?

    余鶴回身看了眼房內,總覺得傅雲崢知道些什麼,又不肯跟他明講。

    這種感覺很糟糕。

    余鶴問小雅:「所以呢?你需要我做些什麼?」

    小雅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沒料到余鶴會這樣問,她猶豫了幾秒,壓低了聲音說:「航哥說胡話,總是叫你的名字。」

    余鶴神經粗得要命:「什麼意思?」

    連屋內的傅雲崢都聽不下去,他披著衣服走過來,對余鶴說:「小雅就是個傳話的,她能知道什麼?」

    小雅很感激地看了眼傅雲崢。

    余鶴扭頭看向站在身後的傅雲崢:「你怎麼起來了?」

    傅雲崢攬著余鶴的肩說:「你去看看吧。」

    余鶴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

    「快去吧。」傅雲崢雙手抵在余鶴身後輕輕一推,像是知道小雅會傳話給黃少航一般,不僅沒有阻攔,反而說:「他一個人在緬北不容易,咱們早晚要回國,下次見面都不知是什麼時候了,去吧。」

    余鶴迷迷糊糊被傅雲崢推出門,等房門關上站在樓道里才反應過來,回身又去敲門:「我鞋還沒換呢!」

    *

    黃少航的房間就在樓上。

    余鶴到的時候,門口地守著的人微微躬身,替余鶴拉開了房門。

    黃少航對余鶴表現出了極度的禮讓和信任。

    不僅沒有限制余鶴的自由,甚至允許傅雲崢的保鏢一併住進文華飯店,只是囑咐不要讓傅雲崢離開文華飯店,最近外面比較亂,傅雲崢被拐子三的人盯上,離開他的地盤會很危險。

    能夠讓別人的手下持槍進入自己的地盤並且隨意走動,這種態度就足以表明黃少航多麼重視余鶴,因此文華飯店裡所有人都對余鶴和傅雲崢非常客氣。

    房間內,黃少航已經醒了,靠坐在床頭,臉上露出一種發青的蒼白,顏色很不好看。

    即便如此憔悴,見到余鶴還是笑了笑。

    「他們怎麼把你叫起來了?」黃少航神色略顯無奈:「對不起余哥,吵到你們睡覺了。」

    余鶴摸了摸黃少航的額頭:「聽說你燒得都說胡話了?」

    「哪有?」黃少航一邊說一邊越過余鶴去看門口的小雅。

    這一眼很淡,沒什麼特別的情緒,小雅卻嚇了一跳,低下頭躲到了門口保鏢的後面。

    余鶴向右挪了半步,擋住黃少航的視線:「你看什麼呢?」

    黃少航又對余鶴露出那種很乖順地笑容:「沒什麼。」

    余鶴電視劇看得很多,並沒有被黃少航表面的乖巧騙到。

    黃少航已經不是當年跟在他身後的學弟了,能獨自在緬北生活下來,手下這麼多人,甚至當街被人追砍,只靠乖巧可活不到現在。

    余鶴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手腕給我。」

    黃少航遞出手,他的手腕很細,像竹竿也像樹枝。

    余鶴抬手握在黃少航手腕上,沒有直接去診脈,而是使勁兒攥了攥手中的腕子,感慨道:「你真是瘦了好多。」

    黃少航垂眸盯著握在自己腕上的手:「余哥覺得我是胖一點好看還是瘦一點好看?」

    余鶴放下手中的手腕,轉而診脈:「男人好看有什麼用,身體好才是關鍵,你血氣雙虧正是虛弱的時候,又過度思慮,費心傷神,難免會被夢魘著了。」

    黃少航輕笑一聲:「我沒有被夢魘著,我是夢見在學校三樓的廁所里,第一次遇見你。」

    余鶴也笑:「你第一次遇見我就是在挨欺負,夢見不高興的事兒還不是夢魘?」

    「不是。」

    黃少航沒頭沒尾地說了兩個字,也不知是在說不是夢魘還是在說不是不高興的事兒。

    余鶴也沒往下問。他還是有點困,撐著手坐在椅子上,感覺一閉眼睛就能睡著。

    他半闔著眼,好半天才應了一聲:「嗯。」

    見余鶴都快睡著了,黃少航才慢慢說:「再說那算什麼欺負,來到緬北之後我才知道,高中生逗弄取樂人的手段實在沒什麼意思。」

    余鶴動了一下:「誰欺負你了?」

    黃少航回答:「好多人。余哥,如果當時你能一起跟我來緬北就好了,你一定不會讓他們這樣欺負我的。」

    余鶴換了個姿勢,仰頭靠在椅背上:「你什麼時候來的緬北?」

    黃少航說:「高二那年暑假,爸爸忽然死了,九月份,媽媽就帶著我來了緬北,這些年我過得一點也不開心。」

    這同樣是一句信息量很大的話,可惜余鶴實在太困了,只留了半個腦子勉強和黃少航對話,每一句都回答得很慢。

    「嗯,我知道,」余鶴撐著頭,語速很慢,顯然是困了:「傅總也說,你一個人在緬北不容易,讓我多陪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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