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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王務川心中有了偏向,話自然向著余鶴說,藉機向傅雲崢賣好。
他看向陳標,嚴肅道:「陳老闆,現在是非營業時間,您怎麼進的錦瑟台?錦瑟台有錦瑟台的規矩,陳老闆你是知道的。」
陳標一時語塞。
王務川拽著余鶴,吩咐嵐齊:「扶陳老闆回客房休息。」
余鶴嘖了一聲,抽出手把嵐齊推給王務川:「我扶陳老闆。」
王務川心裡罵了句娘,臉上滿含笑意,咬牙道:「哪兒敢勞煩余少爺呀。」
*
余鶴怒氣沖沖從錦瑟台走出來,拉開車門看到傅雲崢的一霎,心頭那丁點怒氣也就消散了。
車窗一直開著,車裡有點涼,余鶴關上車門,立即沒骨頭似的躺回傅雲崢腿上。
傅雲崢輕笑一聲:「怎麼,拿個東西還能打起來?」
余鶴撇撇嘴。
他就知道王務川會把狀告到傅雲崢這兒。
余鶴不想回答,就掀開傅雲崢腿上的毯子,把自己的頭蓋了起來。
拒絕交流。
像一隻小鴕鳥。
傅雲崢隔著毯子,摸了摸余鶴的頭。
正在這時,王務川的聲音從車窗邊傳過來:「傅先生,這是......」
看到余鶴的頭埋在毯子裡,王務川猛然一頓。
這光天白日,這是幹嘛這?
王務川一時只恨自己不是瞎子,長了雙眼盡看這不該看的。
饒是見多識廣的王經理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掩飾尷尬,他停頓片刻,若無其事地說:「打擾了,這是余鶴朋友捎給他的點心。」
朋友?是肖恩嗎?
余鶴從毯子裡鑽出來,正撞上王務川一言難盡的神情。
余鶴:「???」
王務川只看了余鶴一眼,就不再多看,把手中的紙盒遞給余鶴。
余鶴坐起身接過來一看,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哦,酥福記的杏仁酥,每次買都要排隊,王經理,替我謝謝肖恩。」
「您慢走。」王務川對傅雲崢點點頭,雖然覺得自己真是多管閒事到極致,還是忍不住提醒一句:「天涼了,還是關上點車窗吧。」
傅雲崢:「......」
余鶴:「???」
余鶴正要拆紙盒,傅雲崢卻抬手把點心盒拿了過來。
「回家吃,吃完東西坐車會暈車。」
很有道理,余鶴接受了傅雲崢的建議。
來的路上睡了一路,坐了兩個小時車居然一點都沒有難受,這對余鶴來說還挺新鮮的。他就像寒候鳥,是一點記性也不長,完全忘記平時暈車想吐又吐不出來多難受,來的路上沒暈車,回去的路上就精神了。
傅雲崢關上車窗,車裡安靜下來,他展開毯子問余鶴:「還睡嗎?」
余鶴此刻沒有困意,精神的還能再熬兩個大夜,有點想刷手機,又怕自己暈車,他靠在座椅上,突發奇想:「您躺我腿上吧。」
傅雲崢愣了一下,手指下意識地捏住自己褲邊。
余鶴拍拍自己的腿:「來,回去您靠著我睡。」
「那你扶我一下。」傅雲崢沒什麼感情地陳述事實:「我側不過去。」
余鶴抱著傅雲崢的肩膀,扶著他半躺下來,一個成年男子的頭很沉,壓在腿上是有點重量的。
他把毯子蓋在傅雲崢身上:「這樣可以嗎?」
傅雲崢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余鶴喉間的喉結。
余鶴的喉結很明顯。
每次余鶴覆在傅雲崢身上,傅雲崢一仰頭都能看到余鶴的喉,就像現在這樣。
傅雲崢覺得自己很輕浮,余鶴讓自己躺在他腿上,自己卻在偷窺凝視余鶴的男性特徵。
他從前不是這樣的。
他曾經對很多事情都非常感興趣:健身、拉小提琴、寫毛筆字、滑雪、游泳,甚至賺錢、上班、開會、演講、談判。
可現在,這些事情都不能再引起傅雲崢的興致了。
傅氏當家人、身價千億、年輕有為、資本奇才、商業精英這些光鮮華麗的標籤,都抵不過那三個字。
殘疾人。
頂著殘疾的身份,所有人都會同情他、可憐他。
大家都帶著有色眼鏡看向他。
帶著『殘疾人』的標籤,傅雲崢在商場上得勝的成就感會大打折扣,因為無論他是贏在談判技巧還是贏在氣勢強大,都不能徹底擊敗對方。
對方可以輕飄飄地掩飾失敗——
他們會說:「看他是個殘疾人,不想跟他計較那麼多。」
對待這種不平等,傅雲崢無法報復回去,因為他就是個殘疾人。
一個連成功都帶著可悲色彩的殘疾人。
原有的愛好令他生厭,撕掉身上這些華麗的標籤後,傅雲崢嘗試繼續尋找能讓他有成就感的事情。
比如以一個普通男人的身份和余鶴相處。
一個身患殘疾的普通男人。
下位者處在一個被動的位置上,如果他去睡余鶴,那麼余鶴對他的溫馴可能假的,反應也可能是假的,傅雲崢沒辦法清晰判斷余鶴對他的感覺是否足夠真實。
於是,傅雲崢將主動權交給了余鶴。
余鶴太年輕了,那夜的驚詫之下,半點偽裝也沒有,傅雲崢能清楚地看穿余鶴對自己欲望。
余鶴覆在他身上,為他意亂情迷時,從來不是因為『傅氏當家人、身價千億、年輕有為、資本奇才、商業精英』這些沒用的標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