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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余鶴嘖了一聲:「您怎麼還抽上煙了?」

    他伸手把傅雲崢唇邊的煙拿下來,叼在自己嘴裡:「這根沒收了。」

    而後一把將窗戶關上,防止二手菸飄進臥室。

    煙霧入肺,尼古丁的作用下,余鶴心情好轉,連耳邊余清硯的聲音都悅耳了幾分。

    也不知道余清硯抽什麼瘋,非要問余鶴是不是被包養了。

    余鶴懶得和他掰扯:「啊,對啊。」

    余清硯:「你在哪兒?我現在去找你。」

    余鶴又抽了一口煙:「找我幹嘛,跟我搶生意啊?」

    「余鶴!」余清硯的聲音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惋惜:「你怎麼會這樣自甘墮落,你親生父母要是知道了得多傷心?」

    余鶴閒散的目光冷下來:「余清硯,你來余家的第一天,我就問過你我親生父母在哪裡,你當時是怎麼說的?」

    余清硯說老兩口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余清硯也想和余鶴的親生父母坦白,但才剛說個假如,他們就險些嚇得心臟病發作,含了兩顆硝酸甘油片才緩過來,余清硯便不敢再提,連連說是開玩笑的才把事情遮掩過去。

    余清硯的聲音很柔和,慢聲細語地向余鶴解釋:「我探過口風,爸爸媽媽根本不接受。」

    余清養父也姓余,也正因如此,當年醫院才會把兩個小男孩弄錯。這不是余鶴的錯,很多人以為他會恨余鶴、討厭余鶴。

    可事實並非如此,在余鶴離開余家前,他尚且還將余鶴當做對手,可現在,他對余鶴只有憐憫。

    余清硯曾經是養父養母驕傲,從小成績優異考上名校,養父母以他為榮,現在他又成為了親生父母的驕傲。

    比起他,在豪門做了十九年少爺夢的余鶴才是那個被命運玩弄的可憐人,余鶴甚至連生存能力都沒有,只不過是欠了錦瑟台一些錢,就自甘墮落,跳進火坑裡自願成為玩物。

    人在順遂中總覺得一切都可以原諒,面對不堪一擊的對手,余清硯心中只剩悲憫。

    余清硯下定決心要將余鶴從火坑中拉出來,以此相報養父母的養育之恩。

    至少不能讓余鶴在那個變態身邊。

    聽周文驍說,余鶴過的很不好,還被折騰去了急診,要在放任下去,再過一段時間他就真只能給余鶴收屍了。

    萬一有一天養父養母知道了真相,這讓他怎麼交待?

    余清硯垂下眼帘,他扣緊手機對余鶴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親生父母的消息嗎?見面後,我告訴你。」

    第25章

    余鶴掛斷電話, 把煙掐滅,推開窗問傅雲崢:「我有個朋友想來看我,可以嗎?」

    傅雲崢看著站在陽光下的余鶴, 回答道:「有什麼不行的,你又不是在坐牢,前兩天不是還說跑就跑嗎?」

    「這事兒過不去了是吧。」余鶴單手撐在窗沿上:「接著我。」

    傅雲崢展開手臂, 余鶴一撐窗沿翻進來,正好落在傅雲崢懷裡。

    余鶴低頭把別墅地址發給余清硯。

    傅雲崢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好好的門不走,就顯你有腿,能跑能跳。」

    余鶴絲毫不慌, 他知道傅雲崢並不忌諱別人提到傷腿,也不會因此遷怒余鶴。如果傅雲崢是這樣氣量狹小的人,何必要在別墅主宅里給余鶴搭一座籃球館呢?

    傅雲崢是不喜歡別人把他當做殘疾人,當做廢人。

    這也是傅雲崢選擇把自己留在身邊的原因吧。

    午餐後,余鶴同傅雲崢一起在花園裡散步。

    花園內秋意見濃,百花凋敝而楓葉火紅, 銀杏金黃,色彩鮮明濃艷, 是春夏沒有的熱烈燦爛,轉瞬風起, 吹卷葉落, 紅楓銀杏鋪了滿地。

    也是春夏沒有的零落蕭疏。

    一片銀杏葉落在傅雲崢膝頭蓋著的毛毯上。

    傅雲崢撿起那片葉子, 鳳眸微垂, 不知在想些什麼,長長的睫毛投下兩片扇形陰影, 有種說不出的韻味。

    這樣凌厲的一雙鳳眸卻搭了漆黑纖長的眼睫,可真是好看。

    傅雲崢骨相完美, 面頜線條銳利,宛如出鞘利劍鋒芒畢露,令人心生寒意,整張臉上唯有一對鴉羽般的睫毛稍顯溫柔,中和去些許衝擊力。

    余鶴半蹲在傅雲崢對面,把傅雲崢手裡的銀杏葉拿過來,他轉動葉片,置於鼻間輕嗅:「想什麼呢?」

    銀杏葉有股草木清香,余鶴將葉子遞給傅雲崢:「好香,你聞。」

    傅雲崢低下頭,鼻翼微微煽動:「沒味道。」

    「嗯?」余鶴又聞了聞:「就是葉子味啊,微微苦澀,但比普通的樹葉多了絲甘甜,是我鼻子的問題嗎?」

    傅雲崢隔著銀杏葉輕點余鶴的鼻尖:「狗鼻子,你之前總是說我身上有香味兒,我就從沒聞見過。」

    余鶴說:「你就是香,還是我最喜歡的那種。」

    傅雲崢托著余鶴手臂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跟我說話不用總蹲著。」

    余鶴表面慵懶閒散,萬事不掛心,實則精細入微,在些許小事中可見一斑。傅雲崢坐在輪椅上,余鶴每次和傅雲崢說話都儘量保持平視,如果是站著就會半蹲下來,這種自然而然的尊重最能展現修養。

    他用自己的方式照顧傅雲崢的情緒,不想讓傅雲崢感受到與常人的視角差異。

    每一次平視都像在無聲地告訴傅雲崢:殘疾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你站不起來,那我就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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