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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沒有利益衝突,也沒有必要。

    但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能秉持這個原則,那大概也不會有『沒事找事』,『損人不利己』之類的說法了。

    傅聰林的長輩都在跟傅雲崢說話,他自己一個人閒得發慌,又少人提點,找事找到了余鶴頭上。

    在座眾人皆冷眼旁觀。

    又不是自己家小輩,是惹禍還是出醜都與人無關,大家表面還在熱絡攀談,實際上心思全都挪在了傅聰林和余鶴這邊。

    只見余鶴放下了玻璃杯,眼皮也不抬,遮住了那雙燦若星河的眸子,他往沙發上一靠:「聰林真是孝順,可知道替小叔著想了。你放心,我雖然不是什麼好貨色,但傅先生跟我在一塊兒還是很開心的......畢竟我不會總惦記他手裡那些股份,也不會總纏著他交出傅氏總公司的管理權。」

    傅聰林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

    余鶴這話說的誅心。

    自打傅雲崢車禍後,傅聰林一家就動了扶持他爸和傅雲崢奪權的心思,然而傅雲崢積威已久,傅氏上下在傅雲崢掌控下就像一塊兒鐵桶般刀槍不入。

    若要來硬的,他們是很難斗過傅雲崢的。

    於是他爸每每見到傅雲崢都打著為堂弟好的名義,以堂哥的身份勸傅雲崢好好養病,不要為公司的事煩心,暗示傅雲崢將管理權放出來一些給到他們一家手上代為管理。

    這事兒要是成了,他們一家在傅家的地位就能更上一層樓。

    誰能想到,這事兒竟在在未成之前被余鶴這樣不管不顧地掀到陽光下。

    雲崢小叔怎麼什麼都和這傢伙說!

    傅聰林能感覺到周圍幾家親戚看他的眼神有所變化,是探詢,也是堤防。

    傅家主枝旁枝加起來幾大家子,微妙的平衡維持不易,若是其他幾家聯起手來在傅雲崢眼前排擠自己家......

    這事兒不能認。

    傅聰林怒火衝天,指著余鶴說:「你不要胡說八道,在這裡惹是生非!」

    余鶴努努嘴,不置可否。

    其他親戚的視線落在傅聰林身上,火辣辣地刺人,明明是寒冬臘月,傅聰林額角卻滲出熱汗。他怎麼也沒想到傅雲崢會把這件事說給余鶴,更沒想到余鶴恣睢肆意,會將這件事這麼隨便的就說出來。

    傅遙見傅聰林不尷不尬地站在原地,心想傅聰林到底算是小輩,不願意和他計較,便開口圓場道:「聰林,你跟我們打球去嗎?」

    傅聰林眼珠動了動,余鶴這個柿子他捏不動,轉而將氣灑在傅遙身上:「傅遙,還是你會來事啊,攀不上雲錚小叔,跟在個小情人身邊鞍前馬後,怎麼,他能替你吹枕邊風啊?」

    傅遙錯愕地看向傅聰林,不知道這小子在發什麼瘋,然而還沒等他說話,便聽到余鶴率先開口。

    「我不一定能替誰吹什麼好風,但壞風我肯定能吹。」

    余鶴終於抬起眼瞥了傅聰林一眼,語氣也一改之前漫不經心,帶了幾分逼人的凌厲:「傅聰林,傅遙是傅雲崢的表弟,按輩分你也該叫他小叔,按情理他給你搭台階你可以不下,但你不能反咬他一口。」

    傅聰林眯起眼睛:「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管我們傅家的事。」

    余鶴的手指在桌面上輕敲,思索片刻,慢聲回答:「我算你......小嬸?」

    周圍其他人聊天的聲音陡然一停,都用稱得上驚恐的眼神齊齊看向余鶴。

    這孩子是真敢說啊。

    傅聰林簡直要被余鶴氣得吐血,他就沒見過余鶴這樣的人,被傅雲崢包養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還大大咧咧的讓自己叫他『小嬸』!

    「你不覺得丟人嗎?」傅聰林抖著手指向余鶴:「你能不能要點臉。」

    余鶴居然點點頭:「丟人丟人,挺好的一天,忽然多了你這麼個沒素質的大侄兒......沒辦法,我既然和傅先生在一起,也只能舍下臉面硬著頭皮認下你這個侄子了。」

    眾人:「......」

    傅遙微微塌下肩膀,以手撐額,側過頭避開如此尷尬的場面。

    第一次見余鶴,傅遙回去就托人打聽了余鶴的事情,奉城那邊帶回的消息有很多,其中有一條令人印象深刻——

    余鶴的嘴非常厲害,千萬不要和余鶴吵架。

    當時傅遙天真地想,都是豪門名利場長大的,誰還能笨嘴拙舌呢?

    能說會道有什麼厲害的。

    常言道,百聞不如一見,今日親眼見識過傅遙才知道,此『厲害』非彼『厲害』,人家余鶴根本也不是往能言善辯這一條路走的。

    就噎人,有理有據地生噎。

    真不愧是奉城有名的仙鶴啄人。

    傅聰林臉頰漲紅,連眼睛裡都布滿了血絲,要不是長輩們都在,真恨不能上去打余鶴,論年紀余鶴比他還小,卻敢以他長輩自居!傅聰林出身傅家,到哪裡不是別人小心捧著,從沒被水這樣下過臉面。

    他緊緊咬著牙,呼吸粗重,把話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來:「余鶴,你好大的膽子。」

    傅聰林越生氣余鶴越淡然。

    只見余鶴燦然一笑,宛如風行水上,玉樹臨風:「膽子不大怎麼敢認你做侄子呢?」

    傅聰林腦子裡緊繃的一根弦『嘭』炸斷,他忘了這是哪裡,也忘了自己是誰,站在原地,只覺余鶴對他的羞辱宛如當眾扇了他兩個巴掌,臉上火辣辣的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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