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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余鶴耳廓微熱,別說他只學了一年的醫術,就是學了十年也萬萬算不到傅雲崢的腿會在親熱時突然能動了,簡直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
當時余鶴的動作有些慢,傅雲崢出言催促,雙腿也不自覺輕蹭著反饋主人的意願。
「早知如此,我就不忍這樣久了。」余鶴嫡子傅雲崢的額頭,二人湊在一起說起悄悄話:「這半年我清心寡欲,不敢多動一點念頭,就怕自己把持不住,道德經都抄了三遍了。」
被裡很熱,傅雲崢的臉上也沾了幾分薄紅:「你正是血氣方剛年紀,真是委屈你了。」
余鶴勾起唇,用氣聲說:「還要多謝傅總體恤,沒少幫我紓解。」
傅雲崢耳根發熱,想到和余鶴一起時的放浪形骸,不由掩唇輕咳,道:「你還是不說話更可愛些。」
余鶴緊緊盯著傅雲崢淡薄的唇,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喉間微動,聲音一下子啞了:「再饒你幾天,等你徹底好了,有你還債的時候。」
傅雲崢抿抿唇:「我們可以一起去很多地方。」
余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可以在車裡和泳池裡嗎?」
傅雲崢倏地抬起頭,震驚看向余鶴:「我說我們可以去很多地方旅遊,你想去的那些西南山區、青藏線、緬北、南極之類。什麼叫車裡和泳池裡?」
余鶴摸了摸鼻子:「那就去那些地方也一樣。」
反正那些地方也有車,也能找到游泳的地方,傅雲崢向來寵著自己,多提上幾回總有一次能成。
成一次是一次。
余鶴的壞主意寫了滿臉,傅雲崢豈會不知。
這半年可真是把這孩子餓著了,成天都在想些什麼啊!
*
這是余鶴有生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這話一點水分也沒有。
傅雲崢坦白只有餘鶴的那一晚,余鶴滿心歡喜;傅雲崢說很喜歡他,二人互通心意那刻,余鶴意滿志得;過年那天,傅雲崢把餃子隨手扔到托盤上,叫他老公的時候,余鶴快樂幾乎要原地飛升......
和傅雲崢在一起,歡愉喜悅的瞬間太多太多,實難一一列舉,可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及傅雲崢雙腿好轉,恢復行動能力。
驚喜若狂。
余鶴終於明白這個『狂』字背後包含的無盡情緒。
即便傅雲崢再三安慰,把余鶴攬在懷裡哄了半宿,又絮絮私語許久,互述了許多心裡話。
可余鶴還是激動的一晚上沒睡著。
凌晨三點,傅雲崢早已入睡,余鶴撐著手臂在黑暗中凝視傅雲崢俊挺的輪廓。
理論上講,以余鶴對自己夜盲程度的了解,在屋裡這麼黑的情況下,他眼前應該是一片寂靜永夜,什麼也看不到的。
但他就是覺得自己隱隱看到了傅雲崢的輪廓。
傅雲崢眉骨英挺,眼窩深邃,鼻樑很高像山峰一樣。
嘴唇很涼,也很軟。
當余鶴對傅雲崢輪廓的描繪詞出現『涼』『軟』之類的觸覺時,余鶴便清楚地知道,他根本沒有看到傅雲崢的輪廓。
這一切都是他想像出來的。
或者說,他在看他心裡的那個人。
傅雲崢的模樣,每一絲每一毫余鶴都很清楚。
余鶴的心中無比清晰映刻傅雲崢的眉眼五官形象,小到腰間的痣,大到日常生活中的動作。
甚至只要傅雲崢一抬手,余鶴就能預測到他抬手的弧度和角度。
所以,即便是在如此黑暗的神夜中,即便余鶴的雙目無法捕捉到傅雲崢,但這並不影響余鶴深深凝望傅雲崢。
因為余鶴早已在能看清的時候,凝望過千萬次了。
遺憾的是,余鶴心中有關傅雲崢站立行走的影像很模糊。
明都慈善晚宴,在台上致辭時的傅雲崢是站著的,只是那時余鶴只是動容與那位青年慈善家過於豐富的經歷,並有意識到燈光下那個萬眾矚目的男人就是他早已註定的愛人。
那場初見距今時間遙遠,余鶴從沒想像過那樣一個清風朗月的人,有一天居然會和自己躺在一起。
對於曾經心動又無法即刻擁有的人,傅雲崢和余鶴的態度截然相反,傅雲崢將這個人牢牢放在心裡,蟄伏起來等待時機,而余鶴卻一觸即散,未敢奢望,不敢留心。
余鶴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一個執著的人,他此生中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放棄。
同樣是驚鴻一瞥的那抹浮光,傅雲崢把這道浮光越留越深,而余鶴卻只能故意模糊掉抹光。
他從未曾奢想那道光會落在自己身上。
就像傅雲崢肯定也沒有想到,慈善晚宴後門那個意氣飛揚的少年,會在一年後消磨掉全部少年心性,從高處摔落下來,狠狠跌進泥里。
差點就淪為權貴的玩物。
好在他的傅雲崢也是權貴,毫無猶豫地接住他、撈起他。
余鶴抬起指尖,照著想像中的位置輕輕一觸,手指如願落在傅雲崢眉心。
傅雲崢常常和余鶴說不勉強、不強求,但比起余鶴,在二人這段緣分的開始,多虧傅雲崢足夠主動,如果沒有傅雲崢的堅持,他們此刻恐怕天各一方,傅雲崢依舊會躺在這傅宅里,可余鶴會在哪裡就真說不準了。
後來還要有怎樣的際會,才能讓他們再次相遇呢?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淺薄,看來該強求的時候還是要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