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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傅雲崢眼中也含著笑:「你不是暈針嗎?」
「我扎別人不暈。」余鶴坐在床邊,把傅雲崢捲起的袖子放下來:「看別人被扎不行。」
傅雲崢還頭一回聽見這麼有選擇性的暈針方式,他好奇地問:「別人扎你呢?」
余鶴說:「那嚇死了,我能做三天噩夢。」
「還珠格格看多了吧。」傅雲崢輕笑一聲,他瞧見余鶴又抱著手臂趴在床頭:「困就回房間睡吧,不用你在這兒耗著,大孝子似的。」
余鶴也笑了。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發現傅雲崢根本不像傳聞中那樣冷酷傲慢,反而風趣幽默,又很有分寸,就算是開玩笑也是恰到好處,既有趣又不會讓人覺得冒犯。
之前還擔心和傅雲崢沒共同語言,現在看來委實多慮。
要是傅雲崢正經八百的和余鶴鬥嘴,余鶴還真不見得能斗得過。
「跟您簽的不就是貼身護理協議嗎,」余鶴把頭貼傅雲崢肩上:「那我不得貼好?」
傅雲崢推開余鶴的頭:「那也別坐小板凳上貼,脖子都窩壞了。」他拍了拍身側的床:「來床上貼。」
余鶴也不扭捏,傅雲崢叫他上床,他就繞到另一邊躺了上去,他在椅子上窩著睡過一覺,醒來後骨頭都僵了,躺下來全身筋骨都舒展開。
他抻了個懶腰,卷好被子,一仰頭,正看見傅雲崢垂眸瞧著自己。
余鶴驀地有些羞,明明是他主動要照顧傅雲崢,現在卻倒頭就睡。
傅雲崢待余鶴過於寬和,這種寬和與風月情慾無關,也不像是對待情人玩物,倒向是對待......
對待一個還不太懂事的小輩。
余鶴很難不對傅雲崢產生信任感。
和傅雲崢躺在一張床上,他心裡不會彆扭,也不會胡思亂想。完全沒有那種『金主叫我躺在他身邊,是不是想做些什麼』之類的感覺。
傅雲崢的眼神清澈,淨明如一汪冷泉。
余鶴覺得很奇怪,他和傅雲崢之間的關係算不得清白,也不止一次肌膚相親——
這也是傅雲崢低燒半個月還沒痊癒的主要原因。
總之,余鶴很堅定地認為他和傅雲崢的相處很乾淨,他能夠毫無戒備地在傅雲崢身邊睡著。
因為傅雲崢真的是一言九鼎,他說每三天一次就是每三天一次。
哦,三天確實是三天,連傅雲崢發燒都不能破除這個規律,但一次就不見得是一次了。
畢竟余鶴很年輕。
傅雲崢向來嚴於律己,寬待余鶴。
除了余鶴工作的那晚,平時傅雲崢絕不會主動和余鶴親親抱抱,但若是余鶴要是想和傅雲崢親近,傅雲崢也不會拒絕。
規律和秩序很能帶來足夠的安全感。
當然,就算是工作那晚,也是余鶴碰傅雲崢的時候更多,平常余鶴也很喜歡牽傅雲崢的手,或者靠在傅雲崢身上。
余鶴是一個沒有規律和秩序的人。
然而恰好,這段關係中,地位更高的傅雲崢在這段關係中處於被動,他將主動權讓渡給了余鶴。
余鶴雖然掌握主動權,傅雲崢也不會擔心餘鶴會做出格的事情。
他們之間的信任感達成了微妙的平衡。
傅雲崢身體溫熱,余鶴把額頭貼在傅雲崢身上,很快就睡著了。
而傅雲崢呢,他靠著床頭半坐著。
由於余鶴躺在床上,羽絨被就只能蓋到傅雲崢腰間,如果再往上拽被子,就會把余鶴悶在被裡。
雖然悶不死,但傅雲崢還是沒有這樣做。
他靠了一會兒,覺得有點冷。
傅雲崢揉了下鼻子,打開了空調。
他還是堅持認為,自己這次發燒總也不好的原因,是因為余鶴非要照顧他。
*
傅雲崢這一病,可把宅子裡隨侍的醫護人員折騰得夠嗆。
何止是醫護人員呢?別說雲蘇傅宅上上下下如臨大敵,連老宅那邊幾個叔伯都坐不住,隔三差五打電話關心問候。
傅雲崢不勝其擾,和長姐傅茹蘭通話時直言不諱:「他們是怕我病死了,傅家企業的股票下跌,在外人看來不過是組數字,在他們眼裡就是真金白銀。」
固定電話是復古的樣式,和客廳整體奢麗的裝修風格極搭,窗外的光影落在傅雲崢身上,像副畫似的好看。
余鶴靠在沙發上,以拳撐頭看這一幕。
他對自己的骨頭很愛惜,平時沒事的時候能坐著不站著,坐也不好好做,斜歪著身子懶洋洋的。
和傅雲崢形成鮮明對比。
傅雲崢端坐桌邊,手持聽筒,衣襟筆挺,沒有一絲褶皺,滿身清貴端方,穆如清風。
電話那邊傅茹蘭不知說了些什麼,傅雲崢神色不變,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這半個月下來,連余鶴晝夜顛倒的作息都快調整過來了。
剛開始晚上睡不著,白天陪護在傅雲崢身邊就犯困,傅雲崢倒也不挑,也不擾他。只有一次,余鶴在花園涼亭里倚著柱子睡著,傅雲崢立刻把他叫醒了。
白天這樣斷斷續續的睡更累,還不如強撐一整個白天,晚上好好睡一覺。
可惜,人對自已總是很寬容。
余鶴每次犯困時都想:就把眼睛閉上歇一會兒,閉目養神。
然後就睡著了。
和上課時閉眼聽講有異曲同工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