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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傅雲崢房間內的燈早已暗下去,余鶴想到肖恩跟他說的話,想回傅雲崢房間睡,又怕傅雲崢覺得他『不值錢』。

    夜色濃深,走廊里亮著昏暗的壁燈,余鶴走到走廊盡頭的露台,寒風一吹,困意全消。

    他回房取了煙和打火機,走出房間時,隔壁的門一聲清響,傅雲崢打開房門,端坐在輪椅上,只穿著睡衣。

    平常即便不出門,傅雲崢也會穿著整齊筆挺的定製西裝,早上一起床就先換下睡衣,只要走出房間必然是穿戴整齊能直接去公司開會那般得體,因而即便是坐在輪椅上,大佬的氣場亦是沒有減弱分毫。

    這是余鶴第一回 見到傅雲崢只穿睡衣就走出房間。

    睡衣很寬鬆,病號服似的架在傅雲崢略顯削瘦的肩膀,很鬆垮,顯出病氣和一種不常見的虛弱。

    是傅雲崢平日裡始終刻意隱藏的病態。

    余鶴的心輕輕一盪,情不自禁地攥緊手裡的煙盒,打火機的稜角硌在掌心,存在感很強,昭示余鶴不要再用力握拳了,手裡還有東西呢。

    傅雲崢率先開口:「去抽菸?」

    余鶴點頭:「去露台抽。」

    他菸癮不大,如果心情好十天半個月也不見得抽上一根,只有非常非常煩躁的時候才需要攝入尼古丁緩解焦慮。

    說是要去露台,可是余鶴沒動,傅雲崢也沒動,二人就在走廊里,一站一坐,沉默良久。

    余鶴的拇指不自覺地扣動著手中煙盒的稜角,垂眸盯著手工地毯上繁複的花紋,好像想了很多,又像是什麼都沒想,頹著肩膀發呆。

    露台的門敞開,夜風灌進走廊,余鶴打了個寒顫。

    回過神,余鶴髮現傅雲崢衣衫單薄,心裡一緊,怕他著涼,畢竟傅雲崢身體一向不好。

    算了,哪有金絲鶴同金主梗著脖子犟的呢。

    他倒是很想把關係往床伴上升一升,可大家對此都不太贊同。

    床伴怎麼了,真是的。

    余鶴將手搭在傅雲崢輪椅推手上,將輪椅推回臥室:「都十二點了,您還沒睡?」

    「嗯,沒睡,」傅雲崢輕描淡寫,抬頭看向余鶴:「在等你。」

    余鶴猛地攥緊雙手,在心裡不斷重複『要值錢、要值錢、要值錢』。

    可是平常九點多就睡下的傅雲崢等他到十二點啊!!!

    傅雲崢深夜還不睡,溫情軟意放下架子,專門在等他。

    這讓他怎麼值錢的起來!!!

    余鶴糾結了兩秒:「等我幹嗎?」

    在這個角度,余鶴看不見傅雲崢臉上的神情,只聽到傅雲崢回答說:「你不在,床很涼。」

    余鶴呼吸一亂。

    肖恩老師,你真的不能怪我不值錢,你看看傅雲崢說的這是什麼話,他好像很清楚說什麼能哄我,一句話就讓我潰不成軍。

    甚至只有六個字,算上剛剛的『在等你』也不過九個字。

    可是傅雲崢說床很涼,那余鶴還能說什麼,他極快地將自己倒貼著搭賣了,連故作矜持都做不到,跟在傅雲崢身後回了房間。

    回到床上,床褥上餘溫還未散盡。

    余鶴抬眼看著傅雲崢:「你以前不是都是自己睡的嗎?」

    傅雲崢也看余鶴,薄情的唇輕輕一碰,甜言蜜語脫口而出:「以前沒你。」

    余鶴閉了閉眼。

    這真不能怪他不值錢,不能怪他,這話誰聽了誰不上頭!!!

    傅雲崢太會了嗚嗚嗚,他哪裡是這老狐狸的對手?

    余鶴他平躺在床上,沒有像以往一樣去抱傅雲崢。

    夜很黑,傅雲崢的手覆在了余鶴手上:「小鶴,別不高興。」

    余鶴的手動了一下,又被傅雲崢緊緊握著,他就不在動了,只別彆扭扭地說:「沒不高興。」

    傅雲崢輕嘆一聲。

    沒人再說話,室內很快安靜下來,余鶴最近睡眠很好,不一會兒就湧上困意,半夢半醒間,他恍惚聽到傅雲崢說了一句:

    「都隨你吧。」

    余鶴沒應聲,就在傅雲崢還想說些什麼時,他聽到余鶴打起了小呼嚕。

    傅雲崢又嘆了一口氣,拿余鶴一點辦法也沒有,給余鶴掖了掖被角,也閉眼睡了。

    第35章

    第二天, 傅遙來給傅雲崢送公司資料。

    傅雲崢下樓時,余鶴還沒有起床。

    他在床上躺了半個小時,心煩意亂睡不著, 便套了一件長袖衛衣去健身房直播,直播時彈幕很熱鬧,余鶴想著和彈幕聊天免得總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

    然而今天是工作日, 早上九點根本沒人看直播。

    余鶴退出直播間,躺在臥推椅上,望著健身房頂部的天花板發呆。

    一陣腳步聲傳來,余鶴坐起身, 看向來人:「傅遙,你怎麼來了?」

    傅遙穿著羊絨格子西裝,走進暖和的健身房覺得有些熱,便解開扣子脫下外套,點點頭:「我給表哥送點材料,順便看看你, 出去玩嗎?」

    余鶴趴在臥推椅的推桿上,沒精打采:「不想去。」

    傅遙又問:「那打籃球嗎?你上次不是還叫我來家裡打球?」

    余鶴站起身, 滿身喪氣地往健身房外面走:「打。」

    傅遙攬住余鶴肩膀:「怎麼了?這麼不高興,我可沒惹你吧。」

    余鶴嘆了一口氣, 話都懶得說, 無比頹唐地走進籃球館, 抬手在牆壁上摸了摸, 按亮球館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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