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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傅雲崢掃過一眼就不再看,轉身給余鶴倒了豆漿, 說:「快吃吧,吃完早點出發。」
余鶴聽話的把豆漿喝掉:「雨天濕寒, 你腿疼嗎?」
傅雲崢搖搖頭:「不疼。」
「不疼就好。」余鶴起身拿起背包, 邊走邊說:「我先走了, 現在時間還早我先坐車, 一會兒實在暈車我再走過去,這樣總行了吧?」
傅雲崢到行李箱邊裝了一套乾衣服給余鶴:「那把衣服放車上, 你走過去車也到了,回車上把衣服換了再去考試。」
余鶴俯身, 在傅雲崢臉上落下一個輕吻:「還是傅老闆疼我。」
傅雲崢轉動輪椅,退開些許:「快去吧。」
出門時雨還沒有停,路況比想像中的還要差,轎車剛駛出酒店就開始堵車,車輛在公路上慢慢挪動,穿著黃色的交警站在路口,盡職盡責地指揮著交通,然而路上車委實太多,一個紅綠燈還是要等三四次才能過去。
真是比走快不了多少。
余鶴將頭靠在車窗上,撐著手看窗外的行人。
打在車窗上形成一道道水印流下,路邊的積水很深。
雨幕中,有著急送孩子上學的家長、有從地鐵口出來低頭看叫車軟體找車的上班族、有騎著電動車馳騁的外賣小哥......
堵在車道上的車輛,形色匆匆的行人。
都在雨里。
也不知是不是王廣斌給的防暈車臍貼起了作用,余鶴倒是真沒暈車。
余鶴想起來陳思健跟他講過,陳思健是在一個寒冷的大雪天,看到了一輛簇新的桑塔納激發了發憤圖強的決心。
在這場大雨中,不知是否也會有哪個少年點燃了心中奮鬥的火焰,如陳思健般躍過龍門,從此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路過一條主幹道時,余鶴看到一拄拐的老人站在路邊招手打車。
在京市,平常早高峰打車都不容易,更何況還是雨天。
余鶴說:「師傅,靠點邊。」
車緩緩停在路邊,余鶴搖下車窗:「老先生,這兒打不著車。」
那個老人看向余鶴。
余鶴打開車門:「您先上車吧,去哪兒我捎著您。」
老人猶豫了一下,低頭看了眼自己沾滿水的褲腳。
余鶴往裡坐了坐,留出空位:「沒事,也不是我的車您不用心疼,先上來,這兒不讓停車。」
隔著雨幕,老人的眼神中似乎露出一絲笑意,沒有再拒絕,收起傘彎腰坐了進來。
老人把拐杖和長傘放在腳下:「勞煩小友了。」
余鶴的目光從老人的拐杖上一掃而過:「舉手之勞,您去哪兒?」
老人回答:「就到前面路口,家裡人在那邊接我。」
余鶴瞭然,前面是一座高架橋,掉頭繞一圈沒一個小時下不來,老人最不愛給家裡人添麻煩,想必是老人主動約定從前面路口碰面。
余鶴把紙巾盒遞過去:「成,您擦擦水,您衣服都濕了。」
老人接過紙巾盒,朝余鶴笑笑,面容慈和:「多謝。」
余鶴髮現老人接紙巾盒的手微微發抖,就調高了空調,並扭身從袋子裡拿出那件備用外套:「要不您把這外套換上吧,不然一會兒裡面的衣服也該洇濕了。」
老人的目光余鶴手中的破洞牛仔服,婉轉拒絕:「不必了吧。」
余鶴說:「別客氣,我看您歲數挺大了,您這個年紀著涼不容易好,春末夏初的雨水寒氣最重,可別不當回事。」
老人搖搖頭:「孩子,我這把年紀哪兒有穿這個的。」
余鶴一想也是,讓大爺換上牛仔外套出去確實不太得體。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衛衣,這件衛衣就是很普通的款式,沒什麼年齡限制,就是胸前的貓爪暗紋略顯跳脫,但因是銀線暗繡,並不是很顯眼。
余鶴拉開拉鏈:「那您穿我這件吧。」
帶有體溫的衛衣遞過去,老人略一猶豫還是接了過來。
余鶴反手套上牛仔外套。
所謂人靠衣裝,余鶴生的原本就帥氣,穿衛衣時是副清清爽爽的學生模樣,換了件外套氣質登時一變,就電視上偶像歌手似的,在臉上貼兩顆鑽就能立即參加公演出道。
對待熱心腸的小孩,老人也不好再推脫,便脫下被雨淋濕的夾克,換上余鶴的灰色衛衣。
雖然說衛衣和運動服的款式相差不大,但余鶴的衣服都是造型師搜集來的設計款,上身很有型,一上身,老人立馬年輕了十歲不止。
這件衛衣很厚,換上後很快驅散了身上寒意,人體本能趨利避害,暖和的衣服一沾身就不想脫下來,老人自我說服著,接受了胸口上的貓爪圖案。
老人看了眼余鶴:「你不是京市人吧。」
余鶴回答:「是,我是雲蘇人。」
老人沉吟道:「難怪看著眼生。」
幾句話的功夫,車開到了路口,見老人要把外套脫下來,余鶴忙說:「您穿著吧,外面還冷。」
老人點點頭:「那你住哪兒,改天給你送過去。」
余鶴說了酒店的名字,又接著說:「不用單獨跑一趟,快遞郵過來就行。」
老人推開車門拄著拐杖下了車:「再會。」
余鶴擺擺手。
看到老人上了輛車,余鶴才收回視線。
司機通過後視鏡看向余鶴。他猜測余鶴多半是看到老人拄拐,就想起了同樣腿腳不好的傅先生,不由感慨:「余少爺,您心腸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