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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這種眼神猶如暴戾白刃,生硬地割過來,沒有給余鶴一點緩衝的餘地。

    似冷水滴落在沉睡者眉心,刺骨的寒冷瞬息蔓延開來。

    激靈一下,余鶴的夢徹底醒了。

    余鶴不知道這是哪兒,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

    可他很清楚發生了什麼。

    父母的溫柔是假的,這是成為專門為余鶴構造的陷阱。

    他們和余鶴有著無數相同的習慣和愛好,雖然那和對夫妻只相處了三個小時,但余鶴無比篤信他們就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臉上溫柔慈和的笑容能夠偽裝,血脈中隱隱震顫的共鳴騙不了人。

    出於對父母的信任,余鶴吃下了防暈車的藥,醒來後卻被送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真是諷刺啊。

    他居然試圖攥住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被親生父母欺騙利用,這個虧余清硯吃了一次還不夠,余鶴明明親眼看著余清硯在親情上栽跟頭,卻還跟個傻逼一樣一頭踩進了圈套中。

    他甚至主動從母親掌心取過藥,放進口中,吞下去。

    謊言是那樣美好。

    被謊言包裹的那三個小時,完美如夢,引人沉溺。

    可夢終究是要醒的,當余鶴再次醒來,他只能真相冷冷對峙。

    他被親生父母算計了,難怪他聯繫不上余清硯。

    余鶴後知後覺,終於想起在他媽媽包里看到那個眼熟手機是誰的了。

    那是余清硯的手機。

    他們不會讓余鶴聯繫上余清硯,因為余清硯了解他的養父母,就像余鶴了解余世泉和張婉一樣,他們知道余清硯也許會說些什麼引起余鶴警覺的話,所以提前拿走了余清硯的手機。

    前因後果是如此簡單明了,反正騙人的招數從不在簡單而在好用。

    余鶴以為自己會憤怒狂躁,甚至因為情緒波動誘發躁鬱,就像電視劇里慘遭背叛的主角一樣,心中憤懣鋪天蓋地,恨不能毀天滅世。

    然而現實是,余鶴平靜得過分。

    本該如此。

    世界上怎麼會有那樣完美的重逢?

    鏡花水月終是虛妄,反戈相向的背刺才是現實。

    在這樣的處境下,也許余鶴應該慌張害怕,可他卻笑了。

    余鶴勾了勾唇角,露出薄涼的笑意。

    這抹笑極其冷艷,對面的男人看直了眼,甚至不自覺地放輕呼吸。

    男人坐在椅子,捻著手指說:「你可真漂亮啊。」

    余鶴的內心無比平和:「從我親生父母手上把我買過來,貴嗎?」

    「不貴,你值得更好的價錢。」男人舔舔嘴唇:「我一般都是只玩雛的,但你實在太漂亮了。」

    余鶴掃了眼男人,通過『只玩雛』這個要點迅速定位對方的身份。

    余鶴皺起眉:「裘洋?」

    裘洋好像很乾渴,又舔了舔乾裂的唇:「他們都說你是草包美人,我怎麼覺著你挺聰明的。」

    余鶴沒什麼表情:「聰明就不會吃那粒安眠藥了。」

    裘洋按捺不住站起身,朝余鶴走過來。

    裘洋的身材並不算高大,但當他站起來時,還是給予余鶴一種極強的壓迫感。他身上有很重血腥氣,如同在草原上稱霸多年的獅王,即便如今已然年暮,卻依舊充滿威懾力,不會將余鶴當做可以勢均力敵的對手。

    於他而言余鶴只是個還沒斷奶幼崽,只要一爪子就能掀翻,他千方百計地把余鶴弄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卻沒有束縛余鶴手腳,裘洋很自信,他是水手船員出身,身手很好,有絕對的把握制服余鶴,不覺得余鶴能反抗得了他。

    這種自信令余鶴忌憚。

    裘洋在用實際行動宣告,余鶴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

    余鶴後背繃緊,放緩呼吸,戒備著裘洋靠近。

    隨著裘洋的靠近,余鶴在裘洋身上聞到一股淡淡汗腥味,還有中藥馬錢子肉豆蔻的味道。

    裘洋笑了笑,伸手去摸余鶴的臉。

    余鶴沒躲,他抬手握住裘洋的手腕,手指搭在對方掌心上。

    裘洋的手很熱。

    裘洋眨眨眼,似乎沒料到余鶴如此上道,居然主動握自己的手。

    余鶴指尖微動,指腹從裘洋手腕上滑過,些微接觸若有若無,格外撩人。

    裘洋骨頭都酥了,不由又舔舔唇。

    口乾咽燥,手心潮熱,很明顯的陰虛症狀。

    余鶴收回診脈的手:「裘總,您這脈,我怎麼摸著像是甲亢呢?」

    裘洋一陣無語,他被余鶴摸的心晃神搖,余鶴卻是在把脈?

    余鶴很認真:「您最近睡眠怎麼樣?有沒有眩暈耳鳴、心慌虛汗之類的症狀?」

    裘洋:「......」

    余鶴拍拍床,示意裘洋坐下:「你張嘴,我看看您舌苔。」

    裘洋之前好像聽誰說過余鶴現在學醫,沒想到學得還有模有樣,他坐下來伸手環住余鶴的腰:「你喜歡看病啊,一會兒我脫了衣服,你好好看。」

    余鶴的腰勁瘦結實,他原本穿著西裝,外套不知道哪兒去了,身上只有一件襯衫,衣擺塞在褲子裡,更顯得腰細腿長,裘洋看著就口水直流。

    親自摸到余鶴的腰後,裘洋當下有些把持不住,推著余鶴的肩膀就往床上壓。

    余鶴就沒做過受,被裘洋攬腰摸肩並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原本他還有點緊張,可當裘洋表現出急色的模樣,余鶴的慌亂感反而消散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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