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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7:35:52 作者: 壞貓超大聲
    傅雲崢雙眼中顯露出頓刻不解,繼而又回歸平淡。

    「......很好。」傅雲崢把輪椅靠在床邊,聲音有點緊,他吩咐余鶴:「你去洗澡吧。」

    余鶴學著傅家侍從的模樣,後退三步,轉身走向浴室。

    浴室里很乾淨,檯面上只擺著洗髮水、沐浴乳等常見的洗漱用品,還有全套未拆封的牙具。

    余鶴打開花灑,嘩嘩嘩水流聲的掩蓋中,在浴室里翻找著那些『不常見』的洗漱用品。

    不應該啊。

    難道傅雲崢以為他在錦瑟台清洗完了?

    可從錦瑟現在三個多小時,就算清洗完也該髒了啊。

    奇了怪了。

    余鶴光著身子在浴室里思索了片刻,最終拆開牙刷,心想:那就好好刷刷牙吧。

    洗完澡後,余鶴把浴巾裹在腰間,深吸一口氣,英勇地打開浴室門。

    浴室門輕響的瞬間,傅雲崢下意識看向門口。

    他對聲音好敏感,余鶴呆呆地想。

    二人視線撞在了一起。

    輪椅放在床邊,傅雲崢躺在床上,羽絨被下露出一截乾淨的脖頸。

    看樣子,傅雲崢已經趁著余鶴洗澡把衣服脫掉了。

    余鶴心跳加速,萬分緊張。

    這可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余鶴上高中時是校籃球隊的,身材極好,對自己外表很有自信。

    所以,誠摯希望大佬能看在他年輕貌美的份上溫柔一點。

    他又瞥了一眼傅雲崢頭頂的吊環,心想:光看這些東西好像也溫柔不到哪兒去。

    余鶴心中有一個大膽猜想,在浴室沒看到清潔工具,難道大佬是想親自來?

    這可真是出來賣的,誰都不容易。

    算了,也別自己嚇唬自己,傅雲崢看著不像那麼變態的人,他的眼神很清澈。不管怎麼樣,眼睛一閉一晚上就過去了,傅雲崢想折騰什麼都隨便吧。

    法治社會,還能真把他玩死了不成?

    余鶴定下心神,慢慢走到床邊,跪坐在床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乖順一些。

    不知道大佬喜歡什麼樣的,據說小白兔人設比較通用。

    余鶴夾著嗓子問:「老闆,需要我做什麼嗎?」

    傅雲崢的瞳仁很黑,他抬眸凝視余鶴,很直接地說:「我需要你好好說話。」

    好吧,這位大佬可能不喜歡小白兔。

    傅雲崢說話帶著余鶴形容不出來的嚴肅,就像是上司或者老師,是久居高位而產生的威儀氣度,這種感覺很難模仿,是真正上位者才能養出的雍容。

    無需疾言厲色,也不用虛張聲勢,語氣平淡沉靜,也能讓人不自覺地服從。

    在余家,余鶴的養父就是把菸灰缸摔到余鶴頭上,余鶴都不會有這種感覺。

    這份尊貴肅然令人臣服。

    完蛋,余鶴越尋思越覺得傅雲崢像鍵盤上AD之間那個鍵。

    再結合別墅不留人、見面就下跪、床上的吊環,還有不喜歡小白兔等線索綜合考慮,余鶴不免提前為自己哀嘆一聲。

    既然裝小白兔也逃不過被剝皮抽筋的命運,余鶴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夾了。

    他本身聲音很清亮,如同紅木製成的瑤箏,是非常朗澈的少年音:「好的,傅老闆,這樣說話可以嗎?」

    傅雲崢的手臂從被羽絨被裡探出來,麥色的皮膚下透出一股病態的蒼白,血管和青筋都很明顯,沒了腕錶的遮擋,手腕上的腕骨骨節突兀的鼓起,像要折斷似的。

    余鶴下意識捧住了傅雲崢的手腕。

    他和傅雲崢對視一眼,有點尷尬,主動握大佬的手會不會顯得太上趕著?但傅雲崢面容俊朗不俗,就像肖恩開導他的那樣,能爽到的話真的就是賺到了。

    余鶴輕咳一聲,不由握緊掌心的手腕,描補道:「您要拿什麼,我幫您拿。」

    傅雲崢沒抽出被余鶴握在手中的右手腕,只是又把左手伸出來,拽著床頭的吊環,拉動吊環借力坐起身。

    靠單手拉拽負荷起整個上半身的重量,需要的力氣很大,傅雲崢肩膀手臂肌肉微微隆起。

    可以看的出,傅雲崢之前是個注重鍛鍊的人,手臂線條流暢好看又不誇張,是余鶴怎麼跑健身房都練不出來的完美輪廓。

    這是獨屬於成熟男人的健實肌肉,非得到了一定年紀才能有,就和嗓音一樣,余鶴現在怎麼夾也夾不成十歲以前的奶聲奶氣,同樣怎麼壓低都壓不出他最想要的低音炮。

    許是久臥病床之故,不過是做拉吊環這個簡單的動作,傅雲崢的手臂就因用力過度而顫抖。

    余鶴坐在那兒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作為一個『玩物』,他應該主動扶起金主才對,而不是握著金主的手腕胡思亂想。

    失策失策。

    余鶴才往前靠近一下,傅雲崢就已經自己起來,靠著床頭坐好了。

    余鶴:「......」

    隨著傅雲崢的動作,他身上的被子滑落下去,露出深深的鎖骨。

    形銷骨立。

    明明是骨架很大的男人,卻因病瘦成這樣,不良於行,只能坐在輪椅上,這傷多半是損壞到了腰椎,如果只是雙腿的殘疾,怎麼會連起床都使不上力呢?

    余鶴又看了一眼床頭的吊環,咬了下嘴唇,心想是不是他心太髒了,才會把輔助傅雲崢起身的借力工具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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