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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因為都不喜歡小孩, 張臻似乎已經以此為劃分標準將余鶴列入了自己的陣營。
余鶴還沒想好要不要和張臻做隊友,猶豫道:「我......還行吧。」
張臻神情寡淡,靜靜審視余鶴。
不愧是做將軍的, 在張臻沉甸甸的目光之下,余鶴很快實話實說:「確實不太喜歡,小孩子很吵,而且很會說謊。」
余鶴有一個小堂弟, 是余世泉弟弟的二胎,比余鶴小了整整一輪,余鶴的小叔老來得子,對這小孩很是溺愛。
那小孩二三歲時,正逢余鶴情緒不穩定經常打架的初中時期,可能是家裡人跟那小孩說過『少惹堂哥, 堂哥會打你』之類的話,也不知為什麼, 那小孩每次來余家都說余鶴打他。
因為這事兒余鶴和余世泉吵架吵到差點把房子拆了,大人們堅信小孩不會撒謊, 那小堂弟又說的有鼻子有眼, 聽的余鶴自己都該信了。
直到後來有一次, 余鶴學校月考沒在家, 又正逢小堂弟一家來做客,晚上回去小堂弟又告余鶴黑狀, 余鶴這才沉冤昭雪。
小叔當時也很生氣,質問他兒子為什麼說謊, 小堂弟說謊的理由是每次說余鶴打他,下次再去余鶴家的時候,余世泉會讓余鶴出門買玩具給他。
在小孩子眼中,冤枉一個人的理由可以如此簡單。
余鶴不知道自己小時候是不是也這樣離譜,但因為這件事,他是真的很難喜歡小孩子。
聽余鶴提到小孩撒謊,已經準備走了的張臻又坐下來,顯然對這點很是認同:「張琛陽為了推卸責任,也會下意識說一些有利於自己的話,這種行為非常惡劣。」
作為一名軍人,責任二字基本熔鑄於張臻的血脈里,他對張琛陽逃避錯誤、不敢擔責這一點很有微詞。
張臻撿著兩件張琛陽犯錯耍賴的事講給余鶴聽,之後語重心長地總結道:「這不是一個男子漢面對問題的態度。」
男子漢?
余鶴沉默了片刻:「他才三歲啊。」
張臻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茹蘭太慣孩子,我插不上手,一說張琛陽他就哭著找茹蘭,真是管不了。」
張臻沒說是管不了張琛陽還是傅茹蘭,大概率是都管不了。
老夫少妻,誰不知張臻多珍重他這個小妻子?
余鶴不知道張臻跟自己說這個的意義是什麼,張臻都沒轍的事兒,自己哪兒能幫得上忙?
張臻眼神深沉,很堅定地看向余鶴,言簡意賅地點明主題,揭開他與余鶴談話的終極原因:「傅雲崢能管。」
傅茹蘭對傅雲崢這個弟弟可真是偏疼到骨子裡了,假如說要治好傅雲崢的腿需要傅茹蘭把心挖出來做藥引,傅茹蘭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就能把自己的心剖出來。
余鶴理清楚邏輯,終於弄明白以張臻的身份為什麼會主動和自己說話了。
張臻想要管教張琛陽,卻礙於傅茹蘭沒法兒插手,就把注意打到了傅雲崢身上。
這明擺著是一物降一物,大魚吃小魚。
張臻管不了傅茹蘭,傅茹蘭管不了傅雲崢,傅雲崢管不了余鶴。
所以逆轉邏輯鏈,只要余鶴能替張臻在傅雲崢耳邊吹枕頭風,那在張琛陽的教育問題上,傅茹蘭就開不成一言堂。
這可真是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
張臻不愧是天生的將才。
這樸實無華又萬分高明的手段余鶴還是頭一回見,不愧是學過兵法的。
余鶴伸出大拇指:「牛。」
見余鶴明白過來,張臻適時開出條件利誘:「出門在外,你要是不願意借傅家的名頭,可以報我張臻的名字,律法軍紀之外,我都能替你擺平。」
余鶴:「......」
這可真是好大的一塊兒餡餅。
短短一頓飯的功夫,張臻情利並舉,輕易將余鶴劃到了自己戰線上。
繞過傅雲崢找余鶴,可比直接找傅雲崢有用的多。從情分上論,傅雲崢和傅茹蘭是血脈至親,傅雲崢沒道理幫著張臻挾制自己姐姐;從理論上講,傅雲崢同樣身居高位,張臻也很難開出令傅雲崢動搖的條件。
直接撬動傅雲崢很難,說動余鶴就容易多了。
張臻亮出最後一張底牌:「茹蘭常常和其他軍屬聚會,我可以請其他戰友的太太為你美言,保證下次見面她不會再為難你。」
這話可說到了余鶴的心坎里。
余鶴眼神一亮,和張臻擊掌為盟:「成交。」
晚上,余鶴趴在枕頭邊,和傅雲崢復盤他結盟的過程。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就和他成為一個陣營的了。」余鶴食指在枕頭上比劃著名:「你說他既然猜到我會把他不喜歡小孩的事兒告訴你,那我和他結盟的事兒我肯定也不會瞞著你啊。」
傅雲崢輕笑一聲:「他巴不得你跟我說。」
張臻不贊同傅茹蘭的育兒方式,想加入到張琛陽的教育中,說到底也是為了張琛陽好,傅雲崢是張琛陽的親舅舅,對張琛陽好的是傅雲崢沒理由拒絕。
張臻並不是真指著余鶴能說動傅雲崢,而是只要把余鶴過來做盟友,傅雲崢自然而然就會站到張臻這邊。
關於張琛陽教育的問題,傅雲崢原本是可管可不管,張臻兜了好大圈子甚至找到余鶴這兒,一是暗示問題嚴重,二是只要余鶴下水,傅雲崢就只能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