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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我又沒說不讓,」余鶴把剛系上沒兩分鐘的腰帶拉開:「都老夫老妻了,誰在上面不一樣,我還跟你爭這個嗎?」

    傅雲崢的眼神落在余鶴胳膊上的紅疹上,目光深沉如水,好半晌才說:「算了,你太嬌氣。」

    余鶴攬住傅雲崢肩膀,蹭了蹭:「你這樣讓我怎麼防備得起來,傅總太正人君子啦。」

    傅雲崢失笑道:「欺負正人君子,你不羞愧嗎?」

    余鶴仰起頭,別說羞愧,他張狂得尾巴都翹起來了:「我不羞愧啊,我得意極了。」

    「得意什麼?」傅雲崢把余鶴的袍子拉好,在腰帶上打了個完美對稱的蝴蝶結,鎖起余鶴雪白的身子就像鎖起自己的欲望:「得意我捨不得碰你?」

    余鶴看向傅雲崢,忽然又正經起來:「傅雲崢,雖然都是你在下面,但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作需要保護的那種角色。相反,我知道你一直在保護我。」

    包括傅雲崢讓余鶴在上面這件事,也是因為護著余鶴。

    傅雲崢不捨得余鶴遭一點罪。

    一點也不行。

    傅雲崢摸了摸余鶴的臉:「想的還挺多。」

    余鶴握住傅雲崢的手,眸光明亮閃爍:「你對我太好了。」

    傅雲崢勾起唇角,輕聲說:「因為你好看。」

    這個答案余鶴可不夠滿意,他追著問:「還有呢?」

    傅雲崢又說:「因為你嬌氣。」

    余鶴微微挑眉,氣焰猖狂:「真的很嬌氣嗎?」

    「還挺嬌氣的。」傅雲崢無奈地笑了笑,細細數著余鶴令他感到嬌氣地方:「夜盲、暈車、怕疼、挑食,冷了不行、熱了也不行,天太黑不行,睡太晚也不行,還不能聞薰香。下了兩場梅雨就滿身起濕疹,還撒嬌耍賴不肯穿衣服......誰家的小鶴這麼難養啊。」

    在傅雲崢一一列舉出來前,余鶴從沒覺得自己嬌氣。

    今天這麼一總結,他發現自己真的好嬌氣啊。

    余鶴努力為自己辯解:「你們雲蘇的梅雨一場就下一個星期,這誰能受得了。」

    傅雲崢應了一聲:「是,都怪雲蘇天不好,等你放暑假,我帶你去壩上草原,那裡乾燥涼爽,濕疹很快就會好了。」

    余鶴的吻落在傅雲崢手上:「傅雲崢,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我覺得很不真實。」

    傅雲崢反手握住余鶴的手:「巧了,我也總覺得你出現在我的世界裡很不真實,第一次見你只是覺得好看,我承認自己是見色起意......直到後來再次相遇。」

    余鶴問:「再次相遇怎麼了?」

    傅雲崢似乎也在組織語言去形容:「如果人生是一段影片,那你再次出現在我身旁的瞬間,其他景物都在我的鏡頭中迅速褪色,從此山河眾生皆黯然,我的世界裡,唯有你流光溢彩。」

    山河眾生皆黯然。

    這形容太玄妙也太詩意,帶著太多難以參悟的命定之感。

    余鶴卻完全理解傅雲崢想要表達的意思,因為在傅雲崢出現之前,他的人生也是如此黯淡。

    他一無所有、漂泊不定、神魂游離。

    是傅雲崢把他拽回了這個人間。

    余鶴握緊傅雲崢的手:「還好我們相遇了。」

    傅雲崢說:「是啊,余鶴,你總是說是我救了你,你又何嘗不是救了我呢?在你來之前,我都已經放棄了站起來,每天睜開眼就是在等天黑。」

    余鶴心頭一緊。

    現在想來,傅雲崢當時哪裡是在等天黑,他是在等死,對傅雲崢這樣要強的人而言,坐在輪椅上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折磨。

    余鶴起身攬住傅雲崢的肩膀:「傅雲崢,遇見你是我最幸運的事情,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傅雲崢眉眼間滿是溫柔,應聲道:「是我的榮幸。」

    余鶴與傅雲崢額頭相抵:「提起這個,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沒有還願。」

    傅雲崢問:「什麼願?」

    余鶴說:「十九歲生日那天,我許願希望你早日康復。當時本想去棲霞觀,又想道法自然無為,心有所求去道觀想必很難實現,就求了觀雲山神。」

    傅雲崢眼中滿是笑意:「我在雲蘇這麼多年,從沒聽說過觀雲山有山神。」

    余鶴犯了難:「那我可該去哪兒還願呢?」

    傅雲崢想了想:「就去棲霞觀吧,那裡可以供盞清油燈,請道觀里的小道長替咱們照看,四季香火不斷,燈火長明。」

    余鶴點點頭:「好啊,我來雲蘇這麼久,居然還沒有去過棲霞觀,你當時還說要帶我見觀主,後來也不了了之,沒有帶我去。」

    傅雲崢環著余鶴的肩:「確實該去,我曾經在棲霞觀求過兩道簽,現在都已應驗,也該去拜訪一番。」

    人在順遂時想不起求神問道,這事便一直耽擱下來。

    自余鶴來到傅雲崢身邊,傅雲崢再也沒有迷茫過,一切行為都有了指引,自然不需要卜卦去求請三清指點迷津。

    余鶴記得傅雲崢跟他說過,自己被趕出余家時,傅雲崢曾去求問是否該趁機把他接到身邊,當時簽語只有兩個字,名為『自在』。

    正是這自在二字,使得傅雲崢下定決心去強求這段感情。

    這只是傅雲崢以為是強求,余鶴一點也不為難,反而樂意極了,從他們滾在一起的第一晚起,余鶴就始終很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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