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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余鶴撩起褲腿露出膝蓋,把當年傷口的位置指給余清硯看:「就是右邊的膝蓋。」

    余清硯垂眸去看余鶴的膝蓋,乍一看是看不到傷痕的。

    幼時摔傷留下的疤痕,除非是瘢痕體質,否則大多都會在長大的過程中消失。

    余清硯小時候摔出的那些傷口就完全看不出來了。

    但仔細看余鶴的膝蓋,有一小塊兒皮膚似乎是不太一樣,像是有一點皺,但這種差別太細微,余清硯也不知道是真不一樣還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余鶴的手指按在自己膝蓋上,用無比平靜的語氣陳述:

    「他們帶我去醫院,醫生用針把傷口裡的蟲卵一個、一個地挑了出來,用鑷子夾起時會帶走血痂和新長出來的肉,然後他們用酒精擦掉原有的結痂,倒上酒精和雙氧水反覆消毒。」

    余清硯只是聽著就後背發寒。

    用針在傷口肉里挑蟲卵,聽起來簡直像封建社會的酷刑。

    針扎在完好的皮肉都疼痛難忍,更何況在沒了表皮的肉里來回挑弄。

    反覆近四十次。

    而且是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一遍遍承受這份痛苦。

    余鶴笑著說:「當時,整個外科樓道里全是我的慘叫。」

    余清硯心疼地握住余鶴的手腕:「這就是你暈針的原因?」

    「對啊。」余鶴的眼神很淡,仿佛很無所謂一樣:「我本來都忘了,但最近記憶比較好,給你處理傷口時又刺激了記憶回閃,剛才睡覺的時候,我把整個過程完完整整的夢了一遍,從朗誦比賽開始。」

    余清硯臉上擔憂的神情不似作偽,他真的很擔心餘鶴:「那你現在還好嗎?」

    余鶴閉上眼:「當然了。」

    正在這時,余清硯的手機振動起來。

    余清硯拿過手機看了眼:「是傅總。」

    余鶴摸了摸身上:「你接吧,他應該是給我打電話我沒接,著急了。」

    余清硯接通電話:「傅總......是的,我和余鶴在一塊兒,沒什麼事,他應該是沒拿手機.......好的,我讓他跟您說。」

    余鶴接過手機,側過身背對著余清硯跟傅雲崢講電話:「傅老闆。」

    「怎麼不接電話?」

    「手機在樓上,我忘了帶下來。」

    「吃飯了嗎?」

    「沒胃口。」

    傅雲崢那邊微頓:「我馬上就回去了。」

    余鶴看了眼時間:「你不和他們守歲了?」

    傅雲崢說:「嗯,提前回去了,我身體不舒服。」

    余鶴撐著手臂坐起來:「哪裡不舒服?」

    「沒有真的不舒服,」傅雲崢的語氣里多了絲笑意:「我是這麼和他們說,好能早點回家。」

    余鶴也笑起來:「傅總怎麼還說謊啊。」

    「沒辦法。」傅雲崢聲音平穩:「家有嬌妻獨守,使我神思難安。」

    余鶴嘶了一聲:「是嬌妻嗎?」

    傅雲崢:「不然呢?」

    「好吧,」余鶴很好說話,他應下了『嬌妻』的名頭:「那早點回來,你家嬌妻做了一下午噩夢,馬上就要神志不清了。」

    傅雲崢並沒有把余鶴的話當做玩笑,他說:「我現在馬上回去,等我,小鶴。」

    掛斷電話,余鶴把手機遞還余清硯。

    余清硯接過手機,很不確定地問:「你知道你背對著我,我也能聽見你打電話的內容吧?」

    余鶴繼續用和藹的眼神看余清硯:「我就算在犯躁鬱症,也只是瘋子,不是傻子。」

    余清硯皺起眉:「你剛剛還和說沒事,怎麼一接傅總的電話就神志不清了?」

    余鶴臉上神情笑意微涼,在燈光之下越發喜怒莫測:「當然是因為我在騙人。」

    他沒有說騙誰。

    余清硯想起剛醒過來時,站在床邊的余鶴,不由覺得脊椎發涼。

    他看向身邊的余鶴,聲音帶著些自己都沒有察覺地顫抖:「余鶴,你這樣有點瘮得慌。」

    余鶴很誠懇地向余清硯致歉:「抱歉,我不是故意嚇你的,不然我還是回樓上吧。」

    余清硯說:「算了,你自己待著我更不放心,我們還是出去看春晚吧。」

    春晚的節目雖然乏善可陳,但悠揚的歌舞類節目很能淨心。

    小野貓靠在大腿根附近舔爪子。

    這是小野貓能找到最暖和的地方,它很小的時候喜歡窩在余鶴脖子上睡覺,但它現在太大了,只能窩在余鶴褲襠附近。

    余鶴側躺在沙發上,曲著一條腿,姿勢很豪邁。

    褲襠中間還有一隻貓。

    這個場面很離奇。

    余清硯在余鶴身上感到了一種詭異的違和感。

    余鶴看起來太像個直男了。

    很多個瞬間,余清硯都非常懷疑余鶴到底是不是彎的。

    余鶴總像個沒長大的大男孩,別說是彎是直,就連性向這個詞仿佛都離余鶴很遠。

    余鶴給余清硯的感覺很單純。

    就是那種如果電視上播接吻的畫面,余清硯會下意識換台,不讓余鶴看的那種單純。

    小野貓在余鶴腿邊趴了一會兒,又跑到余鶴身上踩奶。

    余鶴翻了個身,對小野貓說:「來,給你爹踩踩背。」

    余清硯對此表示無語。

    沒一會兒,更無語的一幕出現了,余鶴把小野貓摟在懷裡,親了親貓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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