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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啊行行行,我原諒你了。」余鶴展開手臂伸了個懶腰,指了指一樓的臥室:「我上樓睡覺了啊,你自己玩吧,這間客房剛打掃出來,給你用的。」

    此時正是下午五點多,外面是一片深藍色的夜幕。

    別墅外的路燈剛剛點亮。

    余清硯無語道:「你這個點睡的是什麼覺?」

    余鶴:「我想睡的覺。」

    余鶴抱起小野貓回了樓上。

    余清硯作為客人。總不好自己一個人在別墅里亂晃,簡單收拾過餐桌後也回了房間。

    觀雲山裡面太靜了,今天是除夕,應是萬家燈火熱鬧的時候,可正因外界的熱鬧更使得整個觀雲山景區無比靜謐。

    沒有了遊客的踏足,整座山都如同陷入靜止。

    余清硯開車上山時,一路上一個人影也沒見著。

    古時候講歸隱山林,也就是歸到這樣的地方吧。

    在這種極致的沉靜下,人很容易獲得內心的安寧,被世俗纏繞的心隨著整座山一起安靜下來。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感覺,余清硯感覺到了少有的輕鬆,那些令他煩惱的事並非不見了,而是無所謂了。

    余清硯上回在這裡留宿,是一周前余鶴不見的那天。

    那晚整座莊園來來去去地過車,一撥接一撥的人不斷來向傅雲崢匯報尋找余鶴的進展,余清硯並沒有能感受到今日這樣的安靜。

    躺在床上,余清硯獨享這份難得的安穩時光,他在沉靜中思索那些圍繞著他的煩心事,有那麼一個瞬間也想就此離群索居,遠離紛擾。

    可那是行不通的。

    余清硯非常清楚自己的野心,也明白自己對金錢的渴望,這種悠然見南山的安穩歲月註定不屬於他。

    只有錢才能給余清硯帶來安全感。

    而余鶴的安全感與錢財無關,即便從沒人和余清硯說過,但余清硯也非常確定,余鶴的安全感大概率來自傅雲崢。

    把全部的感情託付一個人,這是余清硯從不敢想像的事情。

    沒有什麼比人心更易變了。

    承接一個人安全感需要極大的氣魄。

    也只有傅雲崢這樣的權勢地位,才能穩穩接住另一個人全部的信任。

    所以還是要有錢。

    懷著對金錢的無限憧憬,余清硯陷入了黑甜夢鄉。

    *

    余清硯很久沒有睡過這麼踏實安穩的覺了。

    醒來時,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余清硯一時分不清是晚上還是凌晨。

    睡到昏天黑地的顛倒感實在令人沉迷。

    余清硯蹭了蹭枕頭,伸手去摸手機看時間。

    作為在躲藏和漂泊中長大的孩子來說,余清硯的超感官知覺異常發達。

    他是面朝著窗戶這邊醒來的,但在摸到手機的剎那,余清硯忽然頭皮發麻。

    他身後有人!

    第100章

    余清硯感覺到身後有人, 就在床的另一邊。

    他不用翻身去看,在從混沌的睡眠中甦醒後,逐漸甦醒的感知足以幫助他識別危險。

    窗戶玻璃上隱隱約約倒映出一個人影, 印證了余清硯的第六感。

    怎麼辦?

    雖然這裡是人煙稀少的荒山野嶺,但這也是傅雲崢的莊園啊,別墅在莊園深處, 怎麼能有人突破層層門禁,無聲無息地進入別墅內部?

    要麼是工作人員,要麼是傅雲崢或者余鶴。

    今天是除夕,工作人員都放假了。

    傅雲崢就算提前從老宅回來, 也不該是站著的。

    所以,只能是……

    「余鶴?」余清硯咬牙按亮手機屏,在看清余鶴的瞬間全身都軟了,他癱軟在床上抱怨道:「你站在我床邊幹什麼,嚇死我了,怎麼不開燈?」

    余鶴語氣沒什麼異常:「我有事想問你。」

    余清硯坐起身, 靠坐在床頭上,扭亮檯燈。

    復古的水晶燈映出五色光華, 瞬間驅散了室內的黑暗。

    「什麼事?」余清硯右手搭在胸口上,胸腔內心臟怦怦地急跳:「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嚇人。」

    余鶴的眼神落在余清硯胸前的手臂上:「你胳膊到底是怎麼燙傷的?」

    余清硯皺了皺眉:「煮湯的時候砂鍋炸了。」

    「為什麼要騙我?」余鶴先是直視著余清硯, 而後又閉上眼睛, 念念自語, 神神叨叨:「砂鍋炸了不是你燙傷的原因, 熱湯濺到身上才是,正確地回答應該類似於『做飯時湯濺到了身上』。可你的表述太完整了, 並且在前因後果中強調的是熱湯濺出來的原因,而非自己受傷的原因, 這是不正常的。」

    余清硯:「......」

    「意外性,」余鶴猛地睜開眼:「砂鍋炸裂是低概率的意外事件,你在刻意強調意外性。人越想掩蓋什麼越強調什麼,所以你的燙傷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把熱湯潑向你的,對嗎?」

    余清硯扯了扯身上的被子,感慨道:「這就是躁狂狀態下超然的邏輯思維嗎?」

    余鶴的注意力非常集中,他完全沒有被話題帶偏,而是說出自己推理的結論:「除了余世泉,我想不出第二個答案,他為什麼拿熱湯潑你。」

    余清硯嘆了口氣:「他身體不舒服,今天還出現了血尿,我給他端湯時他推了我一把,不是故意的。」

    余鶴語氣篤定:「他是故意的。」

    說完,余鶴就走出了余清硯的房間,獨自留下與余清硯一個人坐在床上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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