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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再給項目負責人打電話,對方卻是不肯再接,兩三個電話撥過去,再播就是那句『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播』。

    稍後、稍後、稍後。

    馮彬現在火燒眉毛,哪兒有心情稍後?

    他轉身推開書房門,拽了件衣服往外走,連妻子在身後喊他都沒有聽到。

    馮彬的妻子咬了咬嘴唇,昨晚她就偷聽到馮彬給那個叫什麼彤的女主播打電話,丈夫在外面有人她從前只裝作不知,總想著夫妻二人能維持表面恩愛也就罷了,沒想到馮彬在家裡還敢聯繫賤女人。

    一早上說開什麼緊急會議躲進書房裡,這會兒又風風火火出門,不會是去找那個女主播了吧?

    她越想越氣,拿起車鑰匙,悄悄跟在了馮彬車後。

    捉姦捉雙,她已經忍了很久了。

    *

    淋淋漓漓的春雨下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時候才將將放晴。

    春寒料峭,傅雲崢的腿居然疼了起來。

    傅雲崢讓章伯去給家庭醫生打電話,緊皺著眉坐在窗邊,雙手攥在腿上蓋著的加熱毯上。

    太疼了。

    好像有一把錐子在錐他的血肉,順著筋脈綿延起一陣陣刺骨的脹痛。

    他的腿已經很久沒有知覺了,涼、熱、痛、癢將近一年沒有感受到,今日在春雨的陰寒中乍然恢復痛覺,也不知是不是病情惡化。

    為傅雲崢做手術的主治醫生曾經告訴他,截癱病人能夠維持半身癱瘓已經很不容易,很多病人大概率會再進一步惡化,甚至全身癱瘓。

    傅雲崢望著窗外被雨打濕的地面,愣愣出神。

    余鶴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傅雲崢身邊,握住他沾滿冷汗的手:「傅先生。」

    傅雲崢收回視線,落在余鶴臉上:「怎麼了?」

    余鶴的眼睛中寫滿擔憂:「我們老師說,腿疼的時候平躺著伸直會比坐著好一點,曲著腿不利於血液循環。」

    傅雲崢臉色很難看,蒼白陰沉,不知道是因為腿疼還是因為心情不好:「沒事,一會兒還有公司的人要來,處理點事。」

    余鶴知道傅雲崢不會躺在床上見公司的人,只好握緊傅雲崢的手:「那把腿搭在沙發上呢。」

    傅雲崢說:「你不用管我。」

    余鶴看到傅雲崢鬢角滲出的冷汗,有點心疼,但也有一點點欣喜,他學醫的時間不久,但在學校,幾乎所有課外時間他都用來查看截癱病人的病例。

    在大多數、甚至是絕大多數情況下,失去知覺的雙腿恢復痛覺都是一件好事,是好轉的現象。

    只是余鶴畢竟是個初學者,完全沒有臨床經驗,他心裡高興但並不敢和傅雲崢說,生怕引人空歡喜一場。

    傅雲崢不願意動,只願意呆在窗邊,余鶴就陪他呆在窗邊。

    二人都沒說話,靜靜坐了一會兒。

    傅雲崢瞧見余鶴沒有挪地方的意思,手指微微一動:「回沙發上吧。」

    余鶴笑了笑,推著輪椅到沙發邊,把傅雲崢的雙腿平放在沙發上,曲著的雙腿驟然伸直,傅雲崢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傅雲崢是很耐疼的,這會兒一定是很疼很疼才忍不住悶哼出聲。

    這雙腿沒知覺時余鶴還敢按一按,現在雙腿正疼著,在醫生來之前誰也不知到底是什麼情況,余鶴才在中醫學院讀了不到一個月書,連說是半吊子都抬舉了,根本不敢亂碰。

    余鶴拿了手機,離開客廳去給梁冉打電話。

    梁冉是中醫藥學院公認的天才,無論多晦澀難懂的古書典籍都能過目不忘,旁人都在為背誦穴道位置、中草藥品種及分類而頭疼時,梁冉打眼一過,全能對答如流。

    電話撥通,三聲後梁冉的聲音從聽筒內傳來:「怎麼了,余少爺?」

    余鶴將傅雲崢的情況大致講給梁冉,又說了自己的分析,而後小心翼翼地問:「我說的對嗎?」

    梁冉琢磨了一會兒:「沒問題啊,失去知覺多半是外傷引起的神經損傷,這種情況應以綜合性治療為主,可以採取局部物理治療和其他輔助功能配合神經鍛鍊。神經恢復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兒雙腿出現痛覺是神經恢復最顯著的外在表現,肯定是好轉的呀。」

    余鶴臥槽了一聲,原本喜憂參半的心情瞬間轉晴,匆匆捧了梁冉一句:「臥槽,冉哥牛逼,多謝梁主任,小弟回頭請你吃飯,先掛了,拜拜。」

    梁冉那邊連再見都來不及說,余鶴就掛斷了電話,一陣風似的沖回傅雲崢身邊。

    「傅雲崢!」余鶴一頭扎進傅雲崢懷裡,吧唧一口親在傅雲崢臉頰上:「雙腿出現痛覺是神經恢復的顯著表現,是好轉!」

    余鶴一頭扎進來,傅雲崢下意識用雙手攬住余鶴,余鶴親他也沒躲,右手安撫性的在余鶴後背拍了拍。

    傅雲崢:「小鶴,醫生已經跟我說了。」

    醫生?

    余鶴緩緩回頭,看到了客廳里站在不遠處的醫生、助理、護士、還有來來回回正在搬醫療檢查儀器的幫傭。

    打眼一過,也就二十多人吧。

    余鶴雋秀的美貌微擰,轉過頭又看傅雲崢。

    媽的,這一幕好熟悉。

    傅雲崢瞧出余鶴的窘迫,又拍拍余鶴:「沒事。」

    余鶴安之若素,又在傅雲崢頸邊蹭了一下,才翻身下來,若無其事地坐回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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