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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余鶴攥著余清硯的手腕,右手拿起銀針,囑咐道:「別躲啊,一躲戳穿了可疼。」

    「我又不暈針我躲什麼?」余清硯看著余鶴手中的針:「為什麼你自己拿著針就沒事?」

    余鶴捏針的手很穩,針頭一落,靖蜓點水般刺破水泡表皮,而後用無菌棉吸走水泡里的組織液:「我又不會拿針扎我自己。」

    余清硯看著余鶴嫻熟地處理傷口,有些疑惑:「有人拿針扎過你嗎?」

    余鶴的手微微一頓:「我不記得了。」

    余清硯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猶豫著問:「是余世泉嗎?」

    「不是。」余鶴下意識回答,而後抬眼看向余清硯,眼神中滿是審視:「為什麼這麼問?」

    余清硯的手指不自覺地微蜷:「我聽媽媽說,他之前打過你。」

    余鶴面色瞬間一冷,略顯慵懶眼神變得很銳利,他挺直脊背,警惕地問:「他打你了?」

    余清硯搖搖頭:「沒有,他都病成那樣了,哪裡有力氣打人?」

    余鶴握著余清硯手腕的手微微攥緊:「余清硯,余世泉是一個得寸進尺的人,他會不斷試探你的底線,你要留心少被他干預。」

    余清硯溫和地彎起眉,輕輕晃了晃手,寬解余鶴過於緊張的情緒:「好的,我知道了。」

    余鶴觀察著余清硯的表情,似乎在判斷余清硯是真的知道了還是在敷衍他。

    不過余清硯的表情總是那樣,看起來溫和無害又很好相處,余鶴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說:「要不你就從余家搬出來,在大學旁邊租一個或者買一個房子。」

    買一個房子?

    余清硯眼眸微抬,對余鶴的提議很動心。

    他從小生活在不穩定的環境中,一個屬於自己的房子確實能帶來安全感,填補余清硯心底的漂泊感,

    因養父母欠下了巨額債務,他們總是要不斷地搬家躲債,轉學和適應新環境是余清硯很小就培養出的本領。

    余清硯相貌清秀,成績優異,很得女孩子喜歡,這樣的轉校生很容易引起本班男生的孤立。

    以坐在後排那幾個差生為主。

    余清硯不願意把後排男生們欺負人的那些手段稱之為霸凌,撕掉作業本或者把書包扔到樹上的行為,並不能引起余清硯的憤怒和驚慌。

    比起那些追債的債主,初中生的行為幼稚且低級。

    余清硯不生氣,但他覺得很麻煩,畢竟他們家負債纍纍,沒有多餘的錢可以供他揮霍,不斷去促進校門口書店的盜版教材全解銷量。

    一本盜版教材全解居然要賣正版的價格,這是現在的余清硯都無法理解的物價。

    哪怕現在戴的腕錶都要六位數,但余清硯還是覺得35.8元的教材全解很貴。

    非常貴。

    總之,後來余清硯學會了如何讓那些討厭自己的人接受他。

    這得益於余清硯過於優秀的成績,他只是在某次考試中隨手把塗好的答題卡放在了桌角,就輕鬆獲得了他們年級校霸的友誼。

    成了校霸的朋友,班裡後排那幾個男生自然不敢再欺負他。

    因為有一次,校霸朋友問他借作業抄的時候,余清硯很是遺憾地告訴校霸朋友:「我的教材全解被撕掉了。」

    校霸朋友會幫他解決這些小麻煩。

    於是,回到班級後,余清硯不僅看到了後排男生校服上顯眼的腳印,還在座位上看到一本嶄新的、正版的教材全解。

    可惜由於他一直默許校霸朋友抄他的卷子,致使讓頭腦簡單的朋友對自己成績過分自信。

    最後,余清硯的校霸朋友沒有考上高中。

    真是非常抱歉。

    如果他們分在一個考場就好了。

    余鶴伸手在余清硯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你?」

    余清硯回過神,看見自己胳膊上十幾個水泡上都塗了雙氧水。

    傷口發生過氧反應,每一個水泡上都起了層密密麻麻的泡沫,整個胳膊看上去坑坑窪窪,簡直比喪屍的胳膊還要噁心。

    余清硯很無語地看向余鶴:「你為什麼給我治得像是感染了梅毒一樣?」

    余鶴:「......」

    余清硯又問:「哪個老師叫你這麼用雙氧水清洗傷口?」

    余鶴撐著臉看余清硯,坦率地欠揍:「沒人教啊,我學中醫的,又不是學外科或者護士,都沒有外傷處理這節課。」

    余清硯深吸一口氣:「沒學過處理外傷,難道化學也沒學過?雙氧水是強氧化物,具有輕微腐蝕性。我說胳膊怎麼這麼疼,你趕緊給我沖乾淨。」

    余鶴拆開生理鹽水給予清硯沖傷口:「雙氧水能殺滅化膿性球菌,這是預防你傷口感染化膿。」

    「快別逗了你。」余清硯衝掉胳膊上的雙氧水,看著余鶴一點點給他塗燙傷膏,忽然說了一句:「余鶴,對不起。」

    余鶴抬起頭,詫異地看向余清硯:「怎麼了?」

    余清硯很少這樣鄭重其事地向誰道歉。

    他幾乎從來都沒有和誰正面爆發過矛盾。

    余清硯別開眼,盯著桌角玻璃上的反光:「剛回余家的時候,我以為你很討厭我,就故意惹怒你,讓余世泉看到了你凶我的樣子。」

    余鶴笑道:「怎麼突然說起這個,良心發現了?」

    余清硯心中剛剛凝結起來的愧疚瞬息消散,他抽回手臂:「我和你沒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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