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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地暖去年冬天就裝了起來,地暖施工的那段時間,余鶴和傅雲崢就住在奉大旁邊的小洋房裡,那房子雖小,住慣了倒也自在,後來地暖裝好也懶得搬家,直到臨近過年才回到傅宅。

    而今才十一月,奉城那邊還沒有供暖,現在就燒地暖會不會早了點?

    余鶴側頭看了眼傅雲崢,問:「你冷?」

    傅雲崢搖頭,看不出情緒,語氣也很平淡的陳述 :「溫暖的環境有利於脊髓神經恢復。」

    余鶴擼貓的手微微一頓。

    手底下的貓仰起脖子,很不滿意地喵嗚一聲。

    余鶴動動手指,輕輕撓著撓貓咪的下巴:「暖氣也很難騙過身體的內循環吧。」

    傅雲崢盯著貓咪弧度不自然的前爪:「隨便吧。」

    從傅雲崢口中聽到隨便二字可不容易,畢竟傅雲崢性格強勢,對每一件是都有著步步為營,有著符合自己節奏的規劃,這樣放任自流的態度很不尋常。

    余鶴無情趕走腿上的小野貓,拍了拍明腿上的貓毛:「好吧,那就燒上暖氣,見暖總比見寒強。」

    地暖燒熱有一個過程,剛燒起來的前兩天覺不出溫度有多大提升。

    第三天夜裡,溫度完全燒了上來,早上起來,外面氣溫寒風瑟瑟,山霧瀰漫,屋裡卻足有26攝氏度。

    厚被子早就踢到了腳下,余鶴穿衛衣都嫌熱,從衣櫃裡拽了件短袖T恤充當睡衣,也不穿褲子,就光著兩條長腿,躺在床上晾肚皮。

    從燥熱中醒過來,就難免想喝點冰的解渴。

    余鶴想喝冰可樂,又懶得下樓去拿。

    他很輕浮地踢了踢傅雲崢,大搖大擺地招呼:「我要喝可樂,冰的。」

    天底下敢這麼使喚傅雲崢的,余鶴是頭一個。

    余鶴沒心沒肺,一點也不為自己的懶惰羞愧,明明有手有腳卻使喚行動不便的人替他拿東西,擱在外面讓別人看到脊梁骨都得給他戳斷。

    可傅雲崢也真是縱他,聞言就坐起身,真準備去給余鶴拿可樂。

    只是傅雲崢才從床上坐起來,還沒碰到輪椅,鼻血先就流了下來。

    傅雲崢感覺到口鼻間一陣濕涼,下意識用手掌按住,鮮紅的血瞬間淌了滿手。

    傅雲崢仰起頭,叫了聲:「小鶴。」

    余鶴慢吞吞地扭過頭,瞧見傅雲崢手上臉上全是血登時嚇了一跳,鯉魚打挺似的從床上彈起來。他動作極快,右手抽出紙巾擦血,左手按在傅雲崢迎香、曲池、太沖幾個穴位上。

    余鶴:「別抬頭,血倒流回氣管會嗆到。」

    傅雲崢便低下頭。

    一低頭血淌得更凶,嘩啦啦跟水龍頭似的,沒幾秒就打透了紙巾,余鶴轉身跑去浴室取來毛巾,用冷水浸濕後掩在傅雲崢口鼻間。

    滴滴答答的血漸漸止住,毛巾都染紅了。

    余鶴皺起眉,拿開濕毛巾:「怎麼一入冬就流鼻血,去年也是這樣,上火嗎?」

    傅雲崢用濕毛巾擦著手上的血,沒說話。

    余鶴抓過傅雲崢的手給他診脈,沒聽出什麼問題來。

    排除了內因,就只能從外因上入手,余鶴低頭琢磨了一會兒,恍然大悟:「是不是燒了暖氣以後屋裡溫度高又乾燥,鼻腔內黏膜濕度降低,血管幹裂了?」

    傅雲崢放下毛巾:「可能吧。」

    余鶴又拿了條乾淨毛巾,輕輕擦拭傅雲崢臉上的血:「你這鼻血流的也忒邪乎,怎麼嗶嘩的流啊。」

    余鶴力氣很大,傅雲崢坐在床邊,被余鶴擦的直往後靠,余鶴單手扣住傅雲崢後腦勺,輕斥了一句:「別躲。」

    「輕點,」傅雲崢頭動不了,又扭開臉避開余鶴的手:「搓澡都沒這麼大勁兒。」

    余鶴只好放輕動作:「趕緊讓人把地暖停了,這一早上起來血淋淋的,瘮得慌。」

    傅雲崢推開余鶴的手:「別擦了,我去洗臉。」

    「先別洗了,一沾水又要流血。」余鶴終於反應過來:「合著你去年冬天流鼻血也因為這個,難怪呢,前年沒裝地暖的時候你就沒事,就這還燒什麼地暖,這不是給自已找罪受呢嗎?」

    傅雲崢對自己不爭氣的血管沒脾氣,又不耐煩聽余鶴訓他,冷嗤一聲:「嗬,不是你凍得流鼻涕的時候了。」

    對了,傅雲崢裝地暖是因為余鶴怕冷。

    余鶴心頭微顫,倏忽回憶起傅雲崢前年提出裝地暖時的情形,不由抿了下唇,心裡有種絲絲縷縷的甘甜蕩漾開,感覺全身都輕飄飄的。

    他把下巴搭在傅雲崢肩頭,明知故問:「你知道自己在暖氣房會鼻血,還給我裝地暖呀。」

    傅雲崢斜覷余鶴,故意潑涼水:「誰想到你在這兒一住就這麼久。」

    余鶴嘶了一聲:「你現在學壞了,心裡明鏡似的知道我想聽什麼,偏要反著說是吧?」

    傅雲崢挑挑眉,大大方方認下來:「對,看你炸毛好玩。」

    「壞透了壞透了壞透了!」余鶴推了把傅雲崢的肩膀,一把將傅雲崢推回床上,伸手按傅雲崢平坦的窄腰:「你看,滿肚子壞水。」

    傅雲崢不怕癢,余鶴樂意折騰就隨他折騰。

    二人折騰著折騰著,又沒羞沒臊地親在了一起。

    也不知誰先親的誰,只知道分開時二人都氣喘吁吁,嘴唇濡濕。

    兩兩相望,余鶴率先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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