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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嵐齊明顯不想走,看看張姐又看看陳思健,最後又看向余鶴。

    余鶴朝嵐齊揮揮手:「快去吧,回頭找你玩,讓你摸腹肌。」

    嵐齊問:「摸你的還是摸傅總的?」

    余鶴說摸誰的都行。

    嵐齊這才戀戀不捨地走了。

    余鶴走到傅雲崢身邊,望著陳思健和嵐齊漸行漸遠的背影,感慨道:「老房子著火,轟轟烈烈。」

    傅雲崢用一種很奇異的眼神看向余鶴。

    余鶴無辜回望。

    「嵐齊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人。」傅雲崢轉身打開車門:「咱們也走吧。」

    余鶴坐進副駕駛,拉上安全帶:「我大哥身邊也有過不少人,偏偏被嵐齊迷住了,真是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

    傅雲崢和陳思健他們不熟,他也不是個喜歡背後議論別人是非的人,便沉默不語,轉動方向盤倒車,而後換擋。

    重型皮卡在草原的公路上疾馳。

    余鶴打開車窗,草原的空氣好,公路上沒有交通信號燈,車不用總是因紅燈停下又啟動。

    只要車不晃悠,他就不會暈車。

    余鶴是很好養的富二代了,其他富二代們趨之若鶩的跑車,余鶴卻避之不及。

    高檔跑車所追求的極致推背感,就是余鶴的催吐符。

    趴在車窗上,余鶴感受風拍打在臉龐上清爽的微痛,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余鶴的心曠神怡很快被手機鈴聲打斷。

    他接到了嵐齊的電話。

    嵐齊在電話那邊哽咽著說:「余鶴,你能來接我嗎?」

    余鶴看了眼傅雲崢,把手機話筒公放:「你在哪兒?」

    嵐齊的聲音鼻音很濃,啜泣道:「陳思健說我當著你的面還勾搭傅總,他說......他說我下賤。」

    余鶴擰起眉:「他怎麼能這麼說你?他在你身邊嗎?你讓他接電話。」

    「沒有,自己開車出來了,」嵐齊說:「剛才路上衝上來一隻羊,我打轉向躲羊,然後......車就翻了,羊也死了嗚嗚嗚。」

    余鶴:「!!!!!」

    余鶴嚇了一跳:「車翻了?你沒事兒吧,報警了嗎,叫沒叫救護車?」

    嵐齊哭著說:「怎麼辦啊余鶴,他死了。」

    余鶴猝然大驚,心都該跳出來了,他點了一根煙,深深吸一口:「誰死了?」

    嵐齊說:「小羊死了。」

    懸著的心又一下子落回去,余鶴無語了半秒。

    傅雲崢實在聽不下去兩個笨蛋雞同鴨講,他把車停在路邊,打開雙閃,冷靜地說:「先問他在哪兒。」

    *

    平坦的草原極空曠,像片綠色的海洋,一望無際,視野極佳。

    還沒有開到嵐齊發給余鶴的定位點,余鶴就看到了事故現場。

    一輛黑色路虎翻倒在公路旁邊的沙子上,嵐齊抱膝坐在路邊,馬路中間有一隻死相悽慘的羊,後面放著一個三角警示牌。

    余鶴嘆了口氣:「看來他是沒報警。」

    傅雲崢停下車,說:「沒事,一會兒我找人來處理事故,先把他帶回去吧,估計嚇壞了。」

    余鶴和傅雲崢並肩走下車。

    「嵐齊。」余鶴叫了他一聲:「你沒受傷吧?」

    嵐齊抬起頭,他顴骨和額角處有明顯的擦傷,白淨的臉上血痕格外顯眼,身上也灰撲撲的,看起來狼狽極了。

    余鶴快步走過去,蹲在嵐齊身邊:「你磕著哪兒了嗎?走,我帶你去醫院。」

    一看見余鶴,嵐齊眼圈又紅了,眼淚簌簌地落下來:「余鶴,我們是好朋友,我當然不會真的勾搭傅總,也不會和你上床的。嗚嗚嗚嗚嗚,我只是......我只是看你長得好看,就想和你逗著玩。」

    余鶴從兜里掏出紙巾遞給嵐齊:「好好好,我知道啊,咱們不一直這麼開玩笑嗎,我知道你沒有這個意思,要不我早不跟你玩了,對不對。」

    余鶴和嵐齊認識了這麼久,這是嵐齊第一次這麼認真地解釋這件事,也是余鶴第一次見嵐齊哭。

    作為錦瑟台的酒水銷售,嵐齊受過的委屈多了去了,因為玩兒的開,當面罵嵐齊是婊子的都不少見,他們都說嵐齊是公共汽車。

    嵐齊從來都是笑嘻嘻的,滿不在乎地說,對啊,只要長得帥又有錢就可以,但你不可以,因為你丑。

    嵐齊會因為陳思健罵他而難過成這樣,看來嵐齊對陳思健的感覺,也遠非表現出來那樣隨意。

    真是的,談個戀愛就不能直接點嗎?

    一邊是大哥,一邊是朋友,兩邊對余鶴而言都很重要,他幫誰不幫誰都不合適。

    嵐齊把紙巾攥在手裡,低下頭,眼淚一滴滴落在沙子上:「對不起,我讓你不舒服了是嗎?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你不要......不要覺得我是那種人。」

    余鶴求助地看了看傅雲崢,用眼神詢問這可怎麼辦啊?

    傅雲崢走過來,也蹲在嵐齊面前:「嵐齊。」

    聽到傅雲崢的聲音,嵐齊微微一怔,卻沒抬頭,反而把頭埋得更深。

    他非常、非常害怕從傅雲崢口中聽到不好的話。

    傅雲崢身上有種很乾淨的氣息,對所有身處泥沼中的人有種致命的吸引力,就像秋夜裡皎潔的滿月,可望而不可即。

    縱然不配擁有月亮,也可以偷一縷月光藏在手心,就像也擁有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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