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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傅聰林頭腦一熱,抓起桌子上的茶壺砸向余鶴。

    被隨手抄起的東西砸余鶴可太有經驗了,余世泉不敢動手打余鶴以後,最常做的事就是拿起手邊的東西往余鶴身上摔。

    余鶴不閃不避,坐在沙發上任由茶壺飛過來,要不是傅遙伸手推開余鶴,那一壺剛換上的熱水就全落在余鶴身上了。

    即便如此,茶壺嘩啦一聲碎開時,茶湯還是四濺得到處都是,除了余鶴,包括坐在余鶴身邊的傅遙都連帶著被濺了一身水。

    豪門世家到底是有世家的風範,突發事件發生,在場沒一個慌亂尖叫的,反而陷入一陣死寂。

    正在此時,一個中間男子大步走來,啪得一耳光甩在傅聰林臉上。

    傅聰林被扇的側過臉去,他回過頭,不敢置信地叫了一聲:「爸?」

    一片凝重的安靜中,余鶴輕笑一聲。

    余鶴站起身,輕輕彈去褲子上的水:「傅先生。」

    眾人猛然回頭,才發現傅雲崢不知何時已經到了。

    傅雲崢坐在輪椅上,面色深沉,看不出喜怒:「大伯,你們一家久不來走動,原來是給我留著驚喜,堂兄教兒子教的這樣好,想必也沒時間操心南邊的公司......傅遙,」傅雲崢看向傅遙:「你陪小鶴下去把衣裳換了,回來順便和你大表哥做一下交接,南邊的公司從明年起,由你直接向我負責。」

    傅遙跟著站起身:「表哥?」

    眾人俱是一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心人目光落在茶几的可樂上,終於咂摸過來這杯可樂的特殊意思是偏向哪邊了。

    是特別、重要。

    在傅雲崢口中,陪余鶴換衣服是正事,而把南邊幾家公司交給傅遙只是順便!

    順便什麼?

    那意思是順便交接公司嗎?分明是看傅遙和余鶴交好,還幫余鶴擋茶壺,心裡滿意傅遙向著余鶴,這才把幾家公司賞給了傅遙管理。

    想通這關節,坐的離余鶴遠的親戚後悔沒坐的近些,能早點和余鶴搭上話,坐的近的幾個人都恨自己反應遲鈍,沒能在傅雲崢面前表現表現。

    那傅遙和傅雲崢只是遠親,傅聰林的父親才是傅雲崢同宗的堂兄,傅雲崢賞傅遙也好,罰傅聰林的父親也好,都無關親疏遠近,依據只有一個,那就是余鶴。

    余鶴感覺到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他推開侍從遞給他的毛巾,緩步走向傅雲崢。

    傅雲崢看向余鶴:「燙著沒?」

    余鶴略一挑眉,信口雌黃,當著所有人的面告黑狀:「燙著了。」

    聞言,傅雲崢俯身去撩余鶴的褲腳。

    余鶴心頭一緊,猛地後退三步躲開。

    別說當著這麼多人,就是他倆私底下,余鶴也不願意讓傅雲崢在他面前彎腰做這些事。

    余鶴退的很快,比他蹲下要幫傅雲崢換拖鞋時傅雲崢躲得還要快。

    他們相互尊重的同時又相互愛護,即便都不覺得替彼此做這些事是折辱,但也都不願看到對方在自己面前彎弓屈膝。

    傅雲崢抬起頭:「躲什麼。」

    余鶴那晚也是這樣問的,這是獨屬於他們的秘密。

    二人對視著,彼此眼中都有藏不住的笑意。

    余鶴說:「你陪我去換衣服,我才給你看。」

    眾人:......這小妖精還挺會整景,難怪把傅雲崢迷成那樣,這麼明目張胆地偏心他。

    傅雲崢轉動輪椅,伸手讓了余鶴一下:「好,余少爺請。」

    余鶴牽住傅雲崢的手,和傅雲崢一起走出會客廳。

    徒留一家子傅家老老少少在原地面面相覷。

    *

    臥室內,余鶴脫下西褲,又長又直的兩條腿晾在空氣中,一片紅色的燙痕很顯眼。

    傅雲崢凝眸在那塊兒紅痕上,皺起兩條劍眉。

    余鶴渾然不在意,用毛巾擦掉腿上的水,隨手從衣櫃裡拽下條褲子:「真奇怪,上次聚會被灑可樂,這次被潑水,這就是小情人的待遇嗎?」

    傅雲崢指尖沾了燙傷膏,輕輕塗在余鶴腿上,語氣罕見地有些責備:「都說了少和他們往來,你偏不聽。」

    余鶴坐在床角曲著腿:「你說的是有人會說難聽的,沒說還有人會說不過就動手啊。」

    青色的燙傷膏覆蓋在紅色皮膚上。

    好在這燙傷算不得嚴重,面積雖大看著唬人,但敷過藥過一夜也就下去了。

    傅雲崢將燙傷膏抹開:「怪我?他們當我面又不這樣。」

    余鶴往床上一躺:「欺負人唄。」

    「以後不會了。」傅雲崢擦淨雙手,擰上燙傷膏的蓋子:「是我去晚了。」

    余鶴翻了個身,握住傅雲崢的指尖,說:「不晚,只要是你,就不晚。」

    傅雲崢抬眸凝注眼前的少年,也握住余鶴的手,目光猶疑,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小鶴......你為什麼不躲。」

    余鶴喜歡運動,又擅長打籃球,從早到晚活蹦亂跳的反應極快,怎麼茶壺砸過來就不知道躲了,還是他身邊的傅遙先反應過來。

    余鶴雙眸如星,鴉青色的睫毛投下片扇形的陰影:「我只會打主動進攻的架。」

    「所以別人要先打你,你就不會躲了?」傅雲崢語氣中有著不容易察覺的心疼:「平日裡挺機靈的,怎麼關鍵時刻就變成呆了?」

    余鶴髮現了那份疼惜,他也不知自己是想表現的更堅強還是更可憐,他心裡有一個藏了許久的秘密,那是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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