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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余鶴不服不忿,油膩、辛辣、生冷、海鮮都是他愛吃的。
「不如讓我直接別吃飯。」余鶴抱怨一句,轉身看向傅雲崢:「傅先生,我不想喝粥。」
傅雲崢凝眸注視余鶴微紅的眼尾,喉結微微一動,沉聲問:「那想吃什麼?」
余鶴也說不上來,嘴裡發苦什麼都不想吃,高燒之下全身又酸又軟,骨頭都跟著疼。
他朝傅雲崢伸出手:「要摟著。」
「老實躺著吧你。」傅雲崢靠在輪椅上,居高臨下看著余鶴:「再給我招上,我這把骨頭可經不起這麼燒。」
余鶴眨了下眼睛,他從床上坐起來,搖搖晃晃地下床,半蹲在傅雲崢身邊。
傅雲崢嘆了一口氣,很無奈地喚了聲:「小鶴......」
余鶴蓄力站起,俯下身將傅雲崢橫抱起來,輕輕扔到床上,而後能量耗盡,有氣無力地趴在傅雲崢身上喘粗氣。
傅雲崢:「......」
「傅先生,」余鶴一說話,嘴唇幾乎貼在傅雲崢頸側,他撐著手臂,俯視身下的傅雲崢:「我抓到你了。」
余鶴房間的床特別軟,傅雲崢陷在床墊里,一點借力的地方都沒有,被余鶴按在身下,想動也動不了。
余鶴燒紅的桃花眼低垂,滾燙地呼吸撲在傅雲崢臉上,他覆身貼近傅雲崢,鼻尖幾乎相觸,余鶴啞聲說:「我偏要招你。」
傅雲崢瞳光一顫,呼吸都亂了。
「小鶴......強扭的瓜不甜。」傅雲崢的聲音也很啞,這句話不知在說給誰聽:「你才十九歲......」
余鶴低下頭,他可能是發燒發昏了頭,居然膽大包天地去撩傅雲崢。
他想告訴傅雲崢,他不是被傅雲崢強扭下來的瓜,他是真的喜歡和傅雲崢呆在一起。
「甜的。」余鶴呼吸粗重,他握著傅雲崢的手,把傅雲崢的手按在自己身上:「是甜的,不甜不會這樣,我全身都沒力氣,骨頭都是軟的。」
傅雲崢沒摸出軟來。
他倏地收回手,仿佛余鶴身上燙手似的。
余鶴身上確實燙手,傅雲崢環著余鶴的肩,把他摟緊懷裡:「發燒39度,還這麼精神,燒糊塗了吧。」
燒糊塗了。
傅雲崢說自己是燒糊塗了。
余鶴心裡那點悸動瞬間消散。
他耳側是傅雲崢平穩的心跳聲,而余鶴心跳很快,更顯出傅雲崢心跳沉穩不亂。
余鶴皺起眉,他以為傅雲崢是喜歡自己的。
方才傅雲崢的眼神明明是動情的,可為什麼他和傅雲崢貼的這樣近,還說了許多試探的話,傅雲崢的心跳卻有條不紊。
余鶴胸口裡跟揣了只兔子似的,可傅雲崢還是那樣平靜。
這是他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傅雲崢果然足夠成熟,睿智高明,不動聲色給那些曖昧的話語包裹上了一個足夠體面周全的外衣——
燒糊塗了。
這就是拒絕吧。
余鶴合上眼,很不高興。
*
余鶴的不高興體現的很明顯,首當其衝在身體恢復上直接表現出來。
按理說只燒一晚就會退燒的輕症感冒,硬生生轉換成了肺炎。
足足一個多星期才完全痊癒。
他燒退了,腦子也清醒了。
余鶴整整瘦了一圈,夜裡上班時也沒精打采的,剛解開扣子就側頭咳嗦兩聲。
傅雲崢眉目冷清,按住余鶴的手,拒絕道:「算了,你回去歇著吧。」
要是以前,余鶴可能還會掙扎一下,說兩句好聽的話,努力在金主面前好好表現,避免慘遭辭退。
然而自打認清自己的位置,余鶴重新回歸擺爛本質。
擺爛到什麼地步呢?
生病時,免疫系統完全和宿主站在同一條戰線上,跟著余鶴一起擺爛。
白細胞簡直殺瘋了,弄不死病毒就弄死宿主,把余鶴都給擺到急診去了。
從急診折騰一圈回來,余鶴看淡生死。
傅雲崢擺明了走腎不走心,這態度猶如一盆水澆在余鶴滿腔熱忱上,余鶴的熱情也冷了。
他願意和傅雲崢黏糊在一起,沒準傅雲崢嫌他煩。
哼。
傻瓜才上趕著當舔狗呢。
這會兒聽見傅雲崢說算了,余鶴手指一頓,雙手從衣領上滑下來。
余鶴本就跪坐在床上,他挺起身子朝傅雲崢略一欠身,繼而赤腳踩在地上,語氣公事公辦:「那我走了,傅先生。」
傅雲崢臉上沒什麼表情,余鶴看不見的那隻手卻緊握成拳,冷淡地回答:「去吧。」
余鶴轉身就走了。
一切仿佛回到了原點,就像他剛來的第一晚。
站在走廊里,余鶴心煩意亂。
回房間刷了會兒直播,余鶴仍沉不下心,心裡亂的委實難受,看什麼都不順眼,打開筆記本電腦載入遊戲,帳號還沒登上就『啪』得摔上屏幕。
余鶴站起身,在房間裡轉了兩圈,困獸似的煩郁,他瞥見鏡子裡自己陰沉的眉眼,覺得自己不能悶在房間裡了。
他打開衣櫃換上外套,拿起手機走出別墅。
別墅外夜色籠罩,深秋冷白的月光沒有溫度,輝光無情地落在枯枝敗葉上,滿目慘澹蕭瑟。
煩死了。
月亮都跟自己作對!
余鶴跨上摩托車,扣好頭盔,一踹引擎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