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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梁冉又說:「先自己揉梁丘、合谷穴吧,一會兒下課給你接熱水去。 」
余鶴說:「梁丘穴在腿上,合谷穴在受傷,揉梁丘穴就沒法揉合谷穴了。」
梁冉輕笑一聲:「意思是我給你揉唄,余少爺?」
余鶴趴在桌子上:「我胃疼嘛。」
梁冉無奈,而務實的王廣斌已經在替余鶴揉膝蓋凹窪處的梁丘穴了。
梁冉認命地把手放在余鶴膝蓋上,用力一捏:「你怎麼這麼能撒嬌?」
余鶴慵懶窩在椅子上,語氣也散散慢慢:「誰撒嬌了,我從來不撒嬌。」
在兩位大夫全力救治下,英語課下課前余鶴滿血復活。
第二節 課沈涵沈三針的公開課。
針灸臨床診治常見疾病概論,是理論課不是實踐課,梁冉跟余鶴保證不會出現針。
「至少不會出現實體針,PPT上可能有插圖,但沈老都八十多了,他可能也不會用PPT。」梁冉說:「先聽聽,你推薦函不還是沈老開的嗎?這還逃課是不是有點說過不去。」
余鶴跟著梁冉他們往二樓階梯教室走,下樓時接到余清硯電話。
余清硯也要過來蹭課。
掛斷電話,余鶴跟梁冉說:「幫我占兩個座,我朋友也來聽沈老的課,我下樓接他。」
篤行樓西門,余鶴看到了余清硯。
大一課多,開學後他和余清硯上次見面還是余鶴暈針那回。
余清硯是標準的好學生,八點上課,七點半就到教室那種,和余鶴踩點進教室、下課就從後門蹽的作息完全不重合。
早上,余清硯離開宿舍時,余鶴還沒有醒;
下課,余鶴已經跑到了食堂,余清硯還在慢條斯理地總結筆記。
在大學,上午第二節 課下課的時間都是十一點五十,如果不能做最早吃飯的那批,那食堂的隊就有的排了。
每次下課,余鶴都要拽著梁冉衝刺,爭取做最先衝進教室的那批,王廣斌跑不動,每次慢悠悠走到食堂,余鶴他們已經替他打好飯了。
要是去得晚了,別說打飯窗口得排隊,食堂連空餘的餐桌都沒有,所以有的學生會先回宿舍,等人少了再去食堂。
余鶴是最早吃飯那波人,而余清硯偏偏是最晚吃飯的那一波,大概掐著十二點四十左右到食堂,就沒什麼人了。
而十二點四十的時候呢?
余鶴大概率已經騎上摩托回家了。
綜上所述,余鶴和余清硯碰不上面實屬正常。
今天天有些陰,余清硯穿著黑色羊絨大衣,站在風中仰頭看著樹梢。
天空陰鬱、老樹枯藤,余清硯臨風樹下,溫柔悵然,好像電視劇里死了女朋友的偶像劇男主。
「幹嘛呢?」余鶴走進這副色調深沉的畫裡:「樹上有什麼啊,我看你瞅半天了。」
穿著白色短款羽絨服的余鶴過分耀眼,就像一束強光照進余清硯的人生里。
余清硯側過身朝余鶴笑笑:「脖子有點疼,仰頭抻抻。」
「脖子疼啊。」余鶴捏了捏余清硯後頸:「落枕了還是頸椎疼,一會兒我給你捏捏。」
余鶴手勁兒本來就大,又是用心學的推拿,掐起穴位來又狠又准,余清硯一點準備都沒有,被余鶴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疼。」余清硯吃痛,下意識往後躲,卻跟被捏住後頸的貓沒什麼區別,根本躲不開:「輕點,輕點余鶴,疼啊。」
余鶴鬆開手:「捏這兒疼就不是落枕,是不是頸椎關節炎啊,低頭時間長了?」
余清硯捂著後頸轉了轉頭:「貼點膏藥就好了,老毛病了。」
余鶴邁上台階,邊走邊說:「人的骨頭就這一套,得省著點用,哪兒才二十就得頸椎病的?你可別不當回事,都不用等你老,三十歲你就知道難受了。」
余清硯彎起眼睛笑了笑,讚揚道:「學沒白上。」
還沒到階梯教室,樓道里已經有很多人了,醫學院非醫學院的都有,還有很多約不上沈涵看病的人來這碰運氣。
有的人手裡拎著裝CT影像片的袋子,有的人挎著包,包里裝滿了病例和診斷報告。
學生們見怪不怪,每次沈涵來講公開課都有很多校外人早早來教學樓里守著,他們也不喧鬧,知道這裡是學校不是看病的地方,也知道沈涵來這兒是為了上課,但他們還是來等著。
哪怕遇見沈涵的機會渺茫,哪怕能得沈涵看病的機會渺茫。
但是......萬一呢?
階梯教室門口,站著好幾個保安,余鶴給他們看了學生證才帶著余清硯走進去。
透過階梯教室側面的內窗能看到樓道。
余鶴望著窗外:「針灸真那麼神嗎,你看樓道里那些人,好像能請到沈三針看病就能續命一樣,都有些瘋魔了。」
余清硯也望著窗外,面容上有種超乎年齡的悲憫:「沒站在懸崖邊,就不會知道一棵稻草對他們來說有多重要。」
余清硯有時過於柔軟慈悲,尤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好像下一刻就要原地飛升。
余鶴正在發簡訊的手微微一頓:「你最近咋了?」
余清硯勉強一笑,故作輕鬆地說:「是爸爸的病,過完年才出院,前兩天又進了急診,好在沒什麼大事,做了兩次透析,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余鶴暗滅手機屏:「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